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似乎谁也没把刚才的意外放在心上。
出了温泉馆左转两百米便是那条热闹的商业街。说是商业街，其实更像是夜市，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子。
林婉和陆祎走在前面，郝川和江珍珍走在后面，几人的步伐很慢，欣赏着这冬日里暖人的烟火气息。
色彩斑斓的灯串很有情调，暮色时分，到处都是流光溢彩。江珍珍望着两人十分搭配的背影，甜得快要冒泡了。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磕cp了，因为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真的很养眼！”
郝川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前方两人的背影，用鼻音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街道的中心有民间乐队在演奏歌曲，许多人都驻足聆听，四人停下脚步也跟随人群欣赏起来，林婉却被不远处一个无人的小摊吸引住了。
陆祎和郝川同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陆祎抢先开口说：“要去看看吗？”
郝川动了动嘴唇，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林婉点了点头，江珍珍碰了碰郝川的手臂，“你们俩去吧，我和郝川留在这里听会歌等你们。”
小孩子玩的竹蜻蜓在头顶上发出嗡嗡的轰鸣声，郝川抬眼望了几秒，转头看向中央激情演唱的男人，似是听得入神。
见此，林婉和陆祎便转身离开了。
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在地上铺了一块白布，上面整齐摆放着手工编制的小包包和收纳盒。由于位置很不起眼，摊前连一个人也没有。
见终于有人前来，老婆婆笑咪了眼，忙不迭给林婉介绍起来，苍老的手上满是厚茧，还有些微微颤抖。
其实这些东西对年轻人来说样式不够时髦，对年级稍大的人来说又不够实用，但林婉看见他们便想起了自己的姥姥和姥爷，所以当下便细细地挑选了起来。
晚风把白布的一角吹得掀起，边角处一个被制成向日葵形状的小包包一下就吸引了林婉的注意力。
她把包拿起仔细端详，触感柔软，尽管样式实在不及那天她和郝川咕噜去看的向日葵那绝美的姿态。
“这个我要了，然后我再挑一个送珍珍吧。”
林婉纠结了半天又挑了一个款式不错的包包，准备付钱时陆祎却已经把钱塞到了老人手里，然后没等林婉说话便拉着她离开了。
陆祎把向日葵包包递到她手里，林婉却没有接，拧起眉头说：“陆祎，我自己买的东西我自己付钱就好。”
乌泱泱的人群里，陆祎固执地举着手，说：“让你不舒服了，我很抱歉，但我只是想送你一次你喜欢的东西，大学我送你的礼物，你全部原封不动地退给了我。”
他放软了声音：“就算是朋友之间也可以互送礼物的不是吗？那个包包也是你想送江珍珍的东西。”
好像每次都是自己把气氛弄尴尬，看来自己性格真的很差。
林婉收起了刚才算不上友好的表情，抬手接过了包包，也学着放软了声音：“谢谢，待会你看到你喜欢的东西一定要跟我说，我也送你一个。”
“好。”陆祎笑了，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个包很衬你，好看。”
向日葵的话语是：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那么他希望他以后的爱将不会再沉默。
乐队还在唱着歌，人越围越多，他们唱了好几首活络气氛的歌曲，此刻换上了一首深情的情歌。
“只想再陪你一段，即使最后注定走散。”
“逗留在你身边，无人知晓的不甘。”
两人找了好一会才在人群里找到了江珍珍和郝川，郝川的鼻头有点红，正专注地听着歌。江珍珍接过林婉送的包包，高兴地抱了抱她。
感觉到郝川周身有些低气压，林婉盯着他的侧脸轻声说：“没有适合男生的，所以没给你买。”
郝川扯了扯嘴角，撂了一个哦字，表示自己无所谓。
听完了歌，几人继续向前走，又逛到了一个卖饰品的店，江珍珍对这些小东西很是着迷，拉着林婉便进去了。
江珍珍很快挑了几对耳环，还给林婉送了一个粉水晶的手链，说是可以给她带来桃花运。
陆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发现架子上还有一个款式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是深蓝色的。
“林婉，你刚才不是说看到喜欢的东西和你说吗？”他拿起那串手链，“我喜欢这个。”
旁边兴致缺缺的郝川闻言怔了一下，而江珍珍的笑容已经快要咧到耳后了，这对cp的发展速度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快。
“你喜欢这个？”林婉有点不可置信，但她很快发现陆祎拿的那个和自己像是“情侣款”。
自己说出去的话当然要守承诺，林婉应下，看了一眼郝川的耳朵，又细细地挑选了一副不太女性化的耳钉，和手链一起付了款。
出店门的时候，她突然解释道：“这个向日葵包包是陆祎付的钱，我想回礼，所以才说让他看到喜欢的东西就跟我说。”
这个话有点突兀，本来没什么必要非得说出来，但是林婉不说出来就觉得内心像有蚂蚁在挠她，拧巴得很。
陆祎心里失落了一阵，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挺像是自己故意在制造暧昧，但他很快深吸了一口气，应道：“是的，朋友间嘛，就是这样的，互相送对方喜欢的礼物。”
江珍珍无奈地瞅了林婉一眼，突然很无力，这个一根筋的家伙！
晚上大家都没有吃多少东西，逛了这么久都有些饿了，烤红薯的香气蹿进几人鼻子里，大家一拍即合，守在了烤红薯的小车前。
香甜软糯的气息让江珍珍忍不住吞口水，林婉笑着刮了下她小狗一般吸气的鼻子，突然有点想念咕噜和小宝宝们。
等待的间隙里，前面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谩骂声，还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那处的游客立马被吓到，四散开来，但见好像是夫妻之间扯皮拉筋的事情，又看热闹地围了过去。
