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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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索道口有餐点铺，已经开始供早餐，是烧麦和煎包，朝时本来想吃烧麦，凑过去发现是虾仁馅儿，煎包馅也不是她吃的，瞬间没有胃口。
于是坐索道下山。
索道得有七八分钟，周起问她等下想吃什么，朝时也不看他低头摆弄手机。
她打开q/q给宋星辰发消息。
“汤包吃吗？”
没反应。
说了几个，低头就是不看他。
周起撇开眼到窗外，手搭膝盖上，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又转回来：“那火锅？”
哪有人大早上吃火锅，他自己都想笑。
结果朝时只是摇头：“不太喜欢外面的火锅。”
得，提了几个全反驳了。
他不说了，往后面靠，贴后边玻璃窗，就坐那等她。终于，身前人把脑袋抬起来了：“手机没电了。”
周起看过去，黑屏了。
他带着点笑，道：“现在能思考吃什么了吗？”
因为刚刚在山上旁敲侧击他没回那事儿，朝时听见他笑又想起来了。
但凡他当时能说个“你说呢”朝时就接着直接往下问了，之前也不是没问过，高考前那回不也开口了。结果他又是那样，笑，就是不说。
那也没必要再说一回了。
朝时面无表情：“不知道，随便你。”
周起眉心拧起来。
又闹什么脾气？
朝时打开包翻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半天没翻到。
“找什么？”
朝时埋头找：“电池。”
出门太急，她没带替换的电池板，现在手机关机了，关机前她给宋星辰发消息，她没回，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给她打电话。
索道到地下了，正在减速降停。
“别找了，一会儿找个地方借个万能充。”
最后她们还是去了山脚下环境很好的早茶楼，一进门朝时就先找服务员接充电器。
梨山早茶是当地特色，但清淡偏甜口，朝时爱吃甜食，却不太喜欢甜口的菜。但是借了人充电器，现在走了太合适，乖乖坐了回去。
早知道看完菜单再借。
看了半天，否定了一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周起干脆停下来，手在她后脑勺揉了一把：“挑食。”
大概是最近没休息好，她一点胃口都没有，随便勾了几个攻略上的特色点心。
朝时其实饭量挺大的，比很多女孩都大，但也是真的挑食嘴刁，不吃的东西特别多，所以挺讨厌跟人一起在外面吃饭，什么都不吃，别人就会觉得她麻烦。一般只跟宋星辰出去，宋星辰知道她的喜好，刚好她不爱的宋星辰都爱，每次都会自觉先把她碗里不吃的挑走。
周起问：“还有什么不吃？”
他那样子像是要记笔记了似的。朝时：“干嘛？”
周起身往后仰，侧对着看她：“我连你吃什么都不知道，回头以后天天吃饭都看你甩脸色，嗯？”
朝时本来就是憋着劲儿的，雷达自动越过了“以后天天”这几个字，只精确捕捉到最后那个词，一下火了：“我什么时候甩脸色了？我只是说不吃，态度不要太好！”
周起倚座椅沙发靠背上，挑眉，看她梗脖子辩驳，眼神示意她现在这个样子：“这还不叫甩脸色？”
朝时挺直了：“我没有甩脸色，明明是你对我有意见！”
一早上了，第一回抬头看他。每回闹脾气都这样，这次又不知道生的什么气。
周起弯了下嘴角，顺着她往下，哄道：“行，是我有意见。”
低声下来，温和地又问了一遍：“还有什么不吃？”
朝时气焰被柔和嗓音压了下去。她就是这样，只要你声音一软，她马上就不气了。
于是这次回了：“香菜不吃火锅里煮的香菜，蘸料调味提鲜什么的都可以。”伸手指出来认真数起来：“丸子只吃撒尿牛丸香菇贡丸；不吃海鲜不吃鱼，哦鱼这个看情况，不腥可以吃，海鱼一律不吃；带一点点腥的家禽不吃，不腥可以吃；吃葱姜不吃蒜，不吃煮的海带不吃鸡蛋不吃青椒不吃花生不吃芝麻不吃所有豆制品，唔，但是喝豆汁。”
周起全程淡然地听着，朝时数完了去看他，看不出什么情绪，看她看过来，反问：“没了？”
“好像没了。”
周起半垂眼望她眼，撇开眼靠回去，淡淡地：“行，知道了。”
安静等上菜。可能是生意太好，店里现在都快坐满了，他们坐二楼，现在也快满了，所以菜上得格外慢。
手机电池抠下去充电了，太无聊了，她去瞥周起的手机，在裤兜里，露出一个角。
算了。
还是聊天吧。
“你平时在家都干什么？”
周起斜歪沙发靠，坐姿相当散：“什么都干，看书看电影打游戏。”
“什么电影？”
“很杂，什么都有，伦理片悬疑片抗战片，野外求生什么的，还有纪录片。”
听起来，朝时没一个感兴趣的，换台换到了会看，反正不会自己搜，她爸可能会感兴趣。
“好吧，那寒假暑假时候呢？”
周起坐起来一点：“会参加一些活动，野生动物救助什么的。”
朝时来了一点兴趣：“还有这种活动吗，怎么参加的？”
周起唇角上扬，耐心解释：“有，野生动物救助协会每年都会组织这种活动，会拍一些记录片宣传，会去野外。”
