第9章 又乱
三人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医院回到市局，整理了现有线索后一同坐在长长的会议桌前，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何局坐在桌子末端的位置面对着大家，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后，柳亦新便起身汇报了一下现在案情的进展。
“目前可以确定□□为硝酸铵所制的□□，刚刚确认是电□□，但是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遥控定时装置，目前受害者的身份信息还未完全查明。不过知情者透露了他们都是柏樾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不过现在还未有确切化验证据。”
还未等何局出声，一旁的张副局反倒急急抢话道，“怎么还没查明白身份信息？这都多久了？”
柳亦新不动声色的站在那，并没有和他继续争辩的意思，而是注视着何局。
此时技术中心主任临立晚也坐不住了，焦急的起身说道，“痕检这边人手实在是不太够，现在也只完成了对凶器指纹的提取，还在信息库中比对，其余的dna检材真的来不及完成。”
何局没有过多责怪，而是和善的说，“这次案件受害人着实多了些，不过也证明了这案子的重要性。最近大家都辛苦些，尽快早日破案。禁毒继续。”
柳亦新给奚明传递了一个眼神，对方微微单挑了一下眉，站起身来说，“受害者们的生物检材已经在实验室里了，正在加急化验，还不能确认是否与929案中的致幻药品一致，不过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应该是同一种。”
张副局在一旁冷笑道，“奚队不是在辽市立了三等功吗？怎么到我们阳州就这么效率低下了？应该？什么时候都能只凭口头断案了？”
众人一片哗然，奚明面不改色的立在那里，也想效仿柳亦新一样忍气吞声过去，可未曾想这时王乔突然出声，“奚队下午不在局里，不清楚进度流程，效率低也是正常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这话说的极其阴阳怪气，张副局却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你不在局里？生物检材都送回市局了你怎么还待在已经查完的现场？”
满室寂静，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王乔此时正在心里暗笑道：活该了吧？我看你这回怎么下台？
奚明咬咬牙刚要低头认错。有句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谁成想，斜对面的江黎立马敲了两下桌面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站了起来，“下午我和奚队一起去医院问话来着，毕竟是个活的知情者。”
他恰到好处的顿了一下，紧盯着张副局不卑不亢的说，“知情者已经说明了自己所知的情况，所以由此可以合理推断，生物检材中会含有929案的致幻药品。”
随即对王乔皮笑肉不笑的说，“王副队之前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不少，现在看来奚队所言相比较之下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这么一提醒大家都想起来之前不少案子王乔所想出的思路都可谓是馊主意，所以才说他真的“经验”不少，当然这里的经验指的是破案的错误思路方面，能踩的错误点甚至都让他踩完了。
王乔这会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而张副局极擅长攀炎附势，江黎是烈士子女，何局又极其重视他，当然不会出言反驳他。当然有一方面原因也是他说的并没错。
江黎并不打算就此了结，刚要继续怼王乔，就听何局重重的咳了两声，“好了，别再纠结这种言语漏洞了。”
他冲站着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又看向旁边引起纷争现在却当缩头乌龟的张副局，“有抱怨禁毒效率低下的时间，还不如去向上头打报告要两台新的光谱仪过来。”
张副局抬头接触到了老局长的视线，里面心虚的移开目光，狠狠地剜了王乔一眼。
要不是听了这家伙的鬼话，自己怎么可能冒冒然替他出头为难奚明。
虽说奚明有三等功勋，但初来乍到的还没和同事搞好关系，确实是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好机会。
可现在这情况怎么完全不符？怎么解释江黎突然替他出头？甚至刚刚王乔出言不逊的时候，连一贯冷眼旁观的柳亦新脸色都有些许不悦。
这时江黎旁边的柳亦新也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看手机。