“哎呀，别动手啊……”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而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凄厉。
“走，去看看。”江珍珍听着那哭声心里有些堵，拽着林婉往前走，还不忘对烤红薯的大爷说：“我们一会儿过来拿。”
一个满脸怒气的中年男人正恶狠狠地揪住一个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一边谩骂一边往她身上招呼，丝毫不顾女人痛苦的求饶声。而女人身上已满是伤痕，用手护住自己的头皮。
“臭biao子！让你给老子戴绿帽，让你出来发sao！”
女人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她承受着暴雨般的殴打，眼睛里满是怨恨，一边哭嚎一边喊：“你个疯子！我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谢谢就发sao了？那你去嫖去堵的时候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站在几人旁边的一群男人听到这话顿时鄙夷地摇了摇头，一个男人甚至鼓了鼓掌，邪笑道：“原来是喜欢到处撩sao的女人啊，打得好！”
林婉看到女人身上不止是刚被打出来的新伤，还有不少旧伤，一看就是常年遭受了家暴。
虽然林海平曾经更多的是冷暴力对待妈妈，但她也见识过林海平扇妈妈巴掌，原因是妈妈生不出男孩还竟敢跟他顶嘴。
“你看见她撩骚了？男人强/奸/嫖/娼的时候你为女性发声了？如果这样就应该挨打，我看不少男人才应该被打得半死。”
林婉漆黑的眼睛盯住那笑嘻嘻的男人。
男人突然看到这么个长得弱不禁风的女人跑出来指责他一顿，表情立马不好惹起来，但他敏感地扫到了女人旁边站着的两个高个男人立马做出了保护的姿势，冰冷地俯视着他。
仿佛只要他现在做出什么对那个女人不利的事情，他们就会立马冲过来揍他一顿。
男人想了想，没有搭理林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便走远了一些继续满眼兴味地看热闹。
陆祎安抚地拍了拍林婉的肩膀，掏出手机说：“报警吧。”
中年男人还在继续自己的暴行，他嘴里不断说着下流肮脏的话语。女人大概是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痛苦了，她血红的眼睛迸发出疯狂的光芒，发力狠狠推了男人一把，男人被推得往后趔趄了一下。
“你不是人！你就是个肮脏的畜牲！我再也不会跟你一起过了！”
向来逆来顺受的妻子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自己，男人咬了咬牙，上前几步甩了女人一耳光，眼神也变得不怀好意，突然撕扯起她身上的衣服来。
女人穿得很单薄，力气也抵不过男人，竟是没几下就被撕得只剩下了内衣，上身□□裸地暴露在冷风里，暴露在众人的眼睛里。
女人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身为自己老公的人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她惊惧地搂住自己，试图去拣被男人踩在脚下的衣服。
林婉的心狠狠地被揪住，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往前冲了两步却被郝川一把扯了回去。
“我上。”
郝川脱下了身上的大衣甩到了林婉手里，跑了几步上前用力地推开了踩在女人衣服上的男人，男人没有防备便摔到在了地上。
女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麻木地捡着衣服往身上穿，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破碎的不止是她的衣物，还有她那不值得一提的尊严。
林婉和江珍珍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了满是狼狈的女人，将她带离了众人的视线，陆祎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男人摇摇晃晃起身，竟是笑了：“你又是哪个跟她鬼混的小白脸，跑老子面前来跟她出头了？今天我就连你们两个一块打！”
两人瞬时缠斗在一起，郝川身手灵活但男人有一身的蛮力，一时之间谁也没落下风。周边的人要么惊呼要么起哄，还有人拿起手机拍了起来。
郝川一个没注意，男人一拳头打在了他嘴角，顿时有鲜血涌了出来，郝川只觉得他的整个嘴巴此刻都火辣辣地痛着，大概是肿了。
怒气顿时上升了一个高度，他眯眼抹了一把嘴角的液体，拿出了看家真本事，揪住男人的领子毫不留情地一拳头揍到了他脸上。
男人被打得连连退后，郝川恶狠狠地把他抵在了墙上，含糊不清又阴恻恻地说：“你算什么男人，自己一身毛病，生活过得不如意就只能发泄到女人身上是吧？废物！”
说话扯痛了他的嘴角，但他依旧没有放开男人，因为男人依旧用不服气的表情挣扎，满是臭气的嘴大张着。
“女人就是用来上的！呵呵，说不定你女人就被我嫖过呢？”
听着这些下流的话，郝川瞳孔猛然放大了，气得青筋凸起，他快速给了男人几记重拳，男人的嘴巴顿时高高地肿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盛怒之下，突然有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郝川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那熟悉的气息令他安定了下来。
他放松了压制住男人的力气，男人歪着脑袋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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