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季家人听到呼叫声连忙跑过来。
看到地上的血，田翠花有些慌了，“这是咋回事？哪里受伤了？”
季华峰和季斯文父子俩帮着顾芸把棉袄脱了，发现里衣被血打湿了一大片。
田翠花脸色煞白，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我去叫老乡医过来，你们给二弟换身干净的衣服，打些热水擦擦身子。”
撂下几句话，季斯文忙不迭往外跑。
脱了血淋淋的里衣才看到儿子背后有三道口子，血还不停地往外流，绕是比较冷静沉稳的季华峰也有点手抖。
顾芸眼眶有些发热，连忙从衣柜里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捂住背上的伤口，“娘，你快去打些热水来。”
“好，好好，”田翠花边说边流泪，重重地点着头，“我这就去打热水。”
等她打了热水过来，顾芸给季斯年擦干净身子，继续用毛巾捂住伤口，再在外面披了洛瑶送的军大衣。
这时，季斯文一手抱着医药箱一手拉着老乡医哼哧哼哧地跑回来了。
老乡医给敷了些止血的药缠上绷带，“这伤口应该没抢到要害，不过也要修养好一阵子，如果发烧了赶紧地送医院，流血流得多身子虚，光吃退烧药铁定不管用。”
顾芸点点头。
等着下午的反应肯定是不行，伤得这么严重又沾了一身冷水肯定会发烧，她立马就去娘家找了哥哥顾钧过来，让他们用担架把季斯年抬到县城的医院去。
在半路上季斯年就有点发烧了，顾钧和季斯文加快速度，期间季华峰帮着顶了一阵，终于在两点钟左右把人送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完确定没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打打点滴退烧修养一阵子就能好。
顾芸这才松了口气。
见妹妹双眼充血，布满了红血丝，顾钧有些心疼，“他有没有说是谁干的？”
“没有，一回来就晕倒了，”顾芸攥紧拳头，咬牙问道:“是不是沈、肖两家的亲戚朋友干的？”
顾钧摇头，“不可能，沈肖两家为人猖狂得罪了不少人，落井下石的倒是有不少，就算有亲戚要帮忙最多找人照顾一下，不可能为了他们捅刀杀人。”
排除了有仇的沈、肖两家，还有谁会下此毒手，要不是季斯年及时跳河躲进空间里肯定命都没有了。
顾芸有些茫然，原来的小说里没有出现过这种情节，也不大可能是因为自己产生蝴蝶效应。
顾钧微微眯起眼，“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人和他之间有利益之争，跟他的老师有没有关系？”
“不大可能，他的老师已经过世了，他师兄自顾不暇，师兄弟关系还算不错，他这段日子都待在村里应该没有……”
不对！顾芸猛地一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跟季斯年有利益之争的，有一个人，那就是被抱错了的纪隐。
虽然在小说里纪家人跟季斯年相认后他和纪隐相处得不错，但是小说里的npc进入现实时有主观能动性，万一纪隐提前知道了内情不是没有可能会对季斯年下手。
只是没抓到凶手她也不敢断定，如果要给季斯年最好的保障莫过于认回他的亲生父母，只是现在的条件还不能做亲子鉴定，而且谁知道纪氏夫妇会不会偏爱养了二十多年的纪隐。
看来只能等公安那边的消息，还有纪斯年醒过来后能不能提供一些证据。
“哥，你先回家吧！我在医院守着，帮我照顾一下孩子们。”
医院这边除了田翠花季家其他人都在，顾钧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人没出大事就好，总有一天会抓住马脚的，除非对方一直按兵不动。”
“是啊！老二媳妇你别太担心，老二身子好养养就能好全乎。”
医生说了没伤到要害，季斯文就觉得很快就能好，毕竟已经把人送到医院里治病，医药费住院费贵着呢！
顾芸恹恹地嗯了声，“我知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照看着就够了，大哥你顺道去一趟舅舅家借开水瓶、搪瓷盆这些东西过来。”
“好。”
季斯文转身就走。
顾钧也很快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路顺着河边走，仔细观察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一个泥坑，上面还有个巴掌印，显然是人留下来的。
他又在周围仔细观察了一番，不毁坏痕迹的情况下在草丛里找到了血迹，于是转道前往派出部向公安汇报了这事。
很快就有两个公安跟着他来到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发现隔岸有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处脚印跟对面的山上相合，应该是凶手，另一处脚印跟季斯年并不相符，鞋码要小一点。
