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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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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门卫慌了,按下手中的电子门遥控器,明凡大摇大摆走进来,当明凡第二次来的时候,门卫小伙子就主动给她开大门,还陪上一脸的笑。明凡每次来老苏住的高档别墅区内,都会远远站在老苏家别墅附近,认真观察老苏一家人的一举一动,她不敢轻易进去,或者说压根就没想过要进去,她只是想亲眼看看在自己面前关爱有加的老苏在面对他妻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结果让她很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老苏在妻子面前就像一个男保姆,那个在自己心里的人老珠黄不是后宫的皇后,而是朝廷里的老佛爷,她不仅可以掌握皇后的生杀大权,几乎差不多可以随时废掉高高在上的皇帝,明凡渐渐明白,老苏虽然是个大款,但他是个吃软饭的大款,他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来自自己的妻子,这样想着,明凡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快感,她打算着怎么想尽各种理由找老苏要钱,在“老佛爷”不知情的情况下榨干她的所有积蓄。

        终于,机会来了,不过是在几年之后。

        老苏躺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伸出手在床头柜拿了一根香烟点燃,另一只手搂着怀里的明凡,说:“护士班毕业了,你也有了大专文凭,你想干什么?”

        明凡看着酒店屋子里的窗帘,白天太阳光很足,虽然窗帘遮光性很好,但在边边角角的缝隙之间还是能射进一丝丝狭窄而密集的光线,此时此刻窗帘红彤彤,好像马上就要着了火,把窗户旁边所有的阳光烧掉,明凡喜欢这种感觉。

        “我想去你们医院工作,苏副院长。”明凡说。

        老苏说:“好。”

        明凡轻轻婆娑着老苏的胸膛,虽然老苏没有了年轻人光泽紧致的皮肤,但他因为经常锻炼外加驻颜有术,胸膛上的每个肌肉细胞还能勉强保持饱满,明凡说:“你今天在床上表现很好,怎么这么亢奋?”

        老苏轻轻叹了口气:“哎,小宝贝,你是不知道啊,那个黄脸婆现在更年期,我看她现在不仅心里不正常,身体也不正常,好长时间我们没有夫妻生活了,所以我才这么想你。”老苏一边说话一边在明凡身上摸来摸去。

        明凡听了这话,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在脑海里开始慢慢成型,明凡知道像老苏这种中年男人对性需求很旺盛,所以开始明目张胆地隔三差五出现在老苏家里,明凡心里想着总有一次会被老苏妻子捉奸在床,这件事就会大白天下,自己争不来个名分也能争得一笔财产,可是老苏每次都能很准确地计算妻子和女儿离开家的时间,没有一次能被家人撞见,明凡眼看着这层窗户纸就糊在自己面前怎么捅都捅不破,心里越来越着急。

        老苏和妻子的卧室在别墅二楼最里面,每次老苏都拉上明凡去旁边的客房进行鱼水之欢,这天明凡趁着老苏尽兴过后昏昏欲睡,悄悄溜进老苏和妻子的卧室,卧室从上到下满眼都是粉红色,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床上用品,粉红色的梳妆台,明凡心里想着这个黄脸婆居然还有这么多少女情节,坐在树状态前,明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转眼几年过去,虽然自己二十岁刚出头,但眼角已经有了一丝皱纹,很浅,但在明凡眼里却异常扎眼睛,恍惚之间,明凡好像看见四十岁的自己,五十岁的自己,越想越害怕,忽然间低头看见老苏妻子放在梳妆台上的名贵香水,明凡拿起香水,轻轻在空气中喷了一下,闻了闻这种用人民币堆积起来的香味,于是,镜子中的自己头上多了一顶王冠,明凡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班,苏子刚查房回来,抬头看见明凡走进传染科大门,刚想转过头,突然一种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苏子心里颤了一下,预感到不好,却没说什么,这种香味是自己母亲身上的气味儿,这种香水只有在澳大利亚东海岸特有的鲜花,每一万朵花才能提炼出十几克香水,不用说普通大众,就连大部分明星也很少听说这种奢侈的香水,女人的预感很准,苏子在明凡的眼神中看出了高傲和嘲讽,苏子低下头,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没办法,等我发现一切都晚了。”苏子坐在椅子上哭诉,但听声音更像是咒怨,也像是在自责。

        唐朝小声说,“是不是因为。。。”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苏子大声嚷:“就是明凡,这个贱人。”在女人的字典里,“贱”这个字是在文明用语里最低级的咒骂。

        韩辛在包里拿出面巾纸递给苏子,说,“第三者,对吧?”

