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废柴弟妹的生母你想象不到
唐晚晚经过两天的斟酌，做了个决定。今天她特地约了医生，为的是跟这个不合时宜到来的小孩做个告别的。
医生说月份还小，吃药就可以，眼下她正吃坐在观察室。
生下来就没有母亲的她，从小就很独立，几乎没有让父亲操过心，可能也正因为如此，父亲好象也没有从来把她当成孩子看，至少在她看来，父亲从来不觉得她也是需要关心的。
起初她是不怨父亲的，她以为所有的父亲都是这样，后来她看到了同学的父母，放学会来接，会准备各种零食给孩子带着充饥，而她永远只能看到司机的身影，吃的也永远是保姆准备的东西。
她骗自己说父亲是个不善言辞不会表达的人，直到她有了那对弟妹。
对于只有放假才能回家的她来说，那年的暑假，冷的刺骨。
直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一向冰冷的父亲抱着怀中的婴儿，笑着跟她说，“你看，这是你妹妹，唐茹姣。我取得名字，好听吧。”
父亲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慈祥，眼中盛满了欢喜。夕阳下，她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在落日的余晖中哄着襁褓中的婴儿。
多年对自己撒的谎终究还是破了。
父亲没有看出她的落寞和伤心。
但是真正让唐晚晚无法接受的却是这对婴儿的圣母。
当她看到她的时候，眼泪只能夺眶而出，她哑口无言。
错了，一切都错了！
那个骷髅般的女人，眼神空洞，像被人抽了魂一样，披头散发，身上散发着恶臭。
看到她的瞬间，仿佛是恶犬看到了肉，她朝她扑过来，大喊着，“我要杀了你。”
两个体型魁梧的保姆冲出来按住了她。
她动弹不得，像是听到了最恐怖的诅咒。
父亲跟她说，“去年暑假的事，你知道，爹着17年都一个人，是时候找个人伺候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从里屋传出。
不是父亲手中的那个女婴。
然而就是这声啼哭，刺激到了那个女人最敏感的神经，她开始尖叫。将两个保姆推倒在地，双手捂住耳朵，像是听到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谩骂。
两种刺耳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那时的家对晚晚来说已经跟地狱无异。
唐晋中朝两个保姆使了眼色，他们往那女人嘴里塞了一条毛巾，熟练的把她绑了起来。仍由她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唐晚晚冲上前，扶起了地上的人，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对父亲咆哮。
“放了她。”
手中扶着的人，瘦的皮包骨，就像出土的文物一样，仿佛用力一点就要碎了。
她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认出她，这是一年后她们又一次见面，“许云，我是晚晚。\"
她想起来了，她的眼神从陌生变成了憎恨，就像恐怖片海报上的那样，布满血丝，双眼深深凹进了眼眶，眼下是无尽的灰。
就是这双眼睛，每晚都会看着她，让她从此再不能寐。
她轻轻拿掉了她口中的毛巾，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对方死死的咬住。
她害怕极了，却看到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怨恨和杀意。
血从指缝中流出，她却感觉不到疼，就任由对方这么咬着。
尝到血的滋味，眼前的女人却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有种做坏事得逞的窃喜，让人浑身汗毛竖起。
父亲抬了下手，一个保姆扛起她就进了储物间。
唐晚晚举起满是鲜血的手，指着这个被她唤做父亲的人。
“我要报警抓你。”
她捡起被仍在地上的书包，找到了手机。
父亲轻轻拍着怀中的唐茹姣，气定神闲，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他提醒着唐晚晚。“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把你同学带回家的。我如果坐牢你以为你就没事了？”
她不怀疑这个话是从她父亲嘴里说出口，看看他面前的两个孩子，父亲的形象已经从伟岸变成了猥琐。
唐晋中说的没错。
是她自己跟许云说，以后每个周末就跟她回家过吧。
她父母公派出国三年，留下了许云和她哥哥许俊杰两个人，去年哥哥考上了美国的大学，她这才提议让许云跟自己回家。
与其说是好心，不如说她也是有私心的，两个独立的女孩是一进高中便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每次周末晚晚几乎都很少看到父亲，她也是想让许云陪陪自己。
就在她爸妈离开后的三个月，许云就请了长病假与她失去了联系，晚晚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爹到底做了这样禽兽的事情。
