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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真相


花画沉默片刻,解释道:“这位前辈说,密道就是在这第四层...只是他被挑断手筋脚筋,没有办法逃出去,如今他把密道告诉我们....”

        花画还没有说完,宁贞儿就打断他的话:“是想让我们救他出去?”

        宁贞儿这话说的三分疑问七分笃定,身居朝凝阁数十年,思想心绪难免带着朝凝阁的风格,但花画的表情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花画沉吟片刻终于说:“恰恰相反,他并没有让我们救他出去...他说密道就在第四层走廊尽头的图腾后。”

        宁贞儿思索了一会,第四层走廊的尽头确实有一个硕大的图腾,这图腾铺满了整个墙壁,那上面盘踞这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宁贞儿极少来这第四层,记忆里却仍然有那条龙在闪烁的烛火里长着血盆大口的样子,不过这记忆从何而来,宁贞儿却是忘的个干干净净。

        虽然图腾不假,但宁贞儿对这话还是满怀疑虑,这地牢之处怎么会有密道出口,即使有,也定是及其隐密,这人怎会知道?

        “他是谁?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会白白的帮我们?”

        宁贞儿仍然不信,直接了当的提出质疑。

        花画却话题一转:“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出去!如果有密道那我们就不用和司马朝义谈筹码了,只是这过程险象环生,得多加思量才是。”

        谢秋风也连忙打圆场:“大不了也可以用剑谱心法拖延一下时机,有机会就去试一试,总比在这里杞人忧天的好。”

        宁贞儿不再言语,心中却充满疑虑,看向那疯子的目光更加深邃。

        这人到底是谁?被关押在朝凝阁密牢的最深处,又知晓朝凝阁如此隐密的密道?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如今连声音都发出的挂在这钢勾上,这真的是穷凶极恶之辈还是另有隐情?这人是忠是奸,是善是恶,宁贞儿更加糊涂了。

        眼前如同有一团迷雾,只要迷雾散去就可以望见面前的一切,可宁贞儿却怎样也穿不破这迷雾,悟不出这其中因果。

        正当宁贞儿思绪翻番的时候,谢秋风已经和花画商量起来:“如今司马朝义堵在门口,我们若想从密道逃生也要过司马朝义这关,可是这关是最难过也是最危险的,就江鹤平我们都无法对付更不要说是门外的朝凝阁阁中精锐了。”

        花画点了点头:“确实艰险,但我们一定得逃出去,云白兄还未救出我们不能也陷在这里,我们不仅要走,连这位前辈也要救走!”

        “把他也救出去?”谢秋风有些吃惊,就他们三人尚且是在走虎狼之路,如今还要救上这个半死不活的疯囚?不是谢秋风心思狭隘,而是眼前环境如此艰难而花画还坚持救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然而花画却已经下定决心:“这位前辈被朝凝阁冤囚十四年,又受如此残暴的折磨,我们救他是匡扶正义,不仅如此,我们更要把朝凝阁的狠辣手段公之于众,让江湖中人看到朝凝阁的真相...”

        “你胡说!”宁贞儿却激动起来:“我朝凝阁除奸恶斩贪邪,怎么会做如此的恶事!”

        宁贞儿此时气血翻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指着那疯子说:“你如何说我朝凝阁冤囚他十四年!我朝凝阁绝不会如此!”

        似乎是一口气说的太过猛烈,宁贞儿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时之间,囚牢寂静非常。

        谢秋风非常想问这十几年来朝凝阁所做的恶事还少吗?连宁贞儿自己不都也留下了毒蝎美女蛇的名声吗,只是刚想出口就被花画拦了下来。

        待宁贞儿有稍许的平静,花画才开口道:

        “这位前辈被囚十四年是绝无虚假的,十四年前,他因为不肯告诉司马朝义缥缈剑谱的奥秘被斩断手筋脚筋,毒哑了喉咙,甚至废去一身修为被穿了琵琶骨关在这里,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尚且年幼,你又如何会知道事情曲折原委呢?如今你也看到司马朝义的行为,他若是真的一心除奸恶斩贪邪又怎会利用季云白诱我们交出缥缈剑谱呢?”

        宁贞儿哑口无言,心中仿佛堵了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既然我说的是假,那他呢!你们又怎么会相信他!”

        宁贞儿直指那疯囚,眼神却定定的看着花画,她或许明白,又或许不明白,朝凝阁早就不是初建时他爹爹心中的朝凝阁,而如今宁贞儿身陷朝凝阁的囚牢心中却还仍然坚守这朝凝阁的梦。

        花画颤抖的深吸一口气,却又化成一声叹息,并没有回答宁贞儿,而是问她:“若说世上最清楚朝凝阁构造的人,那定是你父亲宁烈了吧,你父亲当年极其擅长机关巧计,这阁中的白塔天铃,九曲水牢都是出自你父亲之手,如今他在密牢里留下一线生机又有何怪?”

        宁贞儿一愣,似乎忽然回忆起自己年幼的时候,那时自己尚且是四五岁的稚童,父亲把她带到那盘龙的浮雕面前,抱起她说:

        “贞儿,看到龙怕不怕啊?”

        而自己奶声奶气的缩进父亲的肩头撒娇的说:“怕怕,贞儿怕怕!”

