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六只天鹅——今夜入我梦（14）
瑞纳偏过头，她望向了自己身旁，在衍国的几年，她总爱在风青寒的身侧，看风青寒练剑习字，有时候风青寒还会找林柳，林柳在不断投喂的过程中，发现小孩很爱吃又甜又糯的桂花糕。
瑞纳见风青寒吃糕点，那似乎是她不算快乐的人生里鲜少感到幸福的瞬间。
风青寒来到莫铎了吗？瑞纳张口，无声地说了三个字：“风青寒。”
风青寒读出了她的名字，瑞纳在透过层层迷雾，与她对视。
她隔空拥抱着瑞纳，对她说：“瑞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瑞纳目之所及，空空如也，她用气声说：“青寒。”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回复了贝林达：“他不该活着。”
“亲爱的孩子，我会给你帮助。”希尔德在她箭囊里施展了法术。
“您知道这个男国王在哪个方向吗？”瑞纳问。
“水晶球会指引你。”贝林达给了她一个水晶球，“你拿着它，你会找到的。”
或许真的是命定的线，瑞纳果然找到了那个国家，进入那个国家后，她仿佛来到了很久之前的莫铎。
那时候还是她所谓的父亲在统治着。
糟糕透顶的时代，她整个人戾气如有实质，恨不得立刻冲进宫殿，割下男国王的头颅。
成功率有些低，但瑞纳是一个高明的猎人，她懂得蛰伏。
她在这座城都住下，打听到不久之后便是国庆日，男国王会乘坐马车在王都游行。
瑞纳选择了一个开阔的高处，穿上容易隐蔽的衣服，背上自己的弓箭，蓄势待发。
游行很是浩大，人群拥挤，瑞纳对自己的箭术很自信，她将目光瞄准到男国王的头颅与心脏。
他被层层包围着，被保护地密不透风，一支箭矢直直穿过空气，空气中似乎都被划出了火星。
箭头刺中了男人的头颅，头颅很是坚硬，一支箭很难完全刺穿，但是箭矢被希尔德施加了法术。
火焰冒上来了。
男国王倒下了，周围的人觉得被刺中的是自己，乱做一团。男国王的的护卫还在寻找刺客是谁，但是他们毫无头绪，甚至不知道箭矢来自何方。
男国王死了。
在这个国王死后，瑞纳听见一些人对这个国王的评价，不太好也不太差。至于他是否炼铜，没人提及。
“哦！”瑞纳想着，这样啊，那她杀错了吗？
当然不会啊！死一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瑞纳背着弓箭，哼着歌，打算继续进行冒险。
不过她被请进王宫了，新国王茱莉亚亲自邀请这位来自异国的女人。
茱莉亚是那位男国王的母亲，她成为国王的契机并非是瑞纳那一箭，在很早之前她就在预谋着一场叛乱。
只不过还没开始叛乱人就死了，但她的私兵助她登上了王座。
茱莉亚的第一句就是：“来自异国的客人，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瑞纳意识到她在说刺杀男国王的事情，摆了摆手：“不需要。”
她转而仔细打量这位感谢杀了自己男儿的女人，发现权力与野心在她的眼瞳里燃烧。
那位男国王确实是从茱莉亚的肚子里出来的，但权力之争哪有什么母子，更何况她本就不愿意生下这个男儿。
现在的茱莉亚意气风发，无上的权力带给她自由与野望。
“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茱莉亚言辞恳切。
瑞纳来了兴趣：“什么忙？”
“请您留在此地，帮助我重构王国。”茱莉亚似乎调查过她，又或者她很早就知道了贝林达，才会恳请她帮她建设王国。
茱莉亚似乎是害怕她拒绝，连忙说道：“我会给您最大的权限进行建设，我知道莫铎，往来的商人提起过她。”
她眺望着远方：“等我老了，会去那里看一看，现如今，我希望您帮助我，共同将此地建成下一个莫铎。”
瑞纳不知道她何时决定成为一个国王，其中的艰辛困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最终瑞纳还是同意了，她传信给贝林达，说她已经摘下男国王的头颅，将与茱莉亚一同建设此国。
贝林达对她的决定并无异议，她也在期待着瑞纳为她交上一份同也不同的答卷。
风青寒的心沉了下去，她总觉得即将与瑞纳告别，她甚至不能告诉瑞纳她曾经来到过她的身边。
她想陪在瑞纳身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好像一刹那的时间就置身于一片迷雾当中，混沌的天地间，是她与瑞纳相识的地方。
她们陪伴彼此十多年，却没能当面说句话，不知下一次见面会是何时。
林榆喊风青寒起床，她这个学生一向自律，赖床可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可能是风青寒昨天受伤了，要多休息一会。
可饭还是要吃的，林榆拎着食盒找到风青寒。
屋内的风青寒在迷雾之中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已经回到道观里，她断亲后留下的伤还在流血，她上手摸了一下，血液是滚烫的。
她长舒了一口气，南柯一梦，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风青寒一下子不太能缓得过来，她怔愣地朝着一个地方望去，那位背着弓箭的人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林榆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用拂尘轻扫了她的肩。
风青寒将思绪从遥远的莫铎收回，看向她的老师。
林榆将食盒递给她，笑道：“你的身体，这点轻伤估计三天就能好，到时候带你去拜神。”
“什么神？”风青寒脑子里想到了曾经学过的神明，又想起这个道观：“道祖吗？”
林榆笑了两声：“虽然咱们这是道观，尊敬道祖，但也不拜男神的。”
“是女娲大神，比起道祖，她算是创世先祖了。”食盒里放着风青寒爱吃的点心与菜色。
她在床上坐着，对着林榆微弯下腰，一阵疼痛袭来，风青寒的眉头被痛地上挑，还是平静说道：“谢谢老师。”
“你这孩子，和老师客气什么，我只有你这一个学生。”林榆打笑她，这孩子的性子，又直又犟，哪一天走上条黑路可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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