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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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好友通过的那一刻，挺微妙的。
朝时忽然想起来，她本来不是打算辞职然后就此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吗，加微信干什么？
工作群用不了？
加什么私人微信？
钱转过去的时候，周起点开收款，暗灭手机。
朝时心烦意乱，心不在焉跟去打针。
不管了以后再说吧。
好像也没那么想删掉。
别想了。
别想了！
一直走神，直到打针被疼轻醒。
下意识去抓周起的胳膊。
朝时特别怕打针，那种尖锐的刺痛，药往里推的时候疼得蜷脚。
护士：“别动，马上就好。”忍不住道：“这么大还害怕打针啊？”
“再大我也是人啊。”
说完感觉一只手放在肩膀上，用着力，像在按着她，手掌宽大，捏了下，又像在安慰。
很快结束。朝时后知后觉松开手，去按肩膀的棉签。
忍不住去看周起，胳膊被她掐出了好几个指甲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掐你的，太疼了。”
周起：“我感觉到了。”
朝时：“……”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怪你。”
朝时表情很丧，眼睛睫毛都耷着，垂头丧气，没有半点精气神。周起忍不住问：“还疼？”
“疼，而且打针心情就不好。”
—
下班，周起解开白大褂的扣子，里面穿的短袖，武鸣昌一眼就看到他胳膊上的指甲印：“你胳膊怎么了？抓成这样？不是，你把人怎么了？这么劲爆！”
朝时当时掐的太狠，指甲抓的红痕到现在没消，看这样子，估计还得留个几天。
周起冷眼唰地扫过去，武鸣昌顿时被眼刀刺的一咯噔，举手：“得，我嘴欠了。”
周起白大褂反过去搭手上，准备一会去扔去洗衣房。
忽然停下来：“你老婆心情不好的时候……”
算了。
周起转身，继续往外走：“没事。”
—
打完针回去，朝时忙完手里的事，许涵跟袁灯灯得空一起趴前台复习，刷题准备七月份的执业兽医师资格证考试。
兽医行政法规的题刷得头都大了。
停下来歇歇：“那天找到高中校服特别感慨然后穿到身上就不感慨了又肥又土丑不拉几，那种反人类设计怎么可能有人能穿好看。”
朝时当时正想去玩耍区逗小奶猫，下意识地想：有啊，周起穿校服其实就挺好看。
那时候朝时还不觉得，但现在回想起来，周起其实那时候就已经十分惹眼了，她没有见过比他穿校服还好看的人。
现在么……想到周起的眼睛，冷漠淡然。好像多了点禁欲。
朝时喝了口水：“我就见过能把校服穿得好看的，”顿了顿，又补：“男生。”
“真的吗，能有周医生穿白大褂帅吗？”
噗——
朝时被水呛到，咳起来。
袁灯灯给她抽纸巾擦。
许涵继续接着袁灯灯的话往下说：“比周医生还帅，得是什么样的惊为天人？”
朝时拿纸擦嘴边的水，强装镇定：“还行吧。”
一个人，怎么比？
许涵以为她说周起还行，忍不住：“这叫还行啊？周医生还不帅？”
朝时：“帅。”
许涵笑起来：“就是，你怎么能对那张脸说还行。”
朝时跟着笑。
她那时候，是真没觉得他有什么值得惊叹，只觉得周起看起来很舒服，各方面都很匀称，挑不出毛病，别人没有这么让她觉得舒服。
现在想来，确实是……惊为天人。
她也知道，同学私底下都管他叫大众情人。
真的不算夸张。
—
晚上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学同学，好久没见，朝时就跟她聊了起来。
两人在商场遇到的，朝时问你咋在这，她说她女儿在楼上学舞蹈，女儿四岁了。
同学：“你呢？”
朝时挠挠头：“我还单着。”
同学惊讶：“不是吧，你还单着？你这么漂亮，就没人追你？”
一聊起来就上头了，同学干脆也不想看孩子了：“我打电话让我老公来，咱俩玩儿去！”
同学没过多把话题留在家庭上，两人敞开了玩，晚上快十点才回家。
打开手机，发现有很多消息。
第一条是许涵给她发的，她先点开。
【我靠，周医生疯了吧，一直在群里发红包，你干啥呢姐妹，你快去抢红包啊！！！】
第二条祝医生发的。
【你在干什么！抢红包啊！！！】
朝时一脸懵地退出去，工作群里消息刷屏了，除了红包，全是【谢谢老板】。
当场傻了。
忍不住在群里发：【……我错过了什么？】
群里同事回：【那可有点多。】
许涵给她发消息：【周医生隔半个小时发一次红包，我无聊算了一下，发了一万六了！一万六啊！】
【操！！！】
朝时当时坐床上，噌地一下就起来，愤怒地把手机摔床上——为什么要出去玩！
一分钱都没抢到！
手机响起硬币掉进钱袋的音效。
周起又发了红包。
朝时秒捡手机点进去，两毛五。
“……”
