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墨迟的异常
“跟我来，”白发飘飘的老者踏步向前，在这个宽大的通道上，上方的蓝莹石照耀着，明亮耀眼。
进来的人都用黑色布裹住面部，以防中毒。
冰洞内，孔陆一袭白衣，宽大的广袖有三四层叠，飘逸翩翩，扶着胡须正和一个粗犷的人交流。
洞内的其他老者都是同一的服装，各自忙各自的，各司其职。
韩泽语进到里面，被刺骨的寒意打击到瑟瑟发抖，身后的官兵为他披上一件白绒绒的狐裘。
他搓了搓手，走向孔陆，呼吸一口冷气问道：“按我们刚走的路程，这里已经靠近火山口，内部为什么会有结冰？”
“韩大人，”孔陆对他拱手一拜，随后向身边的人介绍道：“老徐，这位是孟蒲县的县令韩泽语韩大人，你闭关几年刚出来，还没见过。”
和孔陆说话的人正是徐镜一，手里拿着酒坛，腰间挂着一把长刀，高大威猛，一副武夫气相。
“哦，”徐镜一神色淡淡，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感让他啧了一声，感觉潇洒快活后说道：“老夫叫徐镜一，东初街的人，你刚刚说的结冰，”
他挥挥手：“不对，这些像冰块的晶体可不是冰，那是玉，万年也不会融化，与冰有很大的区别。”
“玉？”韩泽语扫了一圈，这冰洞宽大，能容纳几百人，周围都镶着玉，难以想象花费了多少玉料。
萧柯然是第一次进来，上次他受伤严重只能在车上待着，今日终于亲临现场，他必须发挥自己的特长，“有没有抓到嫌犯？”
孔陆侧身看向说话的人，盯着熟悉的脸看了半天，“是你啊，不要命的小娃娃。”
“昨天不是刚见过？”萧柯然的嘴角抽了抽无奈道。
“哎呀哎呀，年纪大了，都忘记了，”孔陆扶着胡须轻轻一笑，然后长叹一声，“是我等疏忽，让嫌犯全部逃了。”
“一个都没抓到，”萧柯然有些失落，他的能力用不上了，转头幽怨地看着墨迟。
而这时的墨迟神色游离，脸上的肌肤十分的苍白，跟以往相比白了很多，尤其那双有灵气的眼睛，忽然变得空洞起来。
萧柯然发觉他的异常，但不知道为什么，猜测可能是因为太冷的原因，就没过多关注。
墨迟是男子，皮厚肯定厚，反正不会因为这点寒冷而死掉。
萧柯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墨迟，你当时在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韩泽语还有那两老头讲讲。”
墨迟愣了一下回神，双手缩在袖口里，点点头说道：“好，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来孟蒲县的路上碰见了穿着囚服的人，落落在那人身上发现了一张图纸……”
他将所遇之事全都说了一遍，众人安静地听着直到讲完，然后也贡献出了自己的所闻所见。
韩泽语结合了所有发生的事，完整地捋了一遍，“御膳房走水，木炭中毒，两起劫人事件一是骆家被劫二是温博梁刑场被劫。”
“以上应该是温岭为了离开京都，以及不让人发现冰洞的存在而做的，可萧柯然遭遇埋伏和墨迟发现尸体的位置都在龙南派运输木炭的那条道上。”
他推测道：“会不会是温岭勾结龙南派制造了木炭中毒一案，温岭提供毒药，龙南派负责运输。”
他的话说完了，但众人没有一点反应，都在自顾自地沉思。
韩泽语郁闷地问道：“难道我的猜测不对吗？”
“听上去没什么漏洞，但根据我在大理寺多年的经验，这里面不大对劲。”萧柯然双手环抱，以高傲的姿态斜视韩泽语。
墨迟摩擦了一下手，凝眸思考许久，缓缓说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表哥被人堵在路上，但就表哥的说法，那些人武功高强，且穷追不舍。”
“没错。”萧柯然淡然地点头。
孔陆看向墨迟，问道：“墨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墨迟继续说：“表哥是在重伤的情况下一直逃亡，内力耗尽落入裘景的马车，与黑衣人对战应该是拼劲全力，不敌才选择离开。”
萧柯然不想再听自己落荒而逃的事，咬牙切齿道：“说重点。”
墨迟看向他，解释道：“受伤加上拼力战斗过，你的轻功再强也会受到影响，我走过那条道，见过对战后留下的痕迹，可以肯定…表哥你使用轻功逃离不过一刻钟就会被他们抓住。”
萧柯然瞳孔一震，下意识地咬了咬嘴角，脑海里回想了一遍那日的情景。
其他人目光中含着疑惑，他们没被黑衣人追过，但墨迟的说法有头有尾，令人信服。
韩泽语回想起，那时候躺在县衙门口的阶梯上，奄奄一息的萧柯然，当时差点以为他死了，小心翼翼地问：“萧柯然，这是真的吗？”
萧柯然收敛起脸色，沉默不语。
孔陆也想起给萧柯然治疗，他知道萧柯然的身体状况，结合墨迟所言，颔首道：“墨大人说的不错，小娃娃你当时手臂的伤和内伤都极重，那些内力充足的黑衣人抓不到你，这不符常理，除非他们根本不想抓你。”
萧柯然长叹一声，放下手承认道：“他们确实有意在保持距离，我受伤后，他们的速度就没有交战时的那么快。”
韩泽语惊愕：“你们的意思是黑衣人有意放走萧柯然，可为什么放他走？”
