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罗场
楚吟讽笑完扭头勾过路泠的脖子往楼梯口走。
“大哥，配合一下演场戏，面子问题。”楚吟突然的示弱让路泠来不及反应。
路泠：“我不会演戏，演什么戏？”
“你不用说话就跟我下楼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这座大楼，我请你吃饭。”
路泠：“那个安子遇是我大学同学。”
楚吟：“？真的假的？他跑a大了？”
“嗯。”
楚吟：“你俩不会是好朋友吧？”
路泠赶紧摇头：“我俩说过几次话，我和他没那么熟。”
“那就好，感恩。”
楼梯口就在眼前路泠口袋里的手攥了攥手机：“可我老板在。”
那可是老板啊，他要是跟着楚吟欺负了安子遇会不会直接卷铺盖走人，这会儿他可不能失业。
谁知楚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啦，回头你老板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罩定你了。”
路泠：“……”
能和商究待在一起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路泠这回是真没时间思考了，因为转眼间他们已经到了修罗场。
从楚吟和路泠一路密谋下楼一楼诸位的心理活动如下——
许力：乖乖，不是吧，这种几率都能碰上凑齐？今天是不是可以买彩票了，神啊，有没有人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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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究：完了完了，我才把微信从黑名单哄出来，你tm出现是几个意思？回到解放前了，就无语至极，谁让你来这儿的。欸，那是不是路泠，艹，真是路泠，哥，我的痛苦你终于能体会了吧，可是我的楚吟……
省略不计字数。
商沐：路泠？路泠和楚吟认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楚吟的性子……嘶~等等，安子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找路泠吗？他们很熟吗？楚吟你在和路泠说什么悄悄话……烦躁……
省略不计字数。
安子遇：商沐！商究？楚吟……路泠。锦南还没下班吧……
“楚吟。”商究从商沐身侧绕过去拉楚吟，楚吟错了错身体躲开了。
路泠这个知道的最少的人此时已经感受到了场面的尴尬，他向许力求助，却发现许力后退了几步很明显不想管。
路泠：“……”就知道上午工作太轻松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路泠没忘记和商沐打招呼，只是刚要说出那句“老板好”，嘴型都成型了楚吟一把别过他的头：“广场上有家火锅不错，咱们快点去说不定还有位子。”楚吟开始了表演。
不是说不用说话吗？
路泠张张嘴看了商沐一眼，学校没教过老板的家务事怎么处理，也没教过老板的社交圈出现问题该怎么办，许助理都不管为什么他要被卷进来。
商究落了空又拉了两回，还是拉空。
楚吟骨架小，加上经常锻炼，身体素质一级棒，他的灵活度让路泠惊叹。
商究无奈只能求助老哥，商沐没动，只是叫了楚吟一声，楚吟果真不动了，但路泠脖子上的手没松开。
原本因为楚吟产生的动图成了静止画面，安子遇却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但他装不懂。
路泠几乎是见证了安子遇从不笑到笑的全过程，看着他笑盈盈走向商沐，乖得就像年画娃娃从画里走出来一样，巴掌大的脸扬起，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沐哥哥。”
路泠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哆嗦，这一哆嗦让楚吟笑了。
“哈哈哈哈，路……路泠……别怕，哈哈哈，习惯就好了。”
路泠有些尴尬，他今天早上上班之前还祝福老板来着，仅仅过了一个上午就因为人家两个之间的亲切称呼打哆嗦，这不该，可他控制不了有什么办法。
不知怎么路泠想到白馨那天因为落枕之后扭头露出的痛苦表情，他觉得现在的他和白馨应该差不多，昨天是极致烦闷无趣，今天是顶级尴尬，明天会是什么？为什么有钱人的生活要这么麻烦。
“老板好。”见商沐一直看自己，路泠叫了一声。
商沐微微眯眼，那天晚上的压迫感又环在了路泠四周。商沐没理会安子遇，反而和楚吟说：“下午他还有工作，别回来太晚。”
路泠：“！”
商究：“？”
楚吟当即莞尔：“放心，知道锦南的时间安排，保证准时送回来。”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楚吟勾着路泠出了玻璃旋转门。
楚吟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一顿饭的工夫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图就在路泠大脑里存档了。
“安子遇一开始缠着商究，因为商究比沐哥……你老板好听点不？商究比较好勾搭，但是后来商究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名下的公司交到了商究手里，可商究那时候也就刚成年，因为伤心过度也因为不想当老板就去m国藏了两年。”
“他走之前把公司所有权也就是锦南的所有权全部转给了你老板，安子遇那时候未成年吧，他俩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是安子遇喜欢往他身边凑，商究就以为是彼此的初恋什么的，还想着等安子遇成年了就回来找他，结果上飞机走的那天安子遇打电话给他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让商究别误会。”
“这叫什么？全方位无死角打击。然后在m国半死不活的商究就被我捡到了，我犯贱在他身边待了两年，人是没事了，非拉着我见家长，搞不搞笑，咱虽然是喜欢男的……”楚吟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抬头看路泠，有些尴尬，“我们几个这都习惯了，我忘了你……你会不会听着就是有些不舒服？”
