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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无


警笛声平白扰了周围居民的睡眠,有人抱怨,有人担忧,有人看热闹。旁边独栋阳台上探出一颗好奇的脑袋,打算好好围观这场闹剧,当做饭后闲谈的话柄。却当视线接触到那辆在夜幕之中纯洁无比的白色救护车时,诧异道:啊?有人受伤了?该不会死人了吧?

        可能会感觉恐慌、叹惋甚至晦气。过了不久后,提起来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们小区曾经出过事……只有受害者家属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倍受着思念的痛苦以及无能的憎怨。

        林楠妈妈可能会自责会懊悔,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对孩子多上点心,懊悔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加班错过了孩子放学的时间,更多的却是对人贩子以及施害者的仇恨。可她忘记了曾经因为她的罪行,有许多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人们总是喜欢把自己受到的不公摆在明面上,昭示着自己是弱势的一方,下意识的回避自己的错误。

        而这之中,最不公的是因罪恶而被波及的无辜的人们。

        林楠没有错,那个孩子也没有错。

        可她们都被卷入了这场罪恶与仇恨之中。

        柳亦新沉默着拾起掉落在卧室床边崭新的布娃娃。

        另一个他在那个女孩的床头见过。

        可能她们在手术前也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友谊,一起抱着同样款式的布娃娃,这里也曾充满过欢声笑语。

        可一命换一命的剧情就这么狗血的发生。

        医生坦然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甚至将林楠挣扎的过程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我给她买了娃娃,但她没玩一会就要找妈妈。我只好给她打麻醉剂,她挣扎,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

        他神情呆滞,像提线木偶一般卷起袖子露出那张创口贴,刷啦一声撕了下来。手铐在桌面上摩擦,创口贴因粘性也沾在了他胳膊下的桌面上,一个结着血痂的牙印显露在众人面前。

        “我把她打昏过去,带到地下室做手术。手术很成功,她们血型和配型完全一致,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会有排异反应,所以托人买了药送来。”

        “那你为什么选中了林楠?”

        “是他们那边提供的信息,我花钱把她买了下来。”那医生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妈妈以前不也是人贩子吗?她活该,她也该受一样的痛苦!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满室寂静,打破沉默的却是推门而入的何谨。

        “柳哥,林楠爸爸在医院闹事。”

        林楠妈妈早已经被拘留,等待着她的是刑事处罚,牢狱之苦。这才是她应承受的惩罚,而不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以暴制暴,从来就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让分局派人去,该罚款罚款。太严重的话,抓起来关几天。”

        “好……”

        柳亦新重新将视线聚集在那医生身上,“林楠母亲已经被逮捕了,她会受到应该有的惩罚。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告诉我们那些人贩子的消息,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医生又垂下头,闷闷的笑了两声,“好,我交代。他们在工业园区有一个据点,我去过,里面关了不少孩子。”

        “说具体一点。”

        医生麻溜利索的交代了个一清二楚,众人又连忙赶去工业园区。这次行动时间在凌晨,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终于不负众望,将那拐卖团队一网打尽。

        警车围在工业园区内,闪烁的红色灯光连成了一片,那伙人有挣扎的、有顺从的、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慌。

        可早知有这么一天,又何必踏上这条不归路?

        等众人忙完提审可以休息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了。

        何局看着刑侦成员们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长叹一声,“先到这吧,都回去歇一歇。”

        柳亦新就这么带着脖子上的血痕回了家,结果吓了叶曙一跳。

        “我艹,你这是怎么了?”叶曙惊的瞪圆了眼睛,扑上去扯他的衣领仔细瞧着,“你们市局被恐怖分子袭击了?”

        柳亦新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人划了一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触碰一下脖颈上的划痕,被叶曙一下子拍开。

        “你乱碰什么?”叶曙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你被什么划了?消毒了吗?”

        柳亦新愣神之中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他又回忆了一下那个场景,老实的说,“就拿纱布擦了一下。”

        叶曙在家自己闷了几天,已经完全摸清楚了他家的构造和物品的位置,并且笃定柳亦新肯定有强迫症。

        他光着脚小跑着去掏电视柜下面的医疗箱,不由分说的将人摁在沙发上,粗暴的扯开他的衬衣扣子,对着光辨认这道划痕的深度。

        “倒是不太深。”叶曙喃喃道,伸手在上面摁了摁,“痛吗?”

