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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未料迎来不速客(四)


  刚才的酒室中,那人仍在举杯摇扇,悠闲自如,然而这幅潇洒不拘的皮囊之下,却又有另一番思忧无人知晓。正一杯下肚,门口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今日要多谢夏公子了!若不是夏公子,恐怕雪梅难免此劫!”
  “哪里哪里,我与雪梅姑娘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应该多谢的是季姑娘!若不是季姑娘想到来找我,又有胆量来找我,恐怕今日之事便就作罢了!只是......这季姑娘你又是如何想到我定会赶来解决此间事端?”
  “看来我的确是猜想对了。原先我见你们两人你恨我怨,却不似一般的仇敌,倒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是季姑娘多思了!只不过是今日那木旦雄竟敢在皇城之中为非作歹,今日必得煞煞他威风罢了!”那人立马打断了季似晴的话,不太自在地放下了手中酒杯,酒杯在几上晃了几晃才立稳。
  “不,不是我多思。”季似晴既已敢将他请来,此刻也不忌在他面前实话实说了,便道,“今日你来迎风阁替雪梅解此难,便已印证了我的猜想。煞煞他威风?没必要在这种时刻。迎风大典之上谁人都知道,只有价更高者才能取胜,而你要帮雪梅,就必定要在所出金数目上压过木旦雄,而这笔重金,如说最后是归于迎风阁的,不如说是必将落入你的敌人,也就是迎风阁主、两朝相国参昴手中的。只是为了打击个外国使臣,便将自方财力白白送入入敌方之手?孰轻孰重,我想阁下应当知晓。所以今日才会吃惊于雪梅与你的交情,才会真正印证了我的所思所想,而这唯一的解释便是......”
  手中玉骨折扇阖上又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季似晴的话语,对方似乎有些不安,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或许真如你说的那般,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反悔!”
  话音点地,只见季似晴用异常坚定的目光瞧着夏沐风,便伛伛在他案前屈膝跪将了下来,双手垫于额前,额首点地,道:“谢主上隆恩!”
  夏沐风定睛看着季似晴,稍有一怔,才道:“你与雪梅也算是姐妹情深,今日竟能为她至此,也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便起来罢!”
  “是,他日主上若有任何吩咐,季似晴定当尽心竭力替主上效力,万死不辞!”
  “嗯。”夏沐风若有所思地略一点首。
  季似晴一面躬身向门口退去一面道:“那么季似晴便为雪梅与夏公子去准备去了。”
  “唉”待季似晴完全退出,背后传来一记荒凉的深叹,原来是一直跟在夏沐风身后默默护卫的殷伯。
  “殷伯为何叹气?”
  “哎,我叹,原来她们之间姐妹情谊便可令其背叛旧主。哎,我叹,原来主上已然情深至此。”
  “殷伯!”
  “是,是我失言。”殷伯低下了头。
  “不,并非你失言,亦非这世间的情债孽缘,乃是世道致此。”夏沐风又斟了满满一杯,仰头瞧着正对案前的窗外夕阳红日之景,道,“殷伯放心,我不会忘了我的天命职责,亦不会辜负了父皇生前的忠告和嘱托!”
  殷伯感受到了夏沐风的固执,世人皆固执至此,为的非情即欲,如果说欲望是肮脏的,那么情便是最纯净的东西,殷伯也并不确定了,到底是否该劝主上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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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姑娘!该去沐浴去了!”门外的小丫头已经敲门敲了许久,却始终没听见房内动静。
  “怎么了?”季似晴正回雅阁安排相关事宜,正巧让她撞见了。
  “雪梅是不是又饮酒大醉了?”季似晴声音中略带威严。
  那小丫头颤颤巍巍地回道:“不、不知。刚才至现在一直都无动静。”
  “是谁给她拿的酒?”季似晴继续严厉地问道。
  那小丫头几乎埋下了整个脑袋,道:“是、是我。方才白姑娘忽然说想饮些永浆轩新制的酒,我便去取了几坛与她。”
  “你不知道雪梅一饮起来便没个止尽么?不知道今日放她饮酒会误了大事么?”
  “知、知晓的。只是姑娘说,新制的酒都不醉人,就算从未饮过酒的人,单这么喝上三坛五坛的,也不会醉。”那小丫头满脸通红地道。
  “她让你拿的是何酒?”
  “叫、叫甚么一年春。”
  “啊呀!你、你这个傻丫头!这一年春虽然名叫一年春,亦是去年春季才制的,然而它用的是五十年陈酒的酒引子,怎能不醉?一坛便够醉上三天的了!”即便是平日里总是平心静气异常镇定的季似晴,此刻却也是有些失去了方寸了,修长的食指点着那小丫头道,却也只是轻轻一记,不曾使力,“那你果真替她取来了四五坛?”
  “没、没有,我怕误事,便告诉姑娘今日宾客众多,此酒甚是稀缺,只剩下最后两坛子了,我全替她取来了。”
  “这回总算机灵些了!”然而季似晴却仍未松一口气,两坛一年春,那也得醉上个六七天的。为何他们两人的麻烦,总要抛到我一个人身上?
  “他们两人,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那小丫头见季似晴是真着恼了,便站在一旁一直低头不敢吭声。
  这时,只听房内传来轻细的声音道:“晴姐姐,别怪罪那小丫头了!两坛一年春我才饮了两杯,此时清醒着呢!你骂丫头的话我听得一句不落!”
  季似晴闻声立马推开房门抢了进去,道:“雪梅啊雪梅!你这个......你这个死丫头!你竟敢耍你晴姐姐!你可知道我刚才有多焦急!”
  推门一见房内的情景,便登时不说话了。只见房中地板上却是整整齐齐地放了两个酒坛子,一个未开封,一个还剩一半,但这一半之酒却也绝不止两三杯的量,坐在床沿雪梅身着白色的中衣中裙,长发未曾绾起,梳妆台前的窗户亦未曾关上,微凉的晚风吹起雪梅的几丝青发。窗外的晚霞渲染进房内,染上雪梅未用胭脂水粉的苍白脸上,却愈显荒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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