路泠摇摇头：“没有，不会。”
楚吟小雷达转动：“你不会也是？”
路泠起初没听懂，在楚吟越来越不对味的表情里他恍然明白，急急忙忙解释，还险些呛到：“我不是我就是单纯对这些没什么感觉，我觉得怎么都好，真的。”
楚吟显然不相信，不过没过多纠结，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家里给我介绍相亲，正好过年，我就回来了，结果相亲对象是商究，然后我俩就不清不楚藕断丝连乱七八糟纠缠到现在。”
“可是安子遇……”路泠从乱七八糟的关系里把安子遇剥了出来。
楚吟贴心解密：“商沐接手锦南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沐哥因为年轻被公司老人欺负，去一个什么地方考察还是干嘛，结果大雪封山差点没回来，后来过了几天回来之后安子遇就一直粘着他，商究出国没多久吧，安子遇也就是上高二？高三？差不多。”
“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公司。”楚吟把最后一盘羊肉放进锅里，“沐哥之前是什么样的我不大清楚，但能有今天这魄力那时候也差不到哪儿去，他特别烦安子遇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闹个没完，而且安子遇还那样对商究，所以他们之间非常不愉快，这也是今天我为什么敢这么干的原因，在场的包括许助理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安子遇不顺眼，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还敢来这儿。”
故事出现了两级反转，路泠吃瓜吃的颇有些知足。
“而且我悄悄告诉你啊，听说沐哥心里有人，要不然他今年都28了，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听商究说是在等什么人。”
路泠干笑两声：“是嘛，我还以为老板是因为工作忙呢。”
楚吟摇摇头：“不是，他现在在锦南那就是皇帝级别，就负责开开会啊签签字啊，一般有事儿都是下面的人去办，你以为那三十层楼是摆设啊，他也就出国出的勤点，其实出国也是参加酒会居多，正事不多。”
故事讲到这里一个句点已经可以画上了，路泠却鬼使神差问了句：“那老板出国都会带着许助理吗？”
“差不多吧，有时候不会，公司里忙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商究去，毕竟许助理现在差不多快摄政了。”
“奥。”路泠埋头吃起来，再没多话。
两点不到路泠回了锦南，他到三楼帮许助理取快递，趁没上班穆小可和三楼小姐妹们凑到一起聊中午的事儿，路泠听了一嘴，好像是下班以后人们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一楼四个人在那站着，他们都是绕路出去的。
看到路泠穆小可终止了聊天，笑着问路泠：“许助理的快递吗？”
路泠点点头：“两个。”
“对，你签个字。”
路泠在代领下面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不动声色进了电梯。
32层的事情不能问，那么相对的32层的人有些事情也不能听，这就跟上学时候有些话不能让班长听到一样。
而32层气氛更让人窒息。
就在路泠办公桌前四个人或站或立，“滴，董事长办公室，路泠，验证通过”机器人发出声音，目光投过来。
知道真相的路泠这会儿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修罗场了，他想不到安子遇是这样的人更想不到商家二位大佬也有这么惨的曾经，有钱人的生活尚且一地鸡毛，普通人岂不是鸡毛狂舞了。
两点整，除了安子遇，路泠一一问候过，把许力的快递放在置物架上，坐回自己的位子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锦南上午的合作或流水，这是许力从墙缝里给他抠出来的工作，虽然特别没用，但路泠很受用。
也许是因为有他的突然出现也许是本身事情就走到了这个地步，这四个人很默契的僵持着。
商究走到许力的位子上把刚转好的魔方搁到路泠文件筐里，偏头笑了笑问：“楚吟呢？”
路泠先是抬头看了商沐一眼，继而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他在俱乐部，我上来的时候他刚进去。”
“你们吃的火锅？”商究在他身上闻了闻。
路泠也闻了闻，他闻不到，但可能是有味道，可他身边没有香水，楚吟应该有，可他总不能下去喷吧。
商究：“这家店好吃吗？”
路泠从商究眼里看到了星星，他很上道地回答：“还行，楚吟挺喜欢的，尤其是里头的辣椒酱。”
商究满意了，他起身拍拍路泠的肩膀，一条腿迈出去又坐了回来，他抿抿嘴唇，不怀好意地问：“那你喜欢吗？”
路泠：“啊？”懵是真的懵，商究问楚吟这他非常理解，但是问他就有点不懂了。
“你喜欢这家店的火锅吗？”商究重复了一遍。
路泠斟酌着，小心回答：“还可以。”
“哦~那下次一起。”商究再度起身走出工作位，他连看都不看安子遇一眼，冲着商沐说，“中午没吃饭，饿，点个外卖，你们两个要不要？”
这个“们”包括商沐和许力。
许力帮商沐扛过雷掏出了手机：“商总，我定吧，还是那次那家？”
商究想了想：“那也行，我去底下转转，到了喊我。”
许力很知道怎么帮老板化解尴尬，比如把路泠拉进来，这样老板的注意力就会在路泠身上，尴尬什么的就不存在。
“路泠。”
“哎。”
许力把手机递过去，笑得和蔼可亲：“跟着楚吟那个小话痨没吃饱吧？来，再点点外卖。”
许力背对着商沐，视觉盲区他的表情只有路泠看得到，官大一级压死人，路泠随意点了杯喝的把手机递了回去。许力三两下点好外卖继续站着。
路泠敲下两个字就发现键盘的声音有些不合时宜，再看看眼前形式，好像只有他坐着，于是他尽量不引人注意地以龟速站了起来。
“你坐下，不用管我们，忙你的工作。”
路泠又坐了回去。
屁股底下一定是扎针了，怎么那么别扭。
商沐和路泠说话以后终于看了安子遇一眼，他问道：“所以你来总部是你姑妈和我姨妈商量的最终结果？”
“你知道在锦南谁说了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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