“抓到人严刑伺候，不就知道了。”萧柯然冷静了下来，转头看向孔陆，“既然有天石这种东西，为什么找不出黑衣人？”
孔陆只觉得冤枉，嘴咧嘴委委屈屈地讲道：“小娃娃，天石只能感应到哪里有人，并不能看到脸，如果黑衣人换了一身衣服，或者藏人群中，那是找不出来的，而且你来的时候，裕王殿下还没到孟蒲县。”
萧柯然遭遇埋伏的时候，宋楚然才出宫，时间差了几个时辰，等宋楚然到迷雾林时，黑衣人早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徐镜一听萧柯然这话语气不大对，明显是怪他们无能，气哄哄地丢下酒坛，
插话道：“迷雾林是很危险的，那怕是我们这些修炼多年老头子，内力深厚的人也要小心翼翼，若无所需，平常的时候天石是无人看守的。”
萧柯然眉头一挑，“是吗？我怎么看你们出入如此轻松？连韩泽语的马车都能随意出入。”
“诶，你。”徐镜一气急败坏指着他。
“是真的很危险。”韩泽语上前拦下，并解释道：“马车之所以能进来，是我们绕道了，而这条道是几十年前当地的百姓在这里挖矿开辟出来。”
孔陆接着道：“现在这个矿场挖的太深，已经被封，平常人从那里进迷雾林会被官府当做私开矿抓起来的，只有韩大人才能从那条路进迷雾林。”
萧柯然无话可说，自知不能说他们什么，只得别开视线看向墨迟，希望他赶紧扯开这个话题。
墨迟眼神好，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各位，可否让我讲几句，韩大人刚才的对策中，温岭联合龙南派，我觉得时机不太对。”
他的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韩泽语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放开的说，不用顾及到他。
墨迟对着他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因为都太巧合了，尤其是穿着囚服的骆家人出现，像是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在路上故意出现，引我们去怀疑龙南派。”
“我们找到冰洞是误打误撞，甚至没有一点的征兆，温岭见到我们的时也是无比震惊，此地无疑是温岭的老巢。”
“请大家想想，伏击表哥和穿着囚服骆家人的出现，都在我们根本不知道温岭的存在下发生的，龙南派的人现在都在大理寺，这个时候让龙南派陷入危机，如果他们鱼死网破供出主谋。”
“确实，”孔陆扶着胡须，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墨迟接着说：“更重要是，我觉得温岭应该是知道天石的存在，这么多的冰玉、蓝莹石、毒虫，能在各位能人异士的眼皮子底下出入孟蒲县，可想而知温岭在孟蒲县的谋划已久。”
一群老头子听到此，都无脸见人，默默垂下头。
听墨迟讲了半天，韩泽语迟钝的明白温岭和龙南派没有关系，抬眸看向墨迟，问道：“墨迟，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萧柯然会遭遇伏击呢？”
墨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黑衣人不是温岭的人，有一股很强的势力参与了这个案子，而我们目前还不知道黑衣人处在了什么样的位置？是敌是友？都是未知。”
其他人又陷入了沉思。
这时，萧柯然说道：“总之我们现在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人物，温岭，先调查他，等我们抓到了温岭，这些人是敌是友，一目了然。”
“也只能这样了。”韩泽语同意先查温岭，此人是木炭一案的重要嫌疑人。
萧柯然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也只能这样了，要尽快找到温岭的下落，清柯还在他手里，越拖下去，清柯越危险。” “着急什么，我还在京都的时候，裕王的暗卫天天打清柯，你那时候不是笑的挺开心？”
韩泽语这话刚落下，头部受到强大的攻击，他痛喊了一声，怒盯着出手的人。
孔陆和徐镜一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墨迟垂眸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忽然觉得头很沉，揉了揉，发现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之前背过墨迟的老者一直瞧着他，发现他不对劲，急忙上前接住。
墨迟靠着仅剩的意识道谢，之后就没了意识，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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