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灌溉三法
这事之后，樊盛景觉得段鸿轩这人不仅是长得端正，人品也还算过得去。
于是樊盛景画了一个无动力抽水系统的图纸，这种抽水方式只要几个管子和一个大桶就能实现小面积无动力灌溉，在以前南方落后的一些地区和东南亚各国都有应用。不过这个只合适用来将高处的水源引到低处。
樊盛景的老师以前讲到这个部分的时候，大致提了一下过去古代的灌溉方法和发展转变，要他们有兴趣可以自己去了解一下。被成功挑起好奇心的樊盛景课后当然就自行百度。
樊盛景又画了能将低处的水往高处送的人力踩踏试龙骨水车和水锤泵。
水锤泵是需要有水位的高度落差的，不过没有水位落差的时候可以想办法人工制造落差。
水在一个管道中以一定流速运动，如果突然受到阻碍，使前面的水流运动中断，后面的水流依然往前冲击，在这一瞬时管道内会压力急剧增高，并伴随着震动和冲击声，这种现象叫做水锤现象，或叫做水击现象。
水锤泵的工作原理就是利用水在流动中突然受阻后产生比正常压力高几十倍以上的瞬时水锤压力实现提水的。
樊盛景画好几张图纸，等碰到段鸿轩上得月楼喝酒的时候，就过去把图纸拿给了他。
“阿景，这是什么？”段鸿轩低头看了一下，不解的问道。第一个他能大致看懂是虹吸引水器，后面两个就看不懂了。
“回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我从古书上看到过的，可以用于引水灌溉的东西。后面这个龙骨水车和水锤泵是可以将低处的水引到高处的。龙骨水车造价便宜但是需要人力，这个水锤泵造价高但是可以自动的日夜不同停的往高处运水。”
莫图之略略带歉意的对樊盛景笑笑，樊盛景不以为意。
“阿景，你继续说，先说说这第二个和第三个吧。”
“这个龙骨水车就是……使用时，人扶着这个木架，用脚上下踩动这个拐板，就能带动下面的那些板叶沿着木槽往上移动，把水沿着这个木槽往上刮上来。
二人听得一脸沉思，皆默不作声，樊盛景喝了两杯茶，继续往下说：
“而这个水锤泵就……只要水流不停，就会一直冲击这个水锤泵，不断的往高处运水，不费人力。要是没有水位差我们可以………”
等三个图纸都说完，看着怔愣的段鸿轩二人，樊盛景心里暗暗得意，心想，听傻了吧，其实我也很想低调呀，可是实力不允许。
“啪！”段鸿轩拍案而起，把樊盛景吓得一个激灵。
莫图之站起身，二话不说，就给樊盛景行了个大礼。
“樊公子此于天下百姓大善，受莫某一拜。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召集人，尽快做出实物，这个图纸……”
“你问太子殿下。”
“这个图纸事关重大，你拿去可要看好了。若有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是！”莫图之慎重的把图纸收进怀里，一脸兴奋的走了。在门口的莫浩光上前两步想拉住他询问什么，莫图之哼了一声，完全没理会，一甩袖子走了。
樊盛景看了看门口。
“华路，叫他走吧，别站在门口影响得月楼的生意，”
“阿景你这几日辛苦了，我一定会在父皇那为你好好请功。”
“太子殿下，我能不能提些要求。”
“阿景直说便是。”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我在古书上不经意看到的，实物打造是要工部完成的，政令是皇上颁布的，推行是要地方官员努力的。其实我觉得自己没有多大功劳。我也是大辰子民，造福大辰百姓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将军府如今已如烈火烹油，虽说皇上是个明君，可是我不想太过……”
樊盛景说着说着，突然不知道该什么往下说了。
“阿景，放心你想说的我明白了，这事你不必担心什么，我都会给你处理好的。”
“那，我就在这谢过太子殿下了。”
说完抬头看看段鸿轩，二人相视一笑。
得月楼自从重建了厕所，樊盛景还要人每天在里面点上一点熏香，酒楼的生意是越发好了。
很多人来了就是没座，也宁愿等上一会，并不是说来了就会上厕所，但这就是服务的细节，就这细微的地方都做到极致，客人觉得你为他们着想了，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如果去了别的地方，他都会有种是退而求其次的感觉。