        苏子哭的声音更大了,“那天早上到科室里,还没等看见明凡我就问到了我妈身上的香水味儿,但是我知道,全中国都没几个人使用那种香水,一直到我看见明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她肯定去过我家,用了我妈妈的香水,那天我没作出任何反应,结果。”苏子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结果第二天我中途请假回家,看见明凡和我爸躺在一张床上。”

        当天的情况是,苏子事先给自己正在外面会见外国客商的母亲打电话,把一切和盘托出,母子两个人回家捉奸,正好撞见作为妻子和女儿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最狼狈的是老苏,老苏当时正搂着美人陶醉,突然看见从天而降的妻女,自己连滚带爬下临床三两下穿上衣服,站在一旁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明凡纹丝不动,保持着原油的姿势坐在床上,苏太太和女儿站在一起,三分钟之内,四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空气中能闻得到火药味,更准确地说是核弹味儿,如果这时候一个火星飘过来,那将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

        老苏把脑后垂下来的一撮头发弄回自己头顶的地中海,每天老苏早上起来都要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梳理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然后吱吱喷上若干发胶,随着发胶凝固,老苏就有了自制的发套,老苏现在重新整理好了头发,就好像给自己找回了尊严,他清清嗓子小声说:“这件事其实很突然。”老苏说的很对,的确很突然。

        苏太太打断老苏的话:“我能理解,老苏,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小姐有话要说,苏子,你也出去,陪你爸爸出去走走,他需要冷静冷静,等我和这位小姐谈完再跟你爸爸谈。”

        这个台阶来得正好,老苏拉上苏子仓皇而逃,屋子里只剩下全身大牌围绕的苏太太还有一丝不挂的明凡。

        苏太太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和客套口气先开了口:“这位小姐,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你想要的结果已经出现了,不需要再继续演下去了。”

        这话把明凡说得一愣,眼前这个人老珠黄居然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动机,虽然明凡意外的并不是苏太太口中说的话,明凡早早就在心里计划好了今天这个场景的一万种可能性,她以为在老苏口中形容成母老虎的女人会上来一把拉住自己的头发不放,然后立刻给自己几个大嘴巴,或者打个电话叫来几个女帮手,联合他们一起对自己拳打脚踢,总之不把自己弄得皮开肉绽不能放自己走。明凡看着眼前的苏太太,突然感觉她和海鲜楼的老板娘长得很像,但是在她脸上找不出老板娘脸上的那些飞扬跋扈和小人得志,在这个女人身上闻不到海鲜楼的海鲜散发出的浓浓腥气,只有那瓶香水的香味儿。

        苏太太看明凡发呆不动,笑了笑,说:“姑娘,你要是一直躺在床上,那我就只能让人把你抬出去了。”

        明凡这才缓过神来,她慌忙穿上衣服,就像刚才的老苏脸上写满了尴尬,明凡本来打算以鸠占鹊巢的气势理直气壮地跟苏太太正面交锋,但她错了,自己只是个黄毛丫头,跟早已得道成仙的苏太太比起来,苏太太见过的人比自己吃的饭米粒还多,苏太太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士,而自己就连个冲锋陷阵的小兵都算不上。

        苏太太见明凡穿戴整齐,这才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此刻西边漫天夕阳,映衬在苏太太身上,瞬间变成霞光万丈的圣母一样端庄美丽,苏太太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就像刚刚结束了一段难以忘记的旅行,她叹了口气,说:“姑娘,我对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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