她恐惧的看着唐晋中，手机从手中滑落。
“你安心的读书，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父亲说着这话，信心十足，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给这个花季少女带去的灭顶之灾，有一丝丝的愧疚。
她几乎是仓皇而逃，离开了那个家。
她从来没有问过父亲，他是盛什么方式又是开出了怎样的条件，收买了许云那对高层知识分子的父母。
她只知道，父亲换了房子。
直到一条新闻在全校引起了轩然大波，许云跳楼了。
她特地买了一份那天的报纸，在社会版的头条位置，她看到了那个醒目的标题，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爱女跳楼身亡，教授夫妇双双自杀随女而去。”
仿佛看到了那天满是鲜血的手，是她毁了这个家庭。
在唐晚晚心里，她比唐晋中更让人恶心，很长一段时间，她每晚都要抽自己几十个耳光，直到脸都肿起来，才善罢甘休。
如果不这样做，脖子就像被许云用力扼住一样，让她无法呼吸。
致于许云的哥哥，从此了无音信。
…………
“唐晚晚在吗？唐晚晚！”
护士在门口叫着她的名字。
“在……在。”
跟着护士进了检查室。
一阵钻心的绞痛从小腹传来，眼泪涌出眼眶。
她眼神呆滞，死死的看着手术灯，盯着那空洞且刺眼的白，她想着，许云，当初你真应该带我一起走。
对于没能来着世上看一看的孩子，她只能遗憾的说一句，你选错了父母。
一切很顺利，十分钟后，她就可以离开医院了。
医生看着报告，在她的病例卡上密密麻麻写了一页的字。就像是故意惩罚自己一样，唐晚晚没有去付款取药，而是直接走了。
穿过医院大厅，不经意的一瞥。
这不是杨莹吗？这个女人怎么会来了医院？是爸心脏又不舒服了吗？
晚晚赶紧偷偷跟在后面，发现杨莹竟然也去了妇科。
不一会杨莹离开了，晚晚向医生打听。
“刚才那个叫杨莹的，她是有什么问题吗？”，晚晚问道。
“她是你什么人？病患的信息我们不能随意透露的。”，医生秉着着自己的职业操守拒绝了唐晚晚。
“她是我妹，你看我都能直接叫出她名字。”，为了让医生相信，唐晚晚还报出了地址。
医生这才放心的告诉了她，“你说你们姐妹俩，一个来落胎，一个来产检，命运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啊。”，医生感慨着，看到唐晚晚脸色煞白，不放心的叮嘱道，“回去记得好好静卧，按时吃药。”
唐晚晚又一次的对这个父亲感到了恶心。
她坐在车里，抽出一支烟搭在嘴唇上，然而点火的手却因为愤怒而疯狂颤抖，烟迟迟没有点着。
深深的挫败感笼罩着她，她将打火机朝地上奋力砸去，塑料的外盒顷刻间崩碎，地面上留下了一笑摊火油。
二十年过去了，父亲一直都没有违背对她的承诺。
这是她当初答应进唐氏集团的条件，就是父亲不许再有小孩，不许再染指她身边的人。
她发现她错了，唐晋中已经将好色刻进了骨髓，融入了生活，打算将不要彻底进行到底，杨莹是合伙人的女友，居然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娶回家，王总尸骨未寒，他们这里居然就开始着急要让爱情有个结晶了。
时间凑的那么刚刚好，难不成是还想蹭点王总车祸的热搜？
“晚晚。”
罗梓轶弯着腰，站在车门边，朝里张望。
刚才看到有人朝他这方向扔东西，本能的反应就是赶紧躲起来，他可不想再躺枪。
哪知道定睛一看，居然是唐晚晚。
“不是叫你不要来接我出院的嘛。”，罗梓轶心疼的看着她。
唐晚晚脸上有转瞬即逝的惊愕，很快就又挂上了笑容。
“当然要来啊。”
罗梓轶上了车，心细的他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晚晚了？”，罗梓轶话语中透出了满满的宠溺。
唐晚晚转过头，眼泪盛满了眼眶。
罗梓轶慌了手脚，赶紧给唐晚晚递上纸巾，轻声安慰道，“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把股份转让苏醒？”
本来想告诉他，她刚做了手术，他们的孩子没了，可是她说不出口。她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一定是罗梓轶的。
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她有了孕育生命的机会，然而作为母亲，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该姓什么。
唐晚晚看着罗梓轶，第一眼见到他，她就觉得似曾相识，她曾一度以为是许云的哥哥回来了。
然而通过不同渠道查到的资料都再告诉着她，他只是罗梓轶，跟她从来没有交集。
于是他们相爱了，犹豫彼此特殊的身份，他们不能公开，地下恋情就这样已经持续了快一年。
唐晚晚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被父亲数落了而已。”
罗梓轶弯起嘴角，安慰她道，“老唐总不一直这样嘛，别放心上了。”
他摸摸她的头，“我们晚晚是最棒的。”
唐晚晚顿时感到很后怕，如果眼前的人知道她的过去，还会不会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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