这样一来应该是有两个凶手作案，一个藏在山上，另一个应该是在半路上将人拦住，前后堵着没有退路季斯年只能跳河。
唯一让人不理解的是他跳河以后是怎么摆脱两个追着跳河的凶手的。
顾钧微微垂眸，“应该是游泳，他在我们村里游泳很厉害，人要活命时总会爆发出所有的潜力。”
这样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两位公安接着去村口调查有没有两个男人结伴进来，以及调查有没有符合的鞋码。
……
第二天上午，季斯年才醒来。
头脑昏沉得厉害，身体也很无力，因为伤在后背一直趴在病床上睡的。
稍微动一下背上就传来一阵痛意，顾芸连忙将人摁住，“你别急着动，慢慢起来。”
她掀开背着，撑着他胸口缓缓坐起身，“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季斯年从昨天中午开始一直没吃饭，又受伤留了那么多血，又饿又虚，点了点头。
“那你先去洗漱，我泡点红糖水给你喝了再喝粥。”顾芸拿了军大衣披在他身上。
季斯年手脚没受伤，自己刷牙还是可以，今天早上顾芸已经给他洗了脸。
慢慢吞吞地刷完牙后他喝了几口热腾腾的红糖水，放在一边晾凉，接着将温热的蛋花粥全部喝完，这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隔壁病床的病友是个老婆婆，姓方，她的儿子闺女都挺孝顺的，轮流照顾老人家，昨天下午她闺女还帮着顾芸排队打了热水。
方小娟有些羡慕，“能吃东西恢复得铁定快，我妈就是不怎么吃东西，年纪越来越大吃得越来越少，愁死我了。”
顾芸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萎缩，面颊都有些凹陷了，眼神更是涣散浑浊，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就算挖空了心思做好吃的也吃不下多少。
人这一辈子逃不过生老病死，死是最后一环，或早或晚，能做的只能尽量活久点。
“能吃多少吃多少，你想让方婆婆多吃她吃不下也是没办法的事。”
方小娟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有些难过。
她爸三十多岁就过世了，他们兄弟姐妹都是妈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受了大半辈子的罪，终于可以享享子女福时身子已经不行了，如今待在医院里只是尽量延长寿命，天天打针手背上都是针眼，看着都觉得心疼。
听了方小娟的话季斯年眸色微沉，接过顾芸递过来的卫生纸擦了擦嘴巴，没有再说话。
得知季斯年醒过来了，公安来到医院，询问道:“季同志，你对凶手有印象吗？”
“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从后背后冒出来，我没看到，另一个持刀捅我的人个子比我矮一截，大概在我下巴处，身材不胖不瘦，脸盘子又大又方，颧骨有些高，眼睛小往上吊，右眼角处有道两公分左右的疤，呈褐色，脖子短粗，他很凶横，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季斯年边回忆边说:“他应该是有目的性地对我下手，且长期盯着我的动向，在我回去的路上做好了埋伏，假装生病倒地不起，趁我没有防备时突然下手。”
公安很喜欢这种说话清晰有条理的人，不会叽叽歪歪说一大堆，更不需要他们安抚情绪，这样办案轻松多了。
记录完后，他一本正经道:“那你好好修养，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我们会好好办案，希望早日能抓住凶手。”
季斯年轻轻点了下头。
送走公安后季斯年想去外面散散步，这会天气不错，虽然处于寒冬，但气温上升了不少。
红艳艳的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中，散发着金黄的光辉，温暖和煦。
顾芸陪着他一起在后院里转悠了一会，在西南方的树枝上看到一只狸花猫，这只猫应该是野猫，比很多家猫要胖一些。
这会大多数人家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自然不可能有粮食喂猫，家里的老鼠都没几只了，家猫没什么吃的，长得瘦瘦巴巴，皮包骨头，村里已经饿死了好几只。
野猫野性难驯，会自己觅食，反而比家猫更容易适应艰难的环境。
顾芸不敢逗它，看了两眼就挪开了目光。
其实比起养狗她更喜欢养猫，养一只胖乎乎的大橘猫，可惜前世学业工作太忙顾不上养猫。
或许，这一世再过些年就能养猫，过上有猫有狗有儿有女，还有季斯年的生活了。
她抬眸看着天上璀璨而不刺眼的太阳，“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领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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