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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胜负无常不用在心


“报警,打120。这个吴迪太无法无天了。法治社会,她敢如此狂妄,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周京怒:“还嫌丢人不够吗?蠢货。你的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吗?请客的礼仪都不懂,你哪里配当一个市长夫人,是非不清,四六不懂!就知道到外惹事生非!”
  这个西装革履,在望京市里有头有脸,经常在新闻频道里出现的男人此时风度全无,价格不菲的衣裳上,那几个大油点子看上去尤其地不伦不类。
  他摔上门走了出去。
  当初,娶她,一是门当户对,二是这张脸赏心悦目。那会儿,薄凤至的老爹是一个省的省委书记,他以为,龙生龙,凤生凤,长得这么漂亮的人,生在这样差不多顶尖的人家里,智慧也差不到哪儿去。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这个女人就空长了一张脸!一朵塑料花,再漂亮,没有香气,没有风姿,就没有了灵魂。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大夏的老祖宗一直教育子女要多读书,长点心眼儿的原因所在吧。听过这样一句话,“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应该改成:若无诗书藏于心,何用岁月败美人。
  一个没有内涵和美丽的灵魂的女人,不如家里博古架上的花瓶更有价值和存在意义。
  当最初的那点商业价值利用完毕,年轻人的生物荷尔蒙也发散过后,彼此之间的吸引力渐弱,如胶似漆的迷惑慢慢的在生活里揭下了那层魅惑的面纱,然后不得不在漫漫的婚姻长河里彼此相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的离谱。但看在儿子周天成的份上,自己仕途要紧,也不能有什么不好的风评,所以,周京还是在生活里扮演着一个称职的好丈夫、好父亲的。
  直到今天。自己还警告她说话要注意一些。结果就闹成了这个样子。有这样的妻子,家宅不宁啊。
  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这种目光短浅,人云亦云的墙头草,真的不适合在自己身边。可,唉。这不称心的媳妇就像一杯不得不喝下去的苦酒。每天一杯,没完没了,有头而无尾。
  小江南的服务生打120,让医院把躺在包间里的郑念拉走。薄凤至在收款台那儿结了帐,气冲冲地走出来。她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种气。这个吴迪,就如郑念说的那样,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敢和自己公然叫板?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凭吴迪让自己在丈夫面前下不了台,她就罪该万死!
  周天成,二十八岁,天成药业的董事长。
  年轻有为,风度翩翩,家世背景,加上自己剑桥商学院金融硕士的金字招牌加成。自己白手起家,一手把一个中成药的小作坊做到上市公司,也是青年企业家里的佼佼者。
  接到母亲夺命连环call的时候,他还在梦周公呢。大学同学到望京市公干,自己做为地主得略尽地主之谊不是。几年不见,大家都感叹良多,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听到母亲愤怒到歇斯底里的叫骂,他头更疼了。
  “父亲刚到望京,您就踏实点,别给他惹事儿,好吧。那个郑念,我是知道的,郑家那点事在望京是公开的笑话。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就是大众意义上的人渣,您还觉得她一家子被欺负了想替天行道当女侠呢?您喜欢她,就让她在家多陪陪您,给买个包送点钱,这都没问题,其他的,不要多管。”
  薄凤至想着儿子给点力,打击一下吴家那两个人的气焰,一张嘴就让儿子给堵了回来。家里这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汤,这么好的小姑娘非得说人家不好。眼睛都是个瞎的,她气哼哼地骂道。
  郑寔被放出来的时候,抓住了秋天的尾巴。
  周昆阳开车来接他的时候,他摆摆手,让他自己走了。“这么些天,一直问起来没完没了,好容易出来了,我自己走走吧。在那里边,想自己呆一会儿都是奢望。”
  意气萧瑟的郑寔让周昆阳心里不是滋味。“我给您订好了五州大酒店,先去那儿住几天,再做长期打算吧。苏女士一家人回了昆市,您可以去找她们。我可以为您做证,您心里边装的就是一个她,再没有别的什么人。”
  郑寔笑了,“学弟,苏黎是个学院派,生活简单,心地干净。容不下自己的爱情有一点污迹,所以这么些年才走得那么利落。她连和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忍受这么龌龊的事实。男人。真是够恶心的。他是在为冯如月报仇,怎么能让我如愿以偿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胜胜负负,一败涂地。”
  “把门卡留给我。让我自己走一会儿。”
  “那,您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这辆车留给您?”