        那时候父亲只是笑着摸自己的头发:

        “贞儿不怕,再恐惧的事情只要勇敢面对就不怕了,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谁能想到这密牢最深处居然有逃生的密道?谁能想到这十四年过去,黑暗悠长的密牢里居然还有一位知晓密道之谜的人。

        “即是密道那定是隐密至极!我父亲连我都未曾告诉,他又怎会知晓?”

        宁贞儿是把一切矛头都指向这疯囚,她心中疑惑,这疯囚有太多秘密,而自己却偏偏被这秘密吸引,当他呼喊自己贞儿的时候,宁贞儿的心就已经无法安宁。

        而如今唯一能告诉他谜底的就是这疯囚,而唯一能听懂疯囚话的就只有花画!花画虽几次遮掩,但宁贞儿是定要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而旁边的谢秋风已经小心翼翼的扶起疯囚,站在花画的旁边,打断他们的对话:“先别争了,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似乎是迎合这紧张的局势一般,门外传来了司马朝义的声音:“你若把缥缈剑谱和缥缈心法都交于我,我定会放你们出去,连带季云白你们都可离开!但你若是心存诡诈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不留颜面了。”

        司马朝义的话不能全信,但如今也只有这放手一搏最后一条路了,花画朝谢秋风点了点头,朗声回应司马朝义道:“一言为定!”

        说着正要朝门外走去的时候,宁贞儿却忽然发狂似的拦住他们:

        “话不说清楚,谁也不能走!”

        宁贞儿的一把长剑横在花画的喉前,剑光凌冽,虽没有伤他性命之意,但气氛也瞬间凝固起来。

        “你疯了!”谢秋风气急败坏的低吼,紧要关头宁贞儿又怎么如此使脾气!

        宁贞儿却狠狠的瞪着谢秋风和花画:“我是疯了!我被这些秘密折磨疯了!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花画却显得异常冷静,看见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宁贞儿眼神中满了怜悯:

        “宁贞儿,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叫你的名字,为什么知道密道,为什么要不求回报的帮我们是吗?”

        “是!”宁贞儿依旧举着剑,目光决绝。

        “即使真相让你无法置信,让你痛苦万分,你也要知道是吗?”

        “是!”

        就算是再恐惧的事情只要勇敢面对就不会害怕了!宁贞儿不敢让自己后悔。

        此时疯囚已经呜咽的哭了起来。

        花画静静的看着宁贞儿,一字一顿清晰的说:

        “因为,他就是你的父亲,宁烈。”

        “哐啷”一声,宁贞儿手中的长剑跌落,整个人如同风中的枯叶跌倒在地。

        “什么?”身旁的谢秋风也异常惊讶:“宁烈?和司马朝义一同建立朝凝阁的宁烈,不是传闻他去极地冰川取冰寒草不幸遇难吗?他竟是被囚禁在这里十四年?”

        花画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宁贞儿,转头对谢秋风说道:“宁前辈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就只是为了缥缈剑谱而已,当时宁前辈已经发现司马朝义的狼子野心,正打算和他分道扬镳之时却不慎被司马朝义设计困在这里,而如今深陷囚牢十四年,就算武功被废声容被毁他也绝不会让司马朝义的狼子野心得逞,只是他心中挂念自己的女儿宁贞儿,就是为了这个女儿,他才坚持到现在,本以为自己无法再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却没想到,老天有眼,让他能再遇见骨亲....”

        宁贞儿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那疯囚,声音有些发抖:“所以,你就是我的父亲?”

        宁贞儿仔细看那疯囚,虽他脸上两道可怖的疤痕,虽他喉咙发不出声音,但宁贞儿看到了她梦中熟悉的眼睛,那双对她笑,对她宠溺的眼睛.....

        就在此时,宁贞儿忽然感觉脑袋一击剧痛袭来,仿佛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了她的脑海!

        七岁那年,她因为思念父亲跑到朝凝阁第四层的密牢里,对着那盘龙浮雕倾诉思念,却无意间看见师父走进了一间密室,她跟着师傅偷偷溜进了密牢里,她竟然在密牢里看见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父亲!

        那时父亲脸上还没有可怖的疤痕,也没有毒哑喉咙,她一眼就认出了,可他却像一只蝴蝶标本一样被穿透琵琶骨挂在钢勾上!

        宁贞儿回想到那鲜血淋漓的一幕,想到那顺着钢勾流淌的血迹,她吓坏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义父说自己父亲在极地冰川遇难是假的!父亲被关在这里了!她极力想要救出父亲,但就在她即将拉住父亲的手时,却被司马朝义狠狠拽回,往后脑勺处狠狠一劈……

        她记起了那时候她眼中的最后一幕,那便是父亲满身鲜血,满眼泪水呼喊她贞儿的画面,而当她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后,醒来,便忘掉了一切....

        原来,七岁那年的高烧竟是如此!

        原来她本能的抗拒恐惧第四层密牢居然是为此!

        原来她在十二年前就知道过真相!可她竟然把这一切都忘记了....

        她忘记了自己的父亲,任凭他在这黑暗的牢笼里不成人形被囚十四年,而自己却叫了杀父仇人十四年的义父!

        此时的宁贞儿依旧泪流满面,哭泣声从喉咙里细碎的发出来,仿佛是碎了一地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懊悔,装着愧疚,装着痛苦,铺洒一地。

        宁烈也挣开谢秋风的搀扶,一下子扑向宁贞儿,紧紧的抱住她无声的哭了……

        那拥抱一如十四年前抱着刚刚五岁的女儿对她说,不要害怕恶龙,,直面恐惧,就不会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评论花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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