朝时：“就是你头像的那个图片，那个小狮子，就是你参加活动拍的吗？”
“嗯，去年在纳米比亚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拍的，当时我们的车在草原上出了点问题，遇到了那头幼狮，遇到的时候已经不能动了，幸好发现及时，不然就救不回来了。”
朝时：“野外，会有危险吗？”
“有。”周起说：“志愿活动都在保护区内，但是区域内有狮子等等一些危险性的大型食肉类动物，要跟着志愿队不能落单，队里会有专门人保护成员的安全。也没那么好玩儿，喂食、医疗、清理，都是些又累又脏的活，一般都是很热爱的人才会参加这种活动。”
朝时道：“听你这么说，忽然觉得很有意义。”
就像上次他们在学校门口救的那只猫，看见它活过来的时候。
“我小时候只养过小鸭子，好像也养过狗，但是后来全都死了要么就丢了，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每次都哭，就再也不养了。但是上次那只猫，我看见它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看着它濒死，又活了过来。”
朝时手指虚握，抵在下巴底，沉思：“纳米比亚……非洲啊，太远了，国内有这种活动吗？”
“有。”
周起上身从椅子上完全起来，往前，俩胳膊架到桌子上，身体往下陷，转头看她，眉尾稍稍上扬：“想去吗？”
“想。”
周起唇角弧度更深，低声落下：“等以后一起去。”
朝时坐好，等菜上来。周起又靠了回去，长腿岔开在桌下伸展，微曲着，闲散慵懒。
朝时又朝他转了头：“你什么电影都看，也包括那种黄片吗？”
“……”
—
到吃完饭，朝时把手机电池装上，也没充多少电，但够给宋星辰发个消息了。
宋星辰也醒了，宋航把东西收拾好了，他们在酒店自助餐厅吃饭。
宋航问她是要留下来再玩几天，还是跟她们一起回，朝时太累了，没心思再玩，决定跟她们一起回去。
下午三点的车，还有好几个小时，周起单独开了间房。
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刚闭上眼，就被电话声吵醒。
严子越打的，周起没睁眼。
严子越一接通嗓门就拔高：“你跑梨山去看日出了？”
周起问他你怎么知道？
严子越说朝时发了说说，他刷到的：“我一眼就看出来那照片里是你的手。”
周起闭着的眼睁开一条缝，退出通话界面打开q/q看了眼。
酒店无线网速度快，没等就刷出来了。朝时发了一条说说：想来看日出，于是就来看了。
配的图片是日出的图，拍到了观日台栏杆的角，他的手搭栏杆上，只有一个角。
“这你都能看出来，糊成这样了。”
“你小看我了不是，哥们儿这么多年能是白处的吗？你化成灰开200万像素拍，我都认得！”
周起犯困，随手点了个赞，然后退了出去，都没听见严子越说的什么，随便嗓子里闷嗯了声。实在太困声音低沉到全是颗粒感，低哑带蛊。
严子越听出他的疲惫：“怪不得你昨天晚上打球一半跟那个谁，宋星辰她哥跑了，我还以为真有啥事儿呢，原来就是为了去看日出？”
“梨山这么远，你一宿没睡？啧啧啧。”
周起脾气其实挺好，最差的时候就是没睡醒，有点轻微起床气，听他叨叨半天，早就不耐烦了：“没事儿滚。”
严子越：“你他妈，拽得你，朝时说要看日出，你就一宿不睡陪她看，我给你打电话你就骂我，脾气这么差，小心她哪天烦了把你踹了！”
嘟地一声，电话挂了。
—
拢共没睡几个小时，在车上四个人都死气沉沉，开始还好，后面五个小时全睡着了。座位挨着，朝时靠窗，头贴窗户上，时间长脖子上酸，稀里糊涂翻了个身，栽到周起怀里。
朝时醒过来一点，欲爬起来，被一手按回去：“睡吧。”
朝时脑袋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地睡着了。
一手托着她，周起没再睡着，几个小时下去，胳膊都麻得没知觉了。
怀里人睡得倒挺香，差点把他疼死。
回到家周起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家里的阿姨来敲门给他送洗完的衣服。
周起开门，跟阿姨点了个头：“不用收拾了，放那就行，您回去休息吧。”
阿姨看他眼都没睁开，特别困，也没打扰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周起却没再睡着。
周起打开手机，朝时还是昨晚到家的时候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我到家了，然后再没找过他。
对着聊天框，周起看了几眼，给手机扔到了床上。
到下午的时候还是如此。
自从昨天山上下来她就不高兴。
周起窝工学椅里，头枕着靠枕，仰头坐了一会儿。
估计是那两天累着了，人一累脾气就大，又没玩成。
脚后跟一抵，椅子滑到床边，又把手机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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