群里又开始刷屏：【谢谢老板】
然后讨论手气如何。
【绝了朝时，前面都没抢到就算了，好不容易来了，两毛五哈哈哈哈！】
朝时：【……我谢谢你。】
刚发完消息，又弹出红包。
……
最后一共抢了三百多。
周起一晚上没说话，这次难得发了文字，似乎是解释：【上限了。】
群红包日限额到上限，发不了了。
群里同事：【我靠……原来还有上限！】
朝时：“……”
发了两万啊……
许涵私聊她：【一直都觉得抢红包过瘾，但是没想到这么过瘾，太爽了，好快乐啊呜呜呜我干到退休都不辞职！！！】
【话说回来，他今天抽什么风啊？】
可能是收了人家红包作祟，朝时忍不住点开周起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居然一条都没有。
朝时咂了咂嘴，找衣服洗澡，想起来刚打完疫苗不能洗，于是泡了会脚，期间她爸妈打了通电话过来，聊了十来分钟。
躺到床上的时候，朝时有点睡不着，又打开手机刷朋友圈。
点进去，十分钟前，发现周起分享了一首歌：areyoufeelingbetternow
这是他发的第一条朋友圈——
areyoufeelingbetternow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
朝时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人真是……
一动不动，憋了很久，抬腿，狠狠踢了下床垫。
完了，更睡不着了。
直到喘不开气，才从枕头里抬起头，看向屏幕，发现手抖不知道啥时候点了个赞。
……
朝时，你是社死成的精吧！
这下连装没看见都不能装了！
犹豫了很久，翻来覆去，深吐两口气。
点开他的头像，发了两个字：【好了。】
然后又看见她跟许涵的最后一条消息在首页飘着：【话说回来，他今天抽的什么风啊？】
……可能是抽她这个风。
—
流浪狗能吃进去东西了。食欲废绝很难救回来，能喂进东西说明有好转。袁灯灯是最开心的，给它喂了牛奶，因为喂不进药，把消炎药倒在了牛奶里，它喝了很多，也能睁开眼了。
它睁开眼看袁灯灯，似乎跟她很亲近。
袁灯灯蹲着手指伸进笼子里摸它头：“乖乖快点好起来啊。”
下午甚至可以动了，甩甩头，一直舔背上伤口。
没事的时候袁灯灯就往它那边跑，看它怎么样。
但也许是回光返照，第二天早上，她来的时候，流浪狗已经失去了温度。
朝时进门的时候听见她在哭，许涵在安慰她，朝时在门口站了一会，走进去。
袁灯灯一抽一抽：“昨天晚上它还冲我摇尾巴。”
她蹲地上，朝时弯腰，抚了抚她的头：“你尽力了。”
袁灯灯：“可是我好难过。”
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可能救不回来，但是昨天能喂进东西，心里就感觉有了种希望，结果还是这样。袁灯灯眼泪哗啦往下掉。
许多人过来安慰她，周起进门的时候，看见一堆人堵在门口，往里稍稍看过去，穿过人群，看见朝时弯着腰，背的斜挎包没来得及放下，吊半空，从手臂滑下去，掉地上了，她没关，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目光，顺她的头发：“生命无常，换个角度想，它很痛苦，现在终于不受罪了。”
“我第一次看见救治的小狗死了，哭得比你还惨。”
袁灯灯有点被转移注意力，吸鼻子：“真的吗？你看起来真的很镇定。”
不仅在安慰她，而且那天送来的时候，她清创也是很镇静，毫不畏惧。
“我们干这行的，不能怕，怕的话，还怎么救它们呢？”
—
袁灯灯后来就没再哭了，主动上去清理。
朝时上午只有一台去势术，结束了出来休息，洗手的时候，碰到水缩了缩手。
今天莫名感觉很凉。
到了下午，袁灯灯去门诊给她送东西。
“时时，你发烧了？”
朝时昏昏沉沉的，抬起头来。
发烧了？没有吧，她就是冷。
她的位置正对空调，26度，空调风呼呼的吹，朝时一激灵，本能往后缩，咽了下喉咙。
袁灯灯手里的病历本就顿住，手指捏了下。
联想她被抓破手臂。
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会被传染狂犬病了吧？”
许涵当时正往这边走，身后跟着周起。
袁灯灯木讷地张嘴：“你被那只流浪狗抓了，它当时往你扑，还要咬你，好像有舔到伤口……关键它死了，它死了啊！”
越想越大声起来：“狂犬病十日法则，今天才第三天！”
狂犬病又名恐水症，人畜共患，症状畏水畏风，见到水喉部会肌肉痉挛，发烧……致死率100。
狂犬病十日法则：人在被动物咬后，该动物10日内未死亡，则被咬者不会被传染狂犬病。反之，10内发病死亡，说明患病，被咬的人有很大风险被传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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