  “不用。我不出去,只是在附近走走。
  苏黎一家人走了个干净。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郑家,完了。
  进去的时候,还是秋初,与自己的儿子、孙子一家子在那个别墅里秋意美好,秋景若锦绣。转眼就是人去楼空,晚景凄凉。

  那个赖有升,简直是罪该万死!
  自己在华尔街金融投资了几千万,现在手里的海外资产买个小国,买几个小岛那都不值一提,出国做个寓公,吃利息一点也不难。树挪死,人挪活。看来世事就是要逼自己走出去啊。那就走吧。这个地方,再无一点牵挂。他想起曹雪芹《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只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也许,等真相大白的时候,自己可以带苏黎去自己给她买的那个叫“梦”的海岛别墅里一起携手共老。
  不到最后,谁知道谁胜谁负,战斗到最后一刻。才是积极的人生。郑寔没有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需要那些心灵鸡汤来滋养自己的灵魂。郑家,给全世界看了一场笑话。
  郑蓉与郑芬知道郑寔被放出来的消息的时候,有些欣喜。郑寔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是个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他肯定会有其他令人意想不到的表现。她们期待着他出来给她们的生活一道光,照亮她们前行的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不是吗?她们不相信郑寔在身边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变成孤家寡人的时候,还会将她们推开。
  不得不说,她们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别人的不可放弃的财富。如果对方没有如她们所愿,错的一定不是自己。这种心理真的挺可爱的。只是这种人谁碰上就是谁的劫难。只要你略微善良一点。她就会坑得你尸骨无存。
  郑寔在一个公园里遛了半天,将心里的爱恨都梳理得差不多,也消化得所剩无几,一个能把公司经营到上市且霸占市场几十年的总裁,连这点心理承受力都没有,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自己辉煌人生几十年,娶了冯如月,可以说是年轻未经过事,惊慌失措做了错事。而后来一念好心,收留了离婚的妹妹郑蓉。而自己也对其谋害儿女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养虎贻患。到今天,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也是自己应得的。
  自己座踞望京多年,如果没有内鬼,外边兴不起什么风浪。而郑念,刚好就做了一把刀。也许,就是没有这把刀,这股打压自己的力量来得如此强烈而势不可挡,自己的诺阳也会成为炮灰,这没有悬念。命中注定,该有此劫。种瓜得瓜,而自己也求仁得仁。
  他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真清净啊。
  一片叶子落在他脸上。
  等他收拾好澎湃的情绪,站起来的时候,身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
  “郑董,我是苏宸旭的朋友修海。他希望我能把郑董送出去,不要在望京和那堆小人纠缠了。各有各的路。只要您走出去,您仍旧是威风八面的郑董。或者,选一个海岛养养老,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谢你。还得是自己的儿子啊。心里还是有我一席之地。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掉的。爱情,则非黑则白,没有一点调和的余地。我决定明天去瑞士,麻烦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明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去您下榻的酒店接您。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郑蓉和郑芬从周昆阳那里磨来了郑寔的住处信息。周昆阳本来是不想给的。可,他敌不过这两个无耻的女人死搅蛮缠。他只是个失了业的董事长秘书。
  “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若不是学兄收留了这一家子白眼儿狼,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周昆阳虽然并不认同郑寔对自己一双子女的无情及不管不问,却也知道事出有因。若让他选择,可能也只是让自己为难,拖泥带水的处理得更难看。所以,学兄才能是董事长,而自己只能给他鞍前马后当个秘书。境界不一样。这是自己的软肋,天生的。
  郑寔对在眼前的妹妹和外甥女视若不见。他刷卡进门的时候,也没想一扇门能把她们挡在外面。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留给自己的。他不想再闹出点什么事来,给望京市民添点娱乐。
  “哥,你对那个苏黎那么好,还把股份全给了她一家子,你看她们是怎么回报我们郑家的?她觉得你的钱有毒,她全部捐出去了。一分钱也没给你留,还有你送给她们的一切动产、不动产!”
