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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既然宸旭肯出手,就证明他知道你这个父亲是被陷害的。他还是从心里认可你这个父亲的。苏黎,只是一时间情绪激荡,静下心来,也会明白过来。你也放宽心。尽快过来吧。我这儿衣食住行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圣人有言,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人生行至此,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苏黎,那是我用命来爱的女人。只要她开心,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还说自己有长进了?不还是那个在爱情里栽跟头的傻小子?”那边人笑着调侃。
  “我很庆幸,有一个人能让我犯了一辈子的傻。”
  “不可救药。回见。”
  “好。回见。”
  “回见。”
  骆行舟最近情绪低落。
  少年时的情意总是最情真意切的。
  郑晓丽当年的陪伴与无私帮助,让他走出了自卑的境地,并为了这个女孩子而勇敢地面对那些对他们不怀好意的恶人。他的未来之所以能有所成就与建树,与这个温柔善良懦弱的女孩子是息息与共,不可分的。
  到了这个年纪,小儿女的情情爱爱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他也没有那点男女之间的低级的动物本能冲动。他就想陪着她的姑娘,直到自己离开这个人世的那一天。
  秋天的黄叶又覆盖了她的坟茔,
  守护着她的松柏树是自己一棵棵亲手栽种。
  时日去,心未曾改,
  等着我来,我的姑娘。
  他坐在墓碑旁边,和郑晓丽说着这一年的事情。说起郑家的没落。说起郑戋的康复,说起吴迪的强大。
  “你放心吧。你爱的人,我也会用心全力的守护着他们平安。你的亲人,就是我的家人。”
  “那个郑蓉,现在已经被撵出了郑家大宅,我会让她为她的曾经付出代价的。如果做了坏事的人都以得到善终,岂不是让好人心寒,觉得苍天无眼?”
  “郑芬,郑念,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让她们好过。你所曾经遭受过的苦难,我会让她们也一点点地尝个够。”
  离开时的骆行舟,像是充了一次电一样,他精神充沛,腰杆都挺得更直了一些。在这个红尘里,能慰藉到他,滋润到他心田的,永远是那个他再也看不到了的,埋在了这里的这个姑娘。
  城里的恶人还没有得到报应。他怎么可以颓唐。
  郑念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就灰溜溜地出院了。虽然市长夫人薄凤至给她安排了单人病房,让她好好养伤,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只是被羞辱得有点狠了。
  在回家的路上,司机的车半路抛锚了,没办法,只好和她协商,给她打了一辆车,她上了车之后,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她觉得这个司机真是浪漫,这么优雅别致的香水也不知道是哪个品牌。一闻就心生喜欢。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醒来时,她的身边睡着一个一身工地打扮的人。她的第一直觉不是我被这个男人欺负了,而是,这个男人和我上床时,居然也没脱掉他那身让人恶心的劳动服!
  是她的思想逻辑出了问题,还是她被气疯了?
  一间地下室,桌子上、地上杂乱得扔着十几个啤酒瓶子、易拉罐,一个上面铺了一块塑料布的破茶几,能通过塑料布看到底下缺漆少料的大块脱落。再看身子底下这个吱吱歪歪的硬板床,那被子脏得看不出是什么质地来,她闻到那种下等出卖劳动力的民工的那股子汗臭味,强压着才没有吐出来,她知道,这会儿,一定不能激怒身边的野蛮人,光棍不吃眼前亏。事已至此,能快点脱身是最重要的。这是郑念的聪明处。不做无畏的牺牲,也不是所有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能有的生存智慧。
  而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去向,一切痕迹都向她说明,她们有了一夜春风的缘份。她身上没有力气,她想把这个男人撕烂,她想大声的骂,她想发泄,但她就是没想过要为了自己的遭遇哭一场。也许这就是她与郑晓丽的区别。
  郑晓丽就接受命运的安排,嫁给了那个男人,一世委屈。
  而郑念,对于这个睡了她的男人,她想,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剁了他。一个农民工,异想天开,是不是以为睡了她,她就得认命,给他的人生提供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像当年的那个姨妈郑晓丽一样。突然,她的心一格登,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不幸又倒霉的女人?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谁让她有那么一对缺心眼的爹妈呢?虎毒不食子,那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的不是人。
  男人醒过来,嫌弃的往一边躲了躲。他妈的。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弟兄们都不想和郑家的女人发生关系,但上边又安排下来,只好抽签定输赢。而自己就是那个输了的笨蛋!
  孙晓是个正儿八经的农民工,他长得五大三粗,看着挺唬人的,就被分派了一个看工地的活儿,之所以兼职成了混子,不过是一个远房表哥田金龙是个帮派小头目。自己投奔了人家,当然听人家安排。

  自己考学考不上,家里人均两亩地,就是家常日子也是入不敷出,家里除了那几亩田,不靠山,不临水,县里的那些领导跟走马灯似的一茬一茬的换,都是捞了就走,哪个真的是为了老百姓过好日子的?
  就那个县电视台上整天露脸的叫蔡一怀的县委书记,讲话铿锵有力,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把这个县的老百姓卖了个好价钱?几百万买水,大项目,让百姓能有水浇地,地表水更便宜方便。就头一年有水。第二年就没了。说是,你们只给了一年的钱。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就这种东西,人家居然因为政绩突出,升上去了。可能是用贪污受贿的钱把自己上升的道路都铺平了吧。
  那些都只是传闻,和老百姓没多大关系。而自己家锅里有没有米,乡里有红白事你是不是凑得起那份份子钱,那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穷字压死人。谁愿意离乡背井的出来打那个什么破工啊。我和它有没有仇。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可自己再贱,都没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姓郑的一家恶名远扬,臭名昭着。都是这不争气的手,它咋就拿到了那个“yes”的破签!