将军府府里的樊盛景也都叫人改建了。段鸿轩和江豪他们在用过学院的那个厕所后，也陆续求樊盛景帮他们定制了几个蹲便器。
樊盛景定制蹲便器的那家店铺掌柜很快也找上门，说想大量烧制，如果樊盛景同意，那卖出去的盈利会给樊盛景四成。樊盛景等于什么都不用干，躺着就能赚钱，于是他欣然同意了。很快晋京城内就莫名其妙的刮起了一股建蹲坑的热潮。
到了最后应天书院的学子也强烈要求书院对茅厕进行整改，那个书院管事还跑来找樊盛景，樊盛景两三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
三月，草色青青，刚冒出嫩叶的桃枝上又添了些花苞。
云景庄内，忙活了一上午，根本没时间赏花的樊盛景终于坐下了，接过许六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虽然不管买来的还是请来的人，都是做惯农活的，但是他们从前基本就是种种粮食蔬菜的，哪里种过西瓜，玉米，生姜，辣椒，草莓这些。所以很多事情都要樊盛景亲自具体安排和示范，植物如果错过了最好的种植期就会影响收获。所以这几天樊盛景跟着忙得够呛。
看着依然在地里忙忙碌碌的众人，和地里慢慢添上的绿意，樊盛景心情特别舒畅。
“去叫厨房多安排几个荤菜，再煮两框鸡蛋，一人发两个。”
“是，少爷。”
“那养殖厂那边呢？”
“一百三十只母兔子和三十只公兔子都收齐了，那边现在安排许乐在管。”
“许六最近你也劳累了，要不让许安顶几天，你休息休息？”
“少爷，你…”许六听这话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直往外冒。
“干嘛了你这是，大老爷们的还在外头呢，你别哭啊，我就是怕累着你了，不是要赶你走。”
“我从小伺候少爷习惯了，许安来伺候我可不放心。再说我这整天过得都要比少爷您还清闲了，哪还要休息啊。少爷你可别把我惯懒了。”
“你这，给休息还不乐意，那就随你吧。
樊盛景想自己以前上班，一周双休偶尔还都想请假，许六这毛病可能是没法治了。
“去叫他们都回去吃午饭，休息一下。让那些孩子今天下午就别跟着下地了。”
许六也不懂自家少爷这是什么病，别人家都巴不得他们这些仆役不吃不喝，把人都当牛使，他家少爷给他们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怕干点活把人累坏了。
养济院搬过来之后，樊盛景就让文老太带着几个人专门管厨房的事儿了。
虽然樊盛景一直说他跟其他人吃一样的就行。但是每次只要他到云景庄，这文老太都坚持要自己动手给樊盛景另外做几个菜。
樊盛景刚出了食堂，阿虎就带着豆子过来了。
“樊哥哥今天也好好看。”豆子小姑娘头上绑了两个小揪揪，笑得特别甜。
自从豆子有一次对樊盛景说了这么一句，樊盛景对着她笑了之后，这小姑娘每次见樊盛景，都这么说。
“你们有什么事？”
“樊哥哥吃鸡蛋么？我有两个，给你一个。”小豆子伸出手，把一个鸡蛋递给樊盛景。
“你吃吧，樊哥哥自己也有。”
“是钟爷爷说想见哥哥。”阿虎的门牙长出来了，但是其他的牙又掉了，所以他捂着嘴说。
“那我去看看他。”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樊盛景就去了他们现在住的小院子里。
钟意正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眯着眼晒太阳，樊盛景走过去就有人拿了个凳子来给他坐。
“听说您老想见我，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大家伙儿都有事做了，连院里的娃儿都能帮着干些活儿，就我这天天躺着要人伺候，白吃白喝，我就心里不安呐。就想着少爷能不能也安排个什么活计给我。”
得，又一个不喜欢休息喜欢干活的。
“你这不是为难我家少爷么，你这都……”
“许六，你去边上坐着，我自己跟钟意聊几句。”
钟意的老脸有些微红，要不是碰到樊公子好心，安顿了他们这些人，如今这日子真的不敢想象，这一天三顿天天有肉吃。看着所有的人都能帮着干点活，就只有他天天白吃饭，所以钟意内心就特别煎熬。
钟意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能做些什么，他就是怕时间长了，樊公子会觉得他是个麻烦，嫌弃他个老头子没用。毕竟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如此，钟意觉得怎好意思要别人一直平白无故白白养着他这么个人，所以他还是希望樊盛景能让他做点什么。
