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本来想让袁骋在外面客厅看电视等着吃饭就好。可他不愿意，非要挤进厨房里说要帮忙。张泽在炒火锅底料的时候让他择菜洗菜。虽然不会挑菜，但是袁骋择菜洗菜倒是做得很熟练。
袁骋注意到了张泽的眼神，拿起一个土豆自然地削皮说：“这些难不倒我，我帮爷爷做过很多这种事情。”
张泽“嗯”了一声，然后又听见他说：“你能教我做菜吗？我想学做菜。”
“理由呢。”
以前爷爷也说过要教袁骋做饭，说总得让他学会，不然以后天天吃外卖怎么受得了。袁骋死活不愿意学，不是他不乐意，只是他觉得自己学会了的话，爷爷可能就不会长久得待在自己身边了。
“就是突然想学了，觉得做饭应该挺好玩的。”袁骋把削好皮的土豆放在水盆里，洗干净之后拿出来放在案板上，等着张泽切成土豆片。
“有时间在教你吧。”袁骋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有时间是真的有时间还是只是一个托辞，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好。”
两个人不用准备很多食材，够他们两个人吃就好。张泽先把火锅底端出去，然后吩咐袁骋把他切好的菜也都端出来。
耳边的雨声伴着沸腾的咕噜声，袁骋透过铜锅里冒上来的烟气里看向张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张泽很多时候真的比较像一个父亲。
张泽伸手敲敲桌子让他回神赶紧吃饭。上次吃辣子鸡丁的时候张泽就知道袁骋非常能吃辣。但是今天的火锅没有弄很辣，身上有伤还是吃清淡点比较好。
等到锅里的食物都熟了之后张泽先捞出一些肉丸放到袁骋碗里。尽管张泽并没有把火锅底料做得很辣但袁骋还是因为吃太快呛到了。
喝水呛到都会咳嗽半天，更不用说被辣椒呛到了。袁骋咳的眼泪都出来了，眼角挂着泪花伸手就要去抓可乐喝。
张泽摁住没让他喝，赶紧去冰箱里拿了牛奶过来。“喝这个，牛奶解辣。喝可乐更蛰得疼了。”
袁骋接过冰牛奶一连灌了好几口，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冰牛奶盒上的水珠子滴在手上凉凉的，嗓子眼也凉凉的，可是心确是热热的。
张泽觉得小屁孩怕不是被辣椒辣傻了，烧坏了脑子，喝完了牛奶。这会儿看着自己乐呵啥呢。
“笑什么？”
“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我没对你好。”他要是对人好可不是这个样子。
袁骋略过他俩之间的不愉快说：“给我上药，给我做饭，还收留我。”
对于张泽来说这些事情只是举手之劳，帮助一个受伤的小孩，但他自己也知道并不是对所有人都会这样有耐心。
袁骋又说：“我说想让你当我爸爸，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张泽把碗筷放下，准备去拿啤酒喝。“考虑个屁，没考虑。”
“那要不然你当我哥哥也行。”
张泽想说我本来就是你哥哥，也不看看我比你大几岁。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别了吧，你这样的弟弟我可遭不住。”
听完他的话，袁骋抿着嘴没说话，乖乖去锅里捞他喜欢吃的豆芽菜。
张泽觉得袁骋自己现在就像他碗里的豆芽菜一样，又细又长还低着头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张泽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说：“要想当我弟弟也不是不可以。”
袁骋闻言抬头。
“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的问题。”张泽拿着啤酒坐下来说：“你先给我说你为什么一开始讨厌我。”
“我没讨厌你。”
张泽挑了下眉说：“说真话。”张泽能感受到当初袁骋对自己的敌意不只是因为他针对自己那么简单，从他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讨厌。
袁骋又强调了一遍说：“我没有。”然后转了话题，“冰箱里还有啤酒吗？”
“有，怎么了。你要想喝？”
“不可以吗？”
“随你。”
袁骋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实话说袁骋没喝过啤酒，最多喝过果啤。
袁骋尝了一口觉得不好喝，但也没有浪费，而是把一罐啤酒都喝完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上次吃完饭是袁骋刷的碗。不过今天这顿饭用的碗和盘子比较多，而且锅还不好洗，所以张泽让袁骋就在外面待着。他进厨房收拾去了。
出来的时候，张泽看见袁骋已经规规矩矩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家沙发不算小，袁骋躺在上面刚好能睡下，不过张泽没有让小孩谁在沙发上，还是给他抱到了床上。
本来打算把人叫醒的，凑近了发现估计是喝了一罐啤酒有点醉才睡了。张泽打算抱他的时候没觉得他能有多重，直到抱起来才发现，人是看着挺瘦的，其实也不轻。
袁骋睡得迷迷糊糊，只是感觉身体突然一下子就轻了起来，本来脑子就晕晕乎乎的不清楚，这下更觉得像飘在云端了。不过这种感觉很舒服，袁骋很喜欢，最好能一直飘着了。
他不自觉地伸手去尝试着抓身边的云朵，可是觉得手感不像，然后又捏了捏，他以为会是那种柔柔的触感，可是摸到手里是毛茸茸的感觉。
张泽不知道袁骋是在梦里还是抽了什么风，一爪子呼到了自己脑袋上。完了之后还揉了揉，跟撸小狗一样，摸了一会儿自己还不满意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不是啊。”
张泽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还拽着他的头发，要是那一瞬间张泽猛地一抽身，估计头发都能给他薅秃。
