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刚出生的小弟弟大名还没定下来，很快就要满月了，正好这会到了年底，人都闲下来了，都有空来吃酒席。

        顾芸现在月份大身子重，不能回村里吃酒席，只能趁婆婆不注意狗狗祟祟进空间里瞅一眼长得白嫩了点的弟弟和坐了一个月月子身体恢复了不少能下地的亲妈。

        到了过年的那天季家人带了腊肉和菜来县城里吃团圆饭，当天晚上就回了村里。

        这会报社放寒假，季斯年比较空闲，季家过几天要筹备春节饭，田翠花也没有了顾虑同他们一道回村，筹备初六的春节饭。

        顾芸觉得这样单独搬出来住挺好的，起码每年一度的春节饭不用面对季二姑那个嘴碎的老婆子。

        虽然不怕跟她吵起来，但到底闹心，她就想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还没到吃春节饭那天，她就要生了。

        季斯年直接将人抱到医院里待产。

        头胎生娃不容易，正月初三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比较少，好在妇产科有一名女医生在值班。

        顾芸折腾了大半天，痛得死去活来，头发都被汗水淋湿了，身上也出了一层汗，抓着季斯年手臂咬了好几口。

        好在她身体底子不错，怀孕期间养的又好，折腾这么久也没有力竭，直到下午五点钟左右先后生下了一女一男两个崽。

        女崽崽在前头，体重有六斤一两，男崽崽稍微轻点，也有五斤七，在双胞胎里体重绝对是达标的，身体都挺健康，嗷嗷哭起来时声音嘹亮，穿透力很强。

        顾芸从昏睡中醒过来看着身侧的两个胎毛稀疏皮肤皱巴巴的丑宝宝，因为见过丑弟弟出生时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准备，所以并没有觉得多丑，反而生出万丈豪情，就像打了一场无惧生死的大仗。

        怪不得以前冲浪时看到网友曾说，只要跨过怀孕生子这道坎的女人如果一心想要做什么大事都能成功，毕竟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而且就算生完了孩子，还有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就目前而言她感觉自己的整个盆腔随着胎儿生产出来时一起脱落了般，肚子以下空荡难受得厉害，疼痛感倒是没有宫缩时阵痛难忍。

        好在这次生产的收获也不小，大多数人一次生一个，自己一次就儿女双全了。

        说到龙凤胎，自家婆婆第四胎也是龙凤胎，但是血缘上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在小说里抱错设定是由于战争时期条件比较紧张，有三个女人凑到一起生产，接生婆不小心弄错了。

        顾芸看小说比较着重看他们一家三口的处境，只知道季斯年的父母是高干家庭，真正的季家老二的名字叫纪隐。

        这个纪隐虽然亲娘是田翠花，但是在纪家悉心培养下也算是个人才，在军队混得不错，在小说设定里他得知自己还没见过面的亲生父母和弟弟妹妹都被顾芸毒死后怀恨在心，偷偷买通人开车把想方设法为妹妹报仇的顾钧撞死了。

        现在剧情因为自己的加入人设崩得只剩下人了，自己不去下毒，哥哥自然也就不会像小说里被纪隐伤害。

        不过顾芸并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季斯年，虽然小说设定里纪隐是个比较所谓的嫉恶如仇的正面人物，但是这只是小说设定，并不代表本人也是这种性格。

        李小荷都能从勤劳朴实小村姑发展成挑拨是非的绿茶，谁知道纪隐得知自己不是季家唯一的孩子，谁知道利欲熏心之下会不会对季斯年下手呢！

        小说里发现抱错的时间好像是八十年代，纪家人自己发现季斯年的存在，坐了亲子鉴定，至少有十年的时间让季斯年慢慢发展壮大。

        届时改革开放了，哥哥不会被成分束手束脚，成就绝对不会比季斯年差到哪去。

        只要两者之间不存在相互厮杀，就算没有互惠互利，纪隐也不能在其中动手脚。

        总之，认亲一事遥远得很，暂时用不着操心。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把两个丑崽崽养得白白胖胖玉雪可爱，逗着玩也比较有意思。

        两个孩子在护士的帮助下喝完奶没多久就睡着了，没怎么发育的大脑需要充足的睡眠，顾芸都不太敢亲一下。

        见她醒了，刚打了热水回来的季斯年柔声问道:“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喉咙？”

        顾芸还真想喝点水，叫破了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她没有说话，轻轻点了下头。

        季斯年打开开水瓶木头瓶塞倒了半杯水到搪瓷杯里，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水有些热，晾一会再喝。”