  “舅舅,前一阵子,我们一家子有点误会,让您和我妈生份了。关键时候,最可靠的还得是我们姓郑的啊。以后,我们得擦亮了眼睛,认清敌我,不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话糙理不糙嘛。等您落魄的时候,身边还能有谁?不就是我妈和我。”
  这两个女人一进来,也不问郑寔被关在不可知的地方讯问了这么些天,身体可还好?这么晚了,你吃过饭了吗?倒是开门见山,就是你要认清,我们是站在你身边的,你若还有后手准备,也要知道敌我。
  这是来教给自己做人来了?
  郑寔开门拿了自己的外卖进来,慢慢地吃着。等她们说完。
  “离异的女人是不吉祥的。大夏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说法。我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给你富贵的生活,让你后半生无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以后,不用再到我眼前来了。就当今天是告别了。”

  “哥,您让人家给关了些天,给关傻了。是政府关的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小念一时糊涂写了一封举报信,那如果你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都没有,怎么会破产清算的这么快!你也别把错全推在我们身上。这我们是不认的。”
  “我没想让你们认啊。以后,你们尽管继续在望京市里横行,看郑家这杆大旗还管用不,还能不能护着你们。一堆不知好歹、吃里扒外的东西。”
  郑寔从来没有这么直截了当地的与郑蓉这个妹妹说过话。他心里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别人的妹妹和哥哥一心一意,而自己全心全意回护着的妹子,全心全意地想继承他的财产。这兄妹的缘份,全凭着他有钱才维持着的。
  郑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了,由于一直养尊处优,保养得好,看上去也就五十上下,那份雍容气度是身上的衣裳给硬撑出来的。她自己当年被丈夫毫不留情的离婚,并非如她所说的被欺负了,那一家子都不是人。看来不是人的是有其人,就是她自己。这个郑芬应该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崽子,所以才一分钱不要就回了娘家。而自己年轻气盛,认为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是要好好的宝贝着的。
  瞧瞧,他想宝贝着的妹妹是个什么东西。她就不是个东西。
  “不管哥你怎么想我们,我们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小芬的公司也被那个杀千刀的吕伟搞破产了。她也没什么正经事,就让她在你身边好好地照顾着吧。”
  “是啊,舅舅,您刚从里边出来,情绪不稳定,妈不放心。我就留在您身边,为您打理一些事务好了。”
  这两个女人自说自话地就把自己安排了。
  “我劝你们早点回去把郑念找回来,别在我这儿费时间。我没钱了。你们扒上来也无利可图。”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们来照顾你,难道是为了钱吗?”
  “难道不是?”郑寔不是零零后的小孩子,感情牌再怎么打也打不出花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亲人。
  二人见无论如何郑寔都不肯松口。互相对视一眼。
  “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一下。在那里边肯定休息不好。我们以后再来看你。”撂下一句场面话,郑蓉和郑芬摔门出去了。如果不是听那一声响得吓人,你会以为这一场谈话是圆满结束呢。
  “老朋友,如你所料,我遭到报应了。我来找你了。明天见。”
  “来吧,只要我们手里有钱,分分钟东山再起。瑞士人民欢迎你。”对过的男人那一口大夏国语字正腔圆,多了股善意调侃的油腔滑调,让郑寔的心情好了起来。
  商场如战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事时时刻刻在世界各地上演着。自己这分分钟给自己留好后路的真的不算什么。
  “我出五百万,要赖有升一双手和一只脚。订金百分之三十先付,成交之后全额付款。”
  “成,我给你发在猎人榜上,就算不能立即成功,也得让他们尝一尝被全世界的赏金猎人围攻堵截的滋味,最起码不能让她们满世界逍遥。既然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定要找死,那我们一定会成全他们。坑了我们哥们,想全身而退,她们做梦。”
  “我查了一下,已经有人下单了。应该是你儿子苏宸旭。你们真的是父子一心,都是出五百万,一分一厘都不带差的。而且,他也是要一双手,一只脚,你们父子真的是心有灵犀啊。就是不让那个姓赖的好过呗。让他活着,但不能好好的活着。”对过的男人调笑着。
  现实世界的噩梦,已经开始了。
  赖有升,你觉得你混得有头有脸,远在加拿大,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吗?爷想让你死,我还管你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你就是躲在老鼠洞里,老子用钱开路,也把你弄出来,让你不得好死,也不能好活。
  冯如月,那个女人,就随她去吧。
  如果她有本事安度晚年,就放她一马。
  可怜的爱情中人。
  可怜的冯如月。好容易有了一个爱人,又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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