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隔壁学校的学霸

“想不到吧，我早就猜到了！哈哈哈……”

        “陆哲，你可真聪明。”明焉只能乖乖被他握住。

        另外十个人在前面很远的地方。

        这里两个人十指相握，耳朵里是li-zhen’sdialogue，经典影片的人声采样。

        苏丽珍对白。

        “係我，”

        陆哲的手稍稍用力，明焉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

        陆哲的脸凑过来。

        明焉一弯眉毛下，亮亮的眼睛轻轻闭上了。

        “你会唔会同我一齐走啊？”

        明焉的皮肤很嫩，跟小孩子一样，认真看还能发现细细短短的绒毛。

        陆哲停留了几秒钟。

        温柔的风吹过，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

        时间在此刻静止。

        后面有两抹影子僵住了。

        “你别喜欢她了，她不会喜欢你的。”

        女孩的声音很轻，不留意就被风吹散了，只有昏黄的路灯见证过。

        夜色渐深，九点半。

        大家都作鸟兽状散，陆哲送完明焉后，他才往自己家走。

        已经十点多了，陆家父母都还在外应酬。

        陆哲左右脚互脱，把价值不菲的运动鞋在玄关随便一甩，抱着自己的背包，急急冲进自己的卧室。

        陆昀刚从卧室出来，还没来得及教育陆哲“真正的好男孩是不会十点还在外面晃的”，正好看到陆哲把鞋子甩得乱七八糟的，一副急样。

        他很快猜到背包里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平日里爱整洁的他眉毛跳了跳，还是没有说话，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了。

        陆哲并不理会哥哥的白眼，他拉开背包拉链，把不到五块钱的矿泉水塑料瓶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

        心里有开心，有不开心，还有点涩涩的感觉，像吃了口青李，喉咙下吞，才发现还没熟透。

        他打开手机，在微信里给明焉发了个晚安。

        明焉很快回复：“晚安，马上睡觉。”

        陆哲这才觉得舒坦了。

        或许还是对一瓶水耿耿于怀，陆哲又邀请明焉看篮球赛。

        这是德祁二中和另一个中学的友谊赛。

        提起这个事的时候，陆哲一反常态，别别扭扭地：“就，在我打完了过来的时候，你给我递个水就好。”

        明焉一下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她猜测，陆哲可能是想要一瓶与众不同的水。

        陆哲又急急地补了一句：“你要是无聊，就带几个你玩得来的朋友，坐那儿玩手机，不费时间的。”

        明焉也不是没看过他打篮球，和陆哲一块儿打球的人她差不多都认识了。

        明焉失笑，“我会去的，保证让你喝水喝个够。”

        让你在一群瓶装款泉水里脱颖而出！

        大抵每个女孩子想过这样的画面，学生时代，高高瘦瘦的男孩，灌篮时手背暴起的青筋，球衣下鼓起来的肌肉。

        这次的比赛很有看头，选手都有实力，颜值也不错。

        陆哲是和明焉一块儿来的。

        他们来得不算晚，但人已经很多了。

        空位很少，一片望过去都是头。

        篮球场人声鼎沸，观众席上男女都有。

        陆哲提前打了招呼，留了个视野很好的位置给明焉。

        选手们在热身，明焉左手拿着特地给陆哲准备的保温杯，右手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坐在位置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盼。

        从前她对篮球的兴趣不大，也没特意为了谁来看比赛，还挺新鲜。

        她右边的两个是空着的，应该和她一样是“关系户”。

        过了好一会儿，才来了两个年轻女孩。

        明焉估计她们是高一的学生。

        两个人看到帅哥都很开心，叽叽喳喳，像快活的小鸟的讨论起来。

        “看8号，好帅啊。”

        “你不要乱讲，我哥才是最帅的好不好，不接受反驳。”

        “不对不对，你仔细看24号，他才是最帅的。”

        “24号没7号帅，7号最帅！”

        “呜呜呜，24号好帅，我觉得我可以！”

        ……

        接着明焉就被迫听了很久关于24号和7号的详细讲解。

        哪怕有一半是讲的是她男朋友，她也不想听了。

        苏秦今天出门，是为了看帅哥，顺便给她哥秦述加个油。

        秦述平时和好哥们玩儿都不怎么带她，为数不多的几次邀请，也正好和她补习时间相冲突。她强烈怀疑秦述是故意的。

        这次还要亏了夏灿灿。

        她哥对她闺蜜有意思，才借着这次比赛约了夏灿灿出来，顺便带上她这个电灯泡妹妹。

        上半场过去，明焉的耳朵终于有了片刻休息的机会。

        没想到24号和7号一块儿走过来了。

        旁边两个女孩开心坏了。

        就在还剩几小步的时候，24号一下跨到了明焉面前。

        明焉把左手的东西递给陆哲。

        在发现是保温杯的时候，陆哲上扬的嘴僵住了。

        “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可乐哦！”明焉开心地说，眉眼弯弯。

        陆哲还是接过了，他露出个不自然的笑容，缓缓拧开瓶盖，果然看到了几颗浮在可乐表面，深橙近红的枸杞。

        陆哲的笑容僵硬了，他认命地举起保温杯，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喉结滚动。

        早死早超生。

        看着二人的互动，右边的两个女孩一脸呆滞，7号秦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把揉上了苏秦的头，“人家跟你们单身狗不一样。”