  两个已经清醒的人互相嫌弃着彼此躲得更远了些。
  郑念是个在荣华富贵里长大的,对劳动人民有着显而易见的鄙视与不屑。她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的想法是,就算不是凤子龙孙,那也得是世界五百强的继承人或者政府里的中上官员吧。做梦都不会和一个农民工扯在一起。
  孙晓则想,我本来喜欢街角上帮父母卖早点的小青妹妹,只是没钱没势,没混出人样来不好到她跟前去献个殷勤,现在被弟兄们坑了,要对这个恶女人负责,还得娶了她。虽说养她是没问题,关键问题是他不想养啊!就她那恨不得不和自己呼吸同一方天地的空气的模样,自己就想打她一顿。什么玩意儿!不吃劳动人民的大米,你就能长这么大了?不过是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把自己当蟑螂一样,你们一家子在头条上都让望京人民骂了多少回了?自己肯要她,她就得感恩戴德,认为自己烧了高香!
  头天晚上的抽签都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孙晓是骆行舟亲自挑选上来的。为什么?就因为他家里有个三乡九里都闻名的凶恶的妈,还有一个不遑多让、嫁不出去的泼妇一样的姐姐。更隐秘的一条是,这个孙晓有点钱就去找野鸡,正是青壮年,谁还没点儿需要了?这无可厚非。特别让骆行舟点名就是他的最大的原因是,他有点不能说到桌面上的癖好,他喜欢在床上玩花样,让床伴难过。
  当年,她们一家子不是公然设计晓丽吗?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是公平的。
  “走出这个门,我们就当互不相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也不用你补偿什么。”郑念这会儿巴不得赶紧和面前这个男人脱开关系,别再往来。
  “你以为自己是皇家的公主,我是上赶着想睡你的吗?我不过是倒霉催的,被推出来的。但,爷告诉你,昨晚上,你中了迷香,被人强奸了扔在了桥洞底下,哥几个睡不着闲溜就看见了你,一个破单子盖着,底下脸是脸,身材是身材,不睡白不睡,哥几个就共享了一把,还留下了视频和照片。最后抽签,谁抽中了,你这个烂摊子就是谁的。爷手气不好,就抽上了。所以才把你弄回了我的出租房里。记住了,爷大名叫孙晓。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你的天,你从前如何奢侈浪费,嚣张跋扈,我不管。以后,要贤良淑德,三从四德,总之,别的女人会的,你你要会。别的女人不会的,你也要会,侍候不好爷,爷就要你好看。你这张脸,爷还真看着挺顺眼的。”
  “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让我家老太太去你家里提亲。下午直接去民政局领证。你也给你那个妈和姥姥说一声,一处房子是必须得给爷预备的。否则我就不要你了。你的那些视频照片我们就拿到地下的那些小印刷厂里批量印刷制作了。到时候,别说爷没提前告诉你。”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视频文件。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自己和不同的男人。
  就算是自己亲眼看见,都会骂一声,这个女人真无耻,下贱。可谁能知道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侵犯了呢。
  “好。你现在送我回家。我去和家里说。”
  孙晓上去就给了她两个耳括子,刚修养好的一张脸,左右两边公平合理,一边一下全都又肿了起来。郑念感觉到嘴里有了血沫子。她咬牙将那股子恶心人的咸味咽了下去。
  “爷给你脸了,还爷送你回家。我呸。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还跟我吆五喝六起来了?能站起来,就快点给我滚出去,爷烦你身上那股子骚味儿。”
  孙晓拿起一边早就撕烂了的衣裳,使劲砸在她身上。嘴里骂道,“不知道自己吃几粮干饭的东西,还想和爷拿乔作势。等进了爷家的门,再好好的收拾你。让你知道我老孙家的规矩,再敢摆你那资产阶级大小姐的款,我这三世贫农就斗争死你。”

  这一家子是人品不行,但,如果靠自己,要娶个黄花大闺女,希望并不大。而娶个二婚或带娃娃的,他又思想封建,觉得是给别人家养孩子,接受不了。今天这女人,也算是天上掉下来的,就当是个暖床的,也是值得的。看那一张脸还是挺好看的。身材也不错。
  孙晓平下心来,又觉得这个婚事结得很好。
  郑念把自己收拾一下,勉强支持着让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出来打了车。孙晓一点也没有不放心她的意思,将手里的视频发了她一份。“好好地看看,你在男人身子下边的那个浪荡样子,明天乖乖地让你们家准备好房子和钱,虽然你没有婚礼,但,爷也不能继续让郑家大小姐住在这个半地下室里,这要是传出去,多丢脸啊,是不是,郑大小姐?明天我会和我妈和姐姐去你们家提亲,少给我整那些个歪得邪的,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郑念回到家的时候,心里的恨意到了顶点。她也不知道她这种遭遇应该恨谁呢。恨始作俑者的姥姥和母亲吗?自己也跟着她们享受了郑家的荣华这么些年。恨这些个农民工?他们与自己无冤无仇,不过是受人指使,为钱而卖命罢了。
  天道有循环,苍天饶过谁?自己没做那些事,报应到自己身上是不是不太公平?那,郑晓丽的悲惨命运又有哪一个人站出来给她公平了?
  她反来覆去的想了很多,没有出路。如果有钱,可以出国,可是,目前她的家里就剩下这一座小别墅存身,也没多少钱了。家里的钱都被扔进了郑怀的官司和后来对监狱上下的一番打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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