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到几点，鹿栖听后打个冷颤。
她只知道当年江到的不告而别，却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她很心疼这个身边这个男人。
屋内依旧只有江到一个人的说话声，他也在尽量压制喉咙发出的哽咽。
“在那之后，我才知道，他们两个在我高考前离婚了，怕会影响到我，才一直都勉强的生活在一起。”江到一想到那些，就揪心的疼：“那段属于我们一家人最美好的时光也就此破灭。”
他终于还是绷不住了，那双高傲的丹凤眼耷拉下来，褐色深眸淌着泪水。
这是不是鹿栖第一次见他哭，但在这种情况下，是完全不一样的。
女孩儿瘦弱肩膀向前靠近，纤瘦手臂护住男人的头，轻抚到自己颈窝处，她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江到，她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就只能用无声行动，给他些安全感。
后来听江到说，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国外给母亲治病，可一直没有结果，直到在国外遇到星探，刚好他母亲也需要回国修养，就自然而然的回来了。
江到自从开始赚钱后，就再也没有找江正海要过一分钱，现在又断绝了父子关系，可以说两人没有半点瓜葛。
她也不清楚这样呆了多久，反正下午是没有去上班的，鹿栖个小可怜，实习期就直接旷工，估摸着实习期过不了了。
天色渐晚，正值十二月，厚重密云遮住即将落山的太阳。
鹿栖抱着抱着竟有了困意，还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男人早已移步椅子上。
屋内并未开灯，营造的气氛惬意慵懒，鹿栖伸个懒腰，久久才回过神。
她在安慰江到的时候睡着了？
她竟然睡着了！！！
她垂眸看身上披放的大衣，咽了咽口水，小脑袋瓜飞速运转，正想着要怎么对当事人解释，不是她故意要睡着的。
江到手肘撑着桌子支着头，喉咙上下滑动：“醒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昏暗之中，男人颈子上突出的喉结显得尤为性感。
不等反应，他高大的身躯站起，将外面路灯透进来的光完全遮住，给她笼罩了个囫囵。
鹿栖恨不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她慢吞吞的站起，蹬上那双极其不友好的高跟鞋。
许是还没从睡梦中清醒出来，又或者是本就不适应这双鞋，她没站稳，脚踝一撇，重心向前倾去。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来，男人结实有力的大手将她护住，顺势拐进怀里。
男人身上清冽竹香缠绕鼻尖，鹿栖好不自在的向后躲了下，却发现男人手握腰间，擒得死死的。
鹿栖顿了顿，想试图缓解尴尬气氛：“诶，阿姨现在怎么样，你带我去看看她吧。”
“”
鹿栖脑抽了，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这简直是江到的逆鳞啊，好不容易看着人家从悲伤情绪中缓过来，这会儿自己一句话，又给绕了回去。
她真想给自己把这张嘴封起来。
江到松开手，舌尖顶了下脸颊：“明天吧，早上我去接你。”
“好”她在等江到说下句话。
只可惜，江到就没再回话了。
-
鹿栖浑浑噩噩被送回家，身上披着江到的黑色大衣，她返回房间，很自然的拉开衣柜左半边地方，那挂着的全是江到去年冬天搭给她的外套。
她随手拿起空衣架，找了个缝隙，硬是把大衣塞了进去。
房门从外推开，温言端着杯温牛奶走进来，看她心不在焉，像是个行尸走肉，关心问：“栖栖，你今天工作很累吗？”
鹿栖抬头，关上衣柜。
“没有，就算了。”
温言：“？”
“妈妈，你知道当年江到一家为什么要从江城搬走吗？”鹿栖还是没能忍住。
温言把牛奶杯放桌上，满头疑问：“你怎么突然想问我这个？”
她在床边坐下，双手向后支撑着膀子，“就是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温言口袋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扭头敷衍：“公司上的问题，我是听邻居说。”
话声刚落，就匆匆出门。
鹿栖约好今天和江到一起去郸城看他母亲，不知怎么回事，昨晚一直都是浅度睡眠，今天起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站在镜子前。
她崩溃
她穿的还算是中规中矩，不像以前那样，不管天气多冷，就是坚决裸腿穿短裙，今天不行，鹿栖套上了久违的秋裤。
昨晚家里出奇一个人都没，她闲得无聊跑出去买了很多营养品，这会儿都堆在客厅地毯上。
江到来的时候，鹿栖已经捯饬完，就差装箱上车。
看这小山似的东西，江到原本挂着笑意的脸沉了下来。
愣了几秒，江到吞咽口水：“这些东西，都搬车上去？”
鹿栖倒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开口：“是啊，你动作快点，我着急去见阿姨呢。”
“”
江到就像是雇来的司机。