樊盛景顿了一下，到处打量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们如今在这边可还行？有哪里不习惯或者缺什么吗？”
“习惯，大家都习惯了，一切都挺好的再好也没有了。”
“那就好，那你就大概跟我说一说，你以前都做过些什么吧。”
钟意挣扎着，稍稍挺直了自己的腰，才有些为难的看着樊盛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以前就是个补锅匠。不知道樊公子知不知道咋是补锅匠，就是那个炒菜的铁锅用久了，就会破底破洞，铁锅这东西又很贵，一般的人家就会选择请我们去补锅。”
“那除了补锅，你可还会别的什么吗？”樊盛景听了觉得自己有点头秃，淡淡的瞥了一眼钟意，语调依然很平稳。
“我年轻时还跟人跑过几次镖，就这没别的了。”说着钟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空了裤腿又说道：“我倒是让公子为难了。”
樊盛景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
“没事，总会有你能干的活儿，你让我先回去好好想想。我晚点叫人给你弄个腋拐，你先练习用拐杖走路，其他的我们后面在说。”
“腋拐是什么？我这有这个当拐杖的。”钟意说着拿起了放在脚边的一根长木棍，示意给樊盛景看。那是他最近用来辅助走路的，可是因为要耗的力气太大了，他靠着这棍子根本走不了几步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用着比这个省力。”
樊盛景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他对轮椅的构造也是一知半解，倒是可以提出设想让木匠慢慢摸索尝试看能不能打造出来，不过就这里的路况，樊盛景觉得坐轮椅如果没其他人帮忙，也去不了哪里，其实真的还不如用拐杖方便。
考虑再三樊盛景又画了一个四轮助行器。这个灵活性较好，便于不同方向移动，还弄了个手刹。中间带有小坐板。走累了，可以拉下手刹，坐在坐板上休息，这东西跟小推车差不多。
至于让钟意做什么樊盛景很快就想好了，他让许六安排人去买了不少鸡蛋鸭蛋，又弄了不少草木灰和其他材料。
等樊盛景再来的时候，钟意已经能用腋拐在庄子里到处走动，偶尔伸手帮点忙了，看起来精神头也不错。
樊盛景让许六安排了一个人跟钟意一起协作制作变蛋，皮蛋，咸鸭蛋。
这些腌好后就都很方便存放和运输，而且美味好吃，做法也多样，不仅可以给得月楼上点新菜色，到时也可以放在云景超市售卖。别管挣大钱小钱，有得挣就行。
樊盛景光想一想那些滋味就口水泛滥了，樊盛景以前可是最爱吃辣椒擂皮蛋的。
只要将线椒铺放在网夹中，在火上翻烤一下使辣椒表面呈虎皮样，再撕掉表皮，和剥好的大蒜放入捣罐中捣烂，加入适量的酱油和醋，把剥好的皮蛋也用手掰成几块放入其中，然后继续捣一捣，碾一碾，这简单美味的辣椒擂蛋就做好了。
就是到了天气热觉得没什么胃口的时候，只要有了这道菜，樊盛景就能连干三碗白米饭。
“少爷，这蛋这样裹了真的还能吃吗？”许六虽然见识过自家少爷不少本事，可是这蛋滚过白酒又是滚盐又是滚稻草灰的，许六还是有些怀疑，在樊盛景身边嘀咕。
“真的，还特别好吃，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少爷你真是什么都会啊。”许六看着钟意扶着助行器站起来走动，不禁感叹道。
“还好，少爷我也就比你会的多了一点。”
因为腌皮蛋的糊浆是强碱，直接接触会刺激皮肤，所以樊盛景让人做了几个捞蛋的工具，特地交代了千万不要让那些小孩子靠近或帮忙，让钟意他们自己也不要用手直接去触摸。
樊盛景直勾勾的看着那些蛋，注意力一直在蛋上的樊盛景此时脑子里转悠着一堆菜谱，真是越看越饿。
想到还要等上漫长的一个月，樊盛景恋恋不舍的转身，有些心酸的跑去厨房啃了一根鸭腿，吃不到咸鸭蛋我就吃鸭妈妈泄愤，樊盛景狠狠的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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