“松手。”张泽把他的手拍掉，又给他拉上被子。他自己准备去沙发上睡一晚，明天找个开锁的把袁骋家打开。
盖好被子准备走的时候又被袁骋揪住了衣角，“你干啥去？”
“睡觉去啊，大晚上的我能干啥去。”
袁骋听完他的话拍了拍身边的床说：“你不在床上睡吗？”
“你睡床吧，我去沙发上睡。”
袁骋还迷糊着说了声“晚安。”
张泽给他把灯关上又关上门才出去。等收拾好自己躺在沙发上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儿了。
睡到半夜袁骋被渴醒了，开门找水喝就看见张泽窝在沙发上睡。他没有张泽高，也没有他壮。所以袁骋刚好能睡在沙发上，但是张泽就不可以了。
袁骋把杯子放下，走过去蹲下推了推张泽，想让他去床上睡，自己睡沙发也没事。
张泽被吵醒了，有点不耐烦，睁开眼才发现是袁骋。“怎么了？”张泽以为他半夜起来是有什么事情。
“你去床上睡吧，我睡沙发就行。你太高了，睡在这儿不舒服。”
“没事儿，你去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我就在这凑合一晚得了。”
没开灯的房间掩饰了他的情绪，黑暗让他放松了警惕能袒露一点心里话。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但是袁骋觉得或许现在说了，睡一觉两人都能忘了。
“我一开始确实讨厌你，非常讨厌，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我哥。”说完这句话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但现在起码是不讨厌的。”
张泽“嗯”了一声。他现在的想法是为什么他想在半夜跟自己刨析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过看在他很真诚的样子还是不忍心打断他。“知道了。”
“那你讨厌我吗？”
张泽对袁骋一直算不上讨厌，只是觉得麻烦。“不讨厌。”他说完这句就看见袁骋像是松了一口气，借着月光看见他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他有点兴奋地说：“那你要是不讨厌我的话，你去睡床吧。明天还得上班。”
张泽觉得自己如果今天不去睡床，袁骋可能会拉着自己聊上半宿。不过好在他的床睡两个人还可以。
袁骋像是完成了一个使命一样，抱着被子睡了过去。不过睡到一半被张泽还是被闹醒了，他发现自己的双腿被袁骋抱着，想动都动不了。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开始怀疑刚才答应他睡床上不是个好主意。
早上袁骋是被张泽叫醒的，醒过来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张泽已经穿戴好准备上班了。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还是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此时他的表情不太好。
“到时间起来去上学了。”
“好。”说完继续躺下睡了。张泽马上到上班时间了，有点着急，把袁骋的被子掀开，想要拉他起来。
袁骋还在犯困，平时他自己定闹钟都会定个提前二十分的闹钟。一般醒来之后都会在睡一会儿。这会儿还没有全醒整个人就有点烦躁，吼了一声“别拉我。”
张泽看着他今天这个死样子，觉得昨天晚上他应该是披上了限定皮肤。今早一醒来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你不记得昨晚上说什么了？”
袁骋没说话。
“你说你想让我当你哥，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会听。”他把手里昨晚洗好的校服扔到床上说：“三分钟之后没在客厅看见你，你就别上学了。”
张泽出去之后，袁骋赖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猛地坐起来，其实他也没忘记昨晚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只是早上醒来脑子还没转过来。他确实说过想让张泽当自己哥哥这种话，这种他不可能在白天说的话。
他好像还说了别的话，可他不愿意去想，不去想就当作没说过好了。
浴室有新的牙刷，还有一个一次性杯子。三分钟之后，袁骋收拾好自己之后站在客厅里。张泽已经拿着钥匙准备出门了。
袁骋跟着他出了门进了电梯都一直没说话。张泽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在笑，小孩现在还装矜持呢。
出了电梯张泽要去骑自己的小摩托上班，袁骋还跟在他身后。张泽停下来转过身问他，“我骑车上班，你怎么去学校？”
袁骋差点撞到他身上，往后退了退说：“我坐公交去。”
“那你去吧。”张泽示意他可以走了。
袁骋没着急走，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
他俩想加个微信的过程颇为坎坷，一开始张泽不想加，后来袁骋把他拉黑了。“你先把我从你黑名单里放出来。”张泽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袁骋把张泽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俩人才算加上了微信。出了小区他连一个往左走去坐公交车上学，一个往右走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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