出发去郸城的路上，鹿栖就注意到，男人神色紧张，往日那股在外装笑面虎的模样一点都没，倒像是只憨厚的狗狗。
他们抵达郸城中心医院已经临近中午。
这些东西还是找人专门送上去的，鹿栖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就开始有些慌了，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阿姨现在什么模样。
她紧抓江到衣角，步子缓缓跟在后面。
郭暖住在高级病房，整个房间就她一人，江到丝毫没犹豫的推门而入，这可给身后的女孩儿为难住了。
这会儿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关键是，她压根就没做好准备呢。
江到回头看了眼，眉头微蹙。
前面郭暖正跟他打招呼，也顾不上回话了，关切地走到女孩儿身前，手法熟练地握紧她的手。
“你别慌——”
“就像之前一样就行。”
“”
鹿栖很少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即使当着全校几千人的面演讲，她都一点不磕巴。
她下巴被男人骨肉匀称的指节抬起，被迫向上看。
男人低声在她耳边道：“跟着我，别让我妈等太长时间好吗？”
鹿栖：“嗯”
她实在抬不起那沉重的脚面，像是被千斤坠压住一样，“你等等我，我在缓缓。”
从她这个角度，完全能看到郭暖靠在床边，神情紧张的看想门外，她不能在这么拖延下去。
只是去见郭阿姨，没什么的即使，今夕不同往日。
她鼓足勇气，攥紧江到的手，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快步走进去。
两人停在病床前。
郭暖穿着条纹病服，满脸憔悴的朝他们微笑。
在鹿栖的记忆中，郭暖一直都是个极其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是她小时候的偶像，当时还听江到说，郭暖在公司运营上帮江正海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可就是这么一个十项全能的女人，却有着这么悲惨的一生，现在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鹿栖心痛。
隐隐作痛——
江到弯腰帮她把被子掖好，关切问：“妈，你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郭暖浅笑，打着点滴的手轻抚在江到手背上。
“医生说我情况好转，让我继续这样坚持下去呢。”
她眼底尽是温柔，视线顺着江到一路攀岩至鹿栖身上，最后停留在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你是栖栖吧。”
郭暖看女孩儿表情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的，似是很紧张。
“是，我是鹿栖，阿姨我来看您了。”
鹿栖紧忙回答，底气尚有不足，声音越来越小：“抱歉，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才知道这件事。”
她一愣，稍加放松些身子，“栖栖真是长大了，要比以前还要懂事。”
这像是回答了刚刚的问题，就好像是没有回答。
说完，鹿栖觉得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郭暖依旧保持微笑，向上靠了靠：“栖栖，前两年我一直都听小到提起你，还能再见到你，阿姨很开心。”
这番话让她有些不自在，前两年他们并未联系过，估计是江到为了让郭暖放心才会那样说的。
江到安静坐在一边削手中的苹果，郭暖则是越看越高兴。
“你跟小到交往了这么多年了，阿姨一直都没机会跟你好好聊聊，难得你今天来，就多陪阿姨说说话。”
她微怔，余光晲向江到。
男人有些紧张，眉头拧在一起。
看来，江到跟郭暖撒了个很大的谎言，应该是没想到她会现在提起那些事情。
鹿栖应着她的话点头：“是啊，我前段时间忙着考试和实习，现在一有时间就赶快来看看阿姨。”
她瞥了江到一眼，察觉男人松了口气。
“是吗？那太好了，以后小到要是欺负你啊，你就告诉阿姨，阿姨来帮你教训他！”
她激动的快要坐起来。
江到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递给她俩，嘴里还小声抱怨：“妈，人家还没成你儿媳妇呢，你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郭暖瞪了他一眼，回过头来继续对鹿栖笑。
虽然这是假的，但至少能让郭暖开心点。
这一呆就是一下午。
鹿栖想着反正家里也是没人，不如就在这多陪郭暖说说话，她爸妈只留了一条短信就去旅游了，完全不把她这个做女儿的放在眼里。
郭暖还想再跟鹿栖聊聊的时候，江到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站在窗前接通电话。
是经纪人顾声打来的，听他说话着急，气都不喘一下。
“江哥啊，你看微博了吗？你又上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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