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白老头的苦衷
“苦衷如果说出来了，那还能叫做苦衷？”白老头铁了心的不说。
许诺真的都要气炸了！
可是，这么多年没见，她又不舍得冲白老头发脾气。
“裴老头，我给你带的礼物，我还有事儿，就不在这里待着了！”白老头已然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着哪里适合自己遁逃的。
许诺气得跺脚，开了院门，大声吼：“你走！走的越远越好！让所有在意你的人为你牵肠挂肚，为你难过伤心你就会觉得心情特别爽，是不是？”
裴毓南没有想到许诺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司空霖跟苏哲却非常清楚。
许诺是个特别重情义的人，她越是在意，越是会在对方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后，大吼大叫，完全失去了理智。
如今，她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她很在意白老头。
白老头真的打算跑的，他这个徒弟，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跟他有的一拼。
但是，此刻看着她那泛红的眼睛，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手用力的揪扯着，痛的他几乎无法正常呼吸，而双腿也更是如同灌铅。
空气在这一刻都好像被冻住了。
裴毓南说道：“这里太冷了，咱们还是进屋里聊吧！”
白老头看了一眼眼睫上挂着泪珠的许诺，只能跟着裴毓南走进去。
司空霖给他倒了杯茶水，便去了外面收拾东西去了。
白老头不太敢看许诺，紧抿着唇，双手捧着茶杯，跟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鸡似的。
裴毓南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友这幅样子，挺不厚道的笑了笑。
“诺丫头！”
白老头才刚刚开口，许诺便是截口打断了他，“我只问你，当初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他又是一怔。
瞧瞧，他的好徒弟，竟是如此的通透，聪明。
“我的确有苦衷。”白老头呷了一口茶，顿了顿。
许诺瞪着他，“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我是有苦衷，但是，这个苦衷不能说出来！”
“你——”
许诺快要被他给气死了，她愤怒的瞪着他。
“诺丫头，跟我的身世有关，你就不要逼着我了！”
“白家早已经从桐城搬走了，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上次我看到白老爷子，他跟我提起你的时候，眼眶都是湿热的！”
“我弟弟他……”白老头叹了口气。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她就跟个不知疲倦的复读机似的。
她并不认为这个向来活的潇洒的老头会被什么给牵绊住。
而且，他教了自己一身的本事，这么厉害的人，他要是愿意去解决，怎么可能有什么解决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白老头也算是彻底豁出去了，“我是白家的长子，也是从小就被定为继承人的人！但是，我不喜欢被束缚，我只喜欢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一点，许诺自然了解。
他的性子很乖张，聪明，但是，不如白老爷子稳重，这种人，当不起一个家族的继承人。
“我跟父亲大吵了一架，他给了我两个选择！”
说起往事，白老头的眼神儿有些飘忽，神色也变得很是凝重。
“要么离开白家，此生都不得再踏入白家一步，要么就规规矩矩的，好好做一个家族继承人！”
许诺心里突然就酸涩无比。
这就是一个家族的残酷！
像司空家族这种有爱的大家族，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悲剧。
“我不喜欢被束缚，而且，我母亲明显偏袒我弟弟，更希望我弟弟能够做这个家族继承人！所以，我选择了第一条路！并且，我在祠堂发下重誓，自愿从族谱上剔除，此生再也不会踏足白家一步！”
许诺感觉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冷凝。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那时候，我身无一物，我父亲为了让我明白脱离了家族后，我一无是处，断了我所有可以依靠的关系。不过，我靠着给别人画布景墙勉强还能糊口！”
白老头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整个人挺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不过，许诺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眸中的痛苦与哀伤。
“后来总算是赚了点儿钱，也有了落脚的地方！看不得你被虐待，而且，你的确很聪明，所以，就打算将一身的本事全都传给你！”
许诺突然有些后悔。
为什么一定要求一个清楚明白？
每个人的苦衷定然都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啊！
就像苏哲，他的苦衷就是不知未来如何，生怕连累了她，蹉跎了她的生命跟青春，所以，他宁愿假死，宁愿自己去背负一切痛苦。
而老头呢？
他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这才是导致他留了一封书信，斩断一切联系的重要原因。
裴毓南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白老头继续说下去。
“在村子里的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每天把自己的所学全都教给你，可是，有一天，这种平静被打破了！有人在打听我的下落，我听说是因为我弟弟跟我父亲一同坐着的车出了事故！
我担心他们，却也记得誓言。如果我回去，那么，白家将会灭亡！”
许诺突然就泪流满面，“所以，这就是你在祠堂的时候，发的誓？”
“是啊！我父亲逼着我这样发誓的！”
“呵！还真的不是个东西！”许诺啐骂。
“后来，我还是偷偷去了一趟医院，因为我真的很担心我弟弟！”
“老头，抱歉！”
“我父亲没有抢救回来，我弟弟捡了一条命！可能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白老头笑的挺无奈，“从那之后，我弟弟就开始打听我的下落，而且，已经打听到了村子里，我若是继续留下来，只能连累家族！所以，只能离开！”
“你斩断一切联系，也是因为怕他们通过我找到你？”
“是这样！那时候也不知道你是程家的千金，所以，特别害怕连累了你！”
“老头！”许诺眼眶泛酸，声音也有些哽咽，“我错怪了你！”
“没什么！这么多年了，白家挺好就好！”白老头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有种心情舒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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