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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穿针引线觅旧案(一)


  “哎,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本不应当多说甚么。但是有一言不得不提醒你,凭我与相国共同在朝多年一起共事之经验,在相国麾下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先帝虽不能说是明君,然此人亦不能被称为贤君。如今朝中看似安然无恙,然有朝一日必定风浪大起,或许今日玉门关被破便是上天的预兆!”
  白叶知晓这位蒋世伯并非自己阵营,既不在保皇一派,亦不在参昴一派,因此这位世伯并不在乎到底谁掌权谁称帝。
  至于蒋世伯所言之风浪,白叶更认为全是无稽之谈。若说风浪,哪朝哪代是风平浪静、一波未动的?只要助他报了灭族之仇的,便是他的盟友、朋友!
  然,这位世伯始终是自小照顾自己长大,如父亲一般的人物,对他自然应当敬重。于是白叶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并不以为然,甚而些许牵挂着远方沙场之事。
  然,对方抛出的下一句话就立刻将他的魂魄彻底拉了回来。
  那粗布衣裳之人压低了嗓音,在白叶面前轻声道:“前几日我查到一事,是有关你父亲一案的。”却字字掷地有声,如重石一般砸向他的心间。
  “白大人,门外马已备好!”此时,正厅门外跑来一个下人,垂首在门外报道。
  白叶此时却已无心思上路,只道:“知道了,且先下去罢!”
  那人便又匆匆离开了。
  只见粗布衣裳之人从原先所坐座椅上站起身来,来到正厅门前,探头向门外四处一瞧,确定周围并无他人之后,将两扇门自左右两边“吱呀”一声关上。
  关上的正厅大门挡住了外面射入的光线,亦将白叶焦灼的面容埋入了阴影之中。
  “世伯,到底是如何一回事?”白叶心焦如焚道。
  “你可记得去年,兵部曹尚书、户部林尚书、京城钱都督因私贩军械一事被打入大牢。”
  “自是记得,此三人相互勾结,竟将京城之中的军械私自偷偷贩卖于他人,此乃重罪。钱都督已因包庇受贿之罪,发配充军,不仅丢了乌纱帽,还不知将随军颠沛流离到何时,恐怕将来有一日身死沙场亦说不定。至于曹尚书与林尚书……莫不是还未查清具体军械去向、收受贿赂及从买卖所得油水,仍未定罪?”
  “不错,这两只老狐狸口风实紧,问他们将军械卖与了谁人,只说是位中间人,并不知背后买家是谁,问及所收财物藏于何处,又皆道不知,用尽百般刑罚仍然不招。”
  “这恐怕是背后有谁人在撑腰,才敢如此嘴硬!”白叶皱眉沉思道。
  “不错,以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无论砍几回头都不为过。可他们两人却如此有恃无恐,丝毫不是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可见背后之人力量之可怕!且此后再寻找他们口中那位中间人,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信,就好似这世上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之后几番搜查三人府邸亦皆无所获,几人府内账簿上入账的,皆为常规俸禄或往来交游之数,账目上并未有异常之处。”
  “这账目竟做得这般天衣无缝?看来这伙人是早已备下了这先手棋!”
  “不错!然而昨日,有人一封密信送到了我府邸门口大门之下,打开信件来一瞧,才知晓原来曹尚书在京城还有几处私铺,这其中便有一家位于西郊的棺材铺,便在那一家棺材铺中,于一架棺材底下,我们找到了一处暗道,他们竟在此暗道之中存放了整整十箱白银,另有一本账簿,记载的便是这肮脏的勾当!”
  “那么至此,亦算查了个水落石出!”白叶应和道,只觉心中一阵酣畅,他最恨这般私授贪污之举,只因他父亲、全族上下皆是因此罪名凄惨枉死。
  只是他仍奇怪,这其中到底与他父亲一案有何牵连?
  这蒋世伯平日在兰台寺大夫之位上,面对堂下犯人是几般的威武严正,简直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然而今日他竟不知为何身型矮小了一些,言语之声亦不似往日那般洪亮,道:“你可知,那暗道中所藏的十箱银两,然而在这十箱银两之中,我竟发现有三箱银两,全是当初用作军饷之用的银两!”言语之中仍有按压不住的惊异激动。
  话音落地,白叶似乎全身皆有些颤抖,右手不禁扶住与蒋世伯之间的桌案,尽力想要止住这突如其来的颤抖,虽然在昏暗的正厅大堂之中,不至于看不清对方,却仍极力睁大了双眼,抖动着干燥的嘴唇,道:“世伯……是如何知晓,那些是用作……军饷的银两?”
  “说来话长,当时你父亲因被怀疑私自挪用军饷投入天牢之后,我曾去探视于他。在天牢之中,他对我道,由于之前各军常有军饷缺失案,或有一箱银两无缘无故在一夜之间便消失无踪,或有连着好几箱都有缺损一些银两。他便想到在军饷之上做上记号,可由此获得遗失的军饷踪迹。因此,时任中书令的他,特意命户部在平日所用模具之上少动手脚,以分辨那一批军饷,以防万一被小人偷盗,亦可溯其源头。”
  “如此说来,如今世伯找寻到的银两之中,便有当日之军饷?”白叶
  “不错!且至今只有当时的户部尚书与我二人知晓银两之上所做的隐秘记号。”
  “是何记号?”
  “制作普通银锭的模具,在制成最终银锭之时,底下所印文字,最深处不过半分,然那一批军饷底下所印文字,最深处有一分。”
  “那当初的户部尚书为何未在先帝面前说明此事?”
  “那户部尚书虽与你父亲是故交,且按朝堂官职之分,亦算是你爹的属下,但是此事重大,且只有他二人知晓,再无第三人可以作证。加之当时先帝盛怒,他若是出言辩护,一个不慎便是同党或是包庇,判他结党营私亦不为过。夫妻同林之鸟在大难临头之时尚各自飞逃,更何况是共事之人,临此性命攸关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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