        苏秦和夏灿灿的表情更难看了，要哭不笑的，明焉觉得有点可爱。

        陆哲刚喝了养生枸杞可乐，正拉着明焉的手，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你怎么这样对我。”

        “怎么啦？我真的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多有面子，看，多么高端上档次的保温杯，它把其他人的矿泉水都比下去了。”

        “你是常温可乐就算了，你居然还在可乐里加枸杞。”陆哲现在看到枸杞，就觉得害怕。

        “不是你说的要我送水吗？我还没给你送温可乐呢。”

        “拜托您下次给我整点猛男该喝的。不求冰镇，但求正常。”

        “你不能再作践你的身体了，这样喝又健康又养胃。”

        “我体不虚，你不要乱讲。”

        ……

        苏秦很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二人，“漂亮姐姐，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似乎在斟酌用词，明焉想了想，认真地说：“没事，谢谢你们看得起我男朋友。”

        苏秦假装上厕所，拉着夏灿灿就走了。

        陆哲一头雾水，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明焉给他喝常温枸杞可乐。他觉得自己虽然很喜欢明焉，但不能老是被明焉牵着鼻子走，应该要有自己的坚持！

        “好啦好啦，下次给你准备无枸杞可乐。”明焉拉了拉陆哲的手臂，“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喝这个。”

        “谢谢，下次你等着吃抹茶蛋糕吧。”陆哲没好气地说。

        九月份，开学季。a市秋天的凉爽迟迟未至，明艳艳的太阳高悬天空。

        德祁中学，体育场，开学典礼，草坪上站满了人，从上往下俯视，只能看见一片整齐划一的脑袋。

        时间飞快，明焉很快升入了高三。

        “上学期期末考试，我校2051级的同学们取得了骄人的成绩。高2051级22班明焉同学，a市第一名；高2051级22班侯殊同学，a市第三名……”

        明焉作为高三年级的优秀学生，被安排在国旗下讲话。

        “……百年征程波澜壮阔，百年初心历久弥坚。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到，这是“极不平凡的五年”。……“青年最富有朝气、最富有梦想。”我们一定听党指挥，跟党走，将朝气与梦想献予可爱的中国！”

        主席台上，一位穿着白色衬衫，深蓝色半身裙，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握着话筒，她的发言字正腔圆，难得的是还感情充沛。

        江歧快要有一米九，他个子高，被安排站在班级队伍的第一排。

        他以前从来不听这些的，今天却破天荒地仰着头，注视着主席台。

        江歧的视力很好，哪怕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依然能看到明焉因为微风吹过，而微微扬起的衬衫下摆、捏着话筒，关节处稍稍泛白的修长手指、甚至可以看到她眼睛下面有一颗小痣。

        他高二努力了大半个学期，也只勉强挤进了年纪前200名。

        他和明焉的距离真是太远了，太远了。

        远得让他对明焉的那点喜欢统统化成了惆怅，也没了心思风花雪月。

        明焉之前的分手理由是想要好好学习，但他心里明白，这仅仅是托词罢了。

        他见到过许明焉在每个下晚自习的八点四十分和另一个男孩并肩而行，见到过从不落座篮球赛观众席的许明焉给24号篮球衣递过保温杯，见到过其他男孩穿过人群稳稳地牵住许明焉的手。

        他不是没想过质问，只是他每次做好心理建设，来到22班门口，正准备叫明焉出来的时候，总会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

        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每一次在教学楼，他总能这么巧碰到侯殊。

        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没有得偿所愿。

        高三的生活忙碌充实，每天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家。

        成绩越好，看重的东西越多，明焉和陆哲两个人都在发力，偶尔的视频也是双方一起写作业，穿越空间的距离，伴随着对方浅浅的呼吸，仿佛函数压轴题都变得顺眼起来。

        等每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基本都十点了。明焉和陆哲都清楚现在是关键时期，每天简单聊几句，给彼此打打气，基本就睡了。

        到下半学期，许父许母干脆放下了公司的事情，陪女儿一起度过这一段重要的日子。

        倒不是说他们家需要明焉考得多好，上个清华北大，二人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不要在女儿人生的重要时刻缺席罢了。

        许父早上天天开车送明焉上学，许母则是变着花儿，精心为明焉准备饭菜，晚上不需要赶时间，一家三口则是快快乐乐地步行回家。

        唯一苦闷的，大概就是陆哲了。

        他没法再跟明焉一起走那条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夜路。

        “等毕业了，让你天天晚上陪我走那条路！”陆哲恶狠狠地说。

        “我好怕怕。”明焉眨了眨眼，笑出声来。

        六月六日正好是周一，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时间多在六月的六、七、八三日，取谐音“录取吧”。

        德祁中学是理科生的考场，德祁二中则是文科生。

        明焉和陆哲都在德祁中学考。

        高考期间，学校食堂的饭菜保证安全，菜式多样，味道鲜美。

        明焉跟家里说了在学校吃，许父许母倒也没有反对。

        陆哲一连三天都是在德祁中学吃的，不过他没有饭卡，只能刷明焉的。

        “富婆，软饭，饿饿。”陆哲可怜巴巴地望着明焉。

        不能一起走回家，一起吃饭也挺好。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作答。”

        最后一科英语也结束了。

        一出考场，明焉就看到了站在花坛边的陆哲，他正在等她。

        陆哲身上有种夺目的少年感，六月份的阳光洒在他脸上，灿光点点，他对她笑的时候简直在发光。

        明焉走了过去，陆哲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校园世界已结束，请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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