        柳亦新眼睫半掩,目光定格在叶曙专注的神情之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沉声道,“早就不痛了。”

        叶曙捏着沾了些许酒精的棉签擦拭着干涸的污血,还认真的冲他脖子上轻轻呼气。那样子让柳亦新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叶曙的皮肤很白,五官又生的精致,这么一看像个毫无瑕疵的瓷娃娃一样。客厅没有拉窗帘,午后的阳光直直照进这一方天地。在天然的打光下,距离又只在咫尺之间,柳亦新甚至能看清他眉宇之间和额上的细小绒毛。

        没忍住又靠近了一点点,闻到了他发间洗发露的味道,是自己最近新换的木质香那一款。

        叶曙小心翼翼的替他消着毒,伤处却有一部分开裂了一些,重新涌出了鲜血。他连忙将棉签头横着堵上去,还不忘抬起头观察柳亦新的反应。

        鼻尖互相剐蹭了一下,叶曙愣怔的后仰了一些,手上的动作也松了片刻。不过好在柳亦新反应快,抓着他的手腕施了些力道。

        “躲什么?我都没躲。”

        叶曙虽然知道他指的是酒精擦拭伤口时带来的刺痛感没有让他躲开,但还是忍不住浮想翩翩。

        柳亦新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红了起来,扯着他的手满意的向沙发靠枕上一靠,“贴张创口贴就行了,没那么娇气。”

        叶曙被他扯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整个人反而软的要命,小声的嗯了一声。

        等他从医药箱里掏出创口贴,撕开包装捏着两侧转过头来替他贴上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冗长平缓。

        睡着了。

        叶曙竭尽全力将动作放的更轻更缓,贴好创口贴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趴在旁边的靠枕边上看着他。

        “加班累不累啊?”叶曙不久前才睡了午觉起来,现在精力旺盛的很,便又开始用气声对着柳亦新说话,自娱自乐。

        他还偏了偏头,神情严肃的好似在认真的听他回答,煞有其事的说,“这么忙啊?那你有没有想我?”

        凑的更近了一些,听了一会他的呼吸声后,有些失落的说,“我好想你。”

        他沉浸在自我的小剧场中不可自拔,没有注意到柳亦新的呼吸乱了一瞬,还自言自语道,“我想去找你,可你都不给我发条短信,我也不知道你在哪……我知道你忙,可是我真的好想你,远远的看你一眼也行。”

        叶曙其实也说不清为什么想他。

        这种思念已经成了习惯。

        从他们分别的那年已经坚持了十余年之久。

        思念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融入了他的骨血。

        他更希望他们两人就像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再也不分你我。

        他想从柳亦新这里讨要点什么,好和柏闻证明:你看,你说的是错的,我们两个就是一路人,就是应该待在一起的。

        可具体讨要点什么?他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柳亦新出了神,半晌,鬼使神差的沉下头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似这样的亲密行为就能证明些什么。

        他多希望时间不是以简单的分秒来计算。这短暂的几秒能再长一些,长到能弥补这十三年的缺憾。

        他也阖上双眼,睫毛根部有些湿润,还在轻轻的颤抖着。柳亦新的手指在身侧蜷缩了一下,又舒展开来,想要伸手抚摸一下身旁的人,给他一些实质的安慰。却又缩了回去,将拇指攥在手心里。

        他赌不起。

        在不确定叶曙的想法之前,他不能草率的做出任何回应。

        他不能接受再次失去叶曙。

        最近的案子总让他感觉到心惊胆战。

        他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是对于公平正义模糊的界限,而是对于人心难测。他开始隐约担心着:如果上天真的是公平的,那一报还一报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想拥住叶曙,对他承认坦白,剖析自我。

        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

        无时无刻。

        每分每秒。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亢奋和欢愉随着多巴胺的释放充斥在脑中。

        那是忙碌后的慰藉。

        是矫心饰貌的自我欺骗。

        生怕是黄粱一梦,是水中月镜中花。

        但殊不知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现实在梦境中的投影。是月下的荷塘,是水中盛放的白莲。

        早已在数年前埋下序章,直至今日才缓慢拉开帷幕。

        若你问道我为何思念,

        我只好回答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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