        顾芸只能静心等待，好在冬天水温降得比较快，半杯水很快就晾成温热了。

        季斯年见她喝水吞咽时眉头紧蹙，就像在吞针一样，心疼得很。

        明明男人比在生理方面先天存在优势，但是怀孕生产却要由脆弱的女人承担，阵痛的几个小时他都看在眼里，开了三指之后被护士推到门外，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整颗心都颤抖不已。

        村子里有好几个女人难产而死，还有不少女人生产时大出血救过来后伤了身体，不能再怀孕还是其次，人还未老身体就衰败一半，再加上没条件好好修养，晚年大多病痛缠身。

        自家媳妇怀的还是双胎，风险更大，季斯年怕极了，临近待产期提心吊胆，夜里都不太敢睡觉，如果不是这年头反封建迷信，他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都想去求神拜佛保佑她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健健康康地度过一生。

        他想起自己曾今和她为了粮食吵架的记忆，现在却万分庆幸没有为了自家的自尊逼着她一起吃苦，让她好吃好喝身子养得好，怀孕期间才舒心，生产过程比较顺利，要是像娘一样得熬到弟弟妹妹出生才能吃红糖鸡蛋，以她那娇贵的身子肯定受不了这般折腾。

        顾芸小口小口地喝完水后稍微舒服了一点，闭着眼睛继续睡。

        刚出生的小孩子说好带也算好带，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尿尿拉粑粑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不好带的就是喂奶太频繁。

        大冬天解开棉袄，掀起里面的毛衣和里衣麻烦又冷，两个崽每次喝不了多少就不喝了，一个下午来来回回好几次，顾芸烦躁不已。

        偏偏这年头的奶粉太难得了，要到市里才能买到，而且要提供医院生产证明，明确产妇生完孩子没有奶水，一个月最多只能买到两罐，像顾芸这种有奶水的直接没了机会。

        麦乳精倒是可以去黑市上过，不过这东西不适合刚出生的小宝宝喝。

        她自己有的是牛奶补充蛋白质，用不着买可能加了防腐剂的麦乳精。

        晚上，季斯年等一大二小都睡着了，去了一趟舅舅家让他帮忙带信给爹娘和丈母娘他们。

        田小舅才知道孩子生下来了，还是一对龙凤胎，高兴不已，“你这小子倒是挺有福气的，儿女双全就是好啊，要是早来通知我，我和你舅妈看完小芸和两个孩子就去村里带信了。”

        刘舅妈围上围巾，带了一包东西，“明天一早你就去给大姐带信，记得买两卷鞭炮，也不知道大姐他们有没有准备，咱们赶紧地去医院看望一下小芸，孩子在医院生产，亲娘和婆婆都不在身边照顾，斯年一个男人又是头回当爸肯定没有经验，还好生在正月份我还能搭把手。”

        田小舅点头说好。

        田安安正在放寒假，也跟着他们一道去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几人来到医院。

        顾芸和两个孩子还在睡觉，跟走之前睡姿差不多一样。

        虽然她身体底子比较好，可是生产过程太过煎熬了，难免精力不济，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季斯年也交代了护士帮忙多照看一下。

        护士见他准时回来了，松了口气，生怕他像之前遇到的一个男家属那样把事情都甩给自己，到时候要值一整个夜班。

        外甥媳妇睡着了，田小舅等人也不好出声打扰她休息，看了两个还挺胖乎的孩子几眼就要准备离开了。

        刘舅妈见医院的病床挺干净的，外甥媳妇头上戴着蓝色毛线头围，漂亮的小脸有些发白，但又没到惨白如纸的地步，估摸着养上一个月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开水瓶搪瓷杯水盆这些东西都有，还有一个小点的盆估计是用来洗小孩子的尿布的，虽然待在医院里但条件不比家里头差到哪去，就是有点儿冷。

        她又摸了摸窝在襁褓里头睡觉的姐弟俩身上穿的小棉衣，还挺厚实的，布料也没洗过几回水，里面的棉絮掐起来挺蓬松，绝对是今年新做的棉衣，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他们受冻了。

        只是棉衣做工不像大姐做的，针脚细密，估摸着是外甥媳妇她娘做的。

        听说她们母女俩怀孕只差两个多月，大冬天的外甥媳妇她娘肯定不能带着孩子过来照顾，不过能给两个小娃娃做新棉衣也算是挺疼闺女的，要知道就算在城里头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是捡着父母兄弟姐妹的衣服穿，小娃娃的衣服都是大孩子穿过改小，特地做棉衣的除非家里条件比较好。

        刘舅妈也彻底放心了，等着明天上午自己熬点米粥和红糖鸡蛋再过来看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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