江黎面上端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桌下却伸手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瞄了一眼微信新消息。
【willow】：怼上级还是你最勇。
江黎差点没憋住笑，也没回复就连忙锁了屏双手撑着下巴，装起正经来。奚明位置在柳亦新对面，此时看了一眼斜对着的江黎，眸光复杂。
会议内容也比较简单，没过多大一会就匆匆结束，何局挥了挥手直接让他们赶紧滚去办案。
刑侦办公室里，赵松像个小学生一样顶着办公室里的高气压弱弱的举起了手，“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那群孩子的来头查清楚。”
柳亦新微微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说道，“事情紧急，所以辛苦大家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是要加班的意思，一边应着一边在心中泪流满面。
刑侦大队终于被回到了噩梦周三所支配的日子，从周三开始已经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每个人都叫苦不迭，但都没有选择退缩，反而越战越勇，不查明真相誓不罢休。
从外面阳光灿烂，到夜幕降临，再到晨光微熹。
众人根据那群孩子的年龄翻遍了所有有关儿童丢失的卷宗，没有一个身份对得上的。
而技术中心那边也在加急赶着dna比对检验，暂时还没给出准确的结果。
柳亦新给大家点完早餐，捏了捏眉心，放下手机。心想：就算dna比对不出来，起码先把指纹搞定吧？
临立晚仿佛听到召唤一般，踩着柳亦新的耐心崩溃线一路小跑进了办公室，还晃动着手里的纸质报告。
“柳哥！结果出来了！”
江黎比柳亦新反应还快了一些，先他一步站起身来，询问道，“指纹比对结果吗？”
临立晚站在办公桌旁扶着桌角，点了点头，大喘了口气才缓下来，“是柏樾的指纹。”
法医组的肖喻此时也裹着白大褂带着报告姗姗来迟，“那十个人的死亡原因都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基本都在爆炸发生前一天的凌晨一点左右。”
柳亦新喃喃道，“前一天？那不就是我们开始蹲守孤儿院的时候？”
肖喻说，“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所以作案时间应该在十二点半左右。”
“也就是说，他来的时候就没打算继续留着这些孩子的命。”柳亦新说，“我现在怀疑他来杀了那些孩子就是为了做个了断。”
江黎愤恨道，“这跟拉人陪葬有什么区别？”
柳亦新拍了拍他的肩，转头对临立晚说道，“那十个孩子的dna比对有结果吗？”
临立晚看了一眼时间，下意识说，“还有几个没有完事，先看这些吧。”
柳亦新接过纸质报告，那每一张轻飘飘的纸上承载的却是一条无比沉重的命。
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过去，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些人根本不在那些儿童失踪名单，谁知道柏樾是不是从哪捡来的孤儿拿来做药物实验？
他一想到这点心中郁结之气更无法排解，而临立晚趁他翻看的空当又回去盯了一眼dna比对的结果。肖喻也赶回去进行检材备样的收尾工作。
柳亦新和江黎又对着那名单仔细翻找了一番，却毫无头绪。
“现在未成年报案机制不完善，甚至还有故意丢弃幼儿的行为存在。”柳亦新揉着太阳穴，烦躁的说，“单看失踪报案名单肯定找不完全。”
江黎骂骂咧咧的说，“我就不相信了，这些孩子还能是从天上来的。”
他顿了一下，灵光一闪，晃了晃旁边脸色阴沉的柳亦新，“哎，你说这些孩子会不会是安城那边拐卖来的？”
柳亦新经他这么一提醒，也怀疑起这些孩子压根不是阳州本地人。
这样也能合理解释柏樾当年从安城附近的山区逃避开了追踪。如果他要继续做人体实验，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在安城拐卖人到阳州。
可前提是有人帮他，否则以阳州和安城悬赏通缉他的力度，他在大街上走不出几步就被热心民众扭送到警察局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转头对江黎说，“一会再调些跨城区的卷宗看一下。”
江黎应了一声，临立晚又带着材料进来了，嚷嚷着，“这回是彻底完事了。”
柳亦新和江黎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了那剩余几张材料。临立晚得以顺利脱身，临走时还不忘在赵松手里抢了根油条叼着走了。
柳亦新挨着搜寻了一遍那几个名字，虽说也不出意料的不在失踪儿童名单中，但在籍人口中却有一个名字和技术中心送来的dna报告重合。
那孩子名叫孙坤，今年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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