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幻影之血（2）
［嘀——已成功绑定宿主：迪奥·布兰度。］
［您获得四星人物卡【猫尾特调·迪奥娜】永久使用权。是否使用？］
迪奥娜并没有急着使用这张人物卡，因为出去酗酒的父亲差不多该回来了，她拿出工具把地上的碎片和酒水打扫干净，不禁叹了一口气。
不同于酒馆里散装售卖的廉价麦芽酒或啤酒，这种装在玻璃瓶里的酒要更贵一些，是达利欧·布兰度一般舍不得喝的。很久以前他曾经开过一段时间的酒馆，后来酒馆因为经营不善倒闭，许多瓶装酒卖不出去就堆积在了家里，都便宜了达利欧·布兰度自己。
如果她被发现打碎了一瓶酒，那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子一定会勃然大怒，只能先把这些碎片处理干净，再用她的私房钱买一瓶补上了。
可恶，她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她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赌棋赢回来的，凭什么要给那个糟老头子买酒喝！果然还是杀了他吧，那种渣滓一样的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不过会拖累她迪奥娜罢了，更何况他还是促成母亲死亡的凶手。
虽然不甘心，但迪奥娜心里很明白，自己这个十一岁小女孩拥有的力气，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作为成年男性的达利欧·布兰度——也就是她的父亲，尽管达利欧·布兰度的身体早已被酒精掏空。
所以迪奥娜才特意搞来毒药，准备下毒毒死达利欧·布兰度。
收拾干净地面后，迪奥娜又开始做饭。自从母亲死后，达利欧·布兰度就理所当然地把迪奥娜当成女佣来使唤，他把家务活全部扔给了她，如果迪奥娜让他不满意了，还会对她又打又骂。他也经常在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后，没有理由地就对迪奥娜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要嘟嘟囔囔地骂她没用，抱怨自己应该有个聪明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废物女儿。
迪奥娜合理怀疑，如果她是个男孩，这个死老头子肯定会早早把她送进砖厂甚至矿井之类的地方干活，这样的地方薪酬更高，能赚更多的钱给他买酒喝；或者打发他去干点零活，每天也能赚个几便士。在这个年代，男孩能干的事情比女孩多太多了。
迪奥娜小时候，她会因为父亲的打骂造成的痛苦而产生恐惧和怨恨，但她年龄越大，越能看穿那个男人的外强中干。他的身体被过量的酒精腐蚀，连拳头的力道都不再足够，他能够打骂迪奥娜，只不过是因为迪奥娜尚且幼小，没有反抗他的力量罢了。
随着迪奥娜年龄的增加，达利欧·布兰度打她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了。迪奥娜知道是为什么——那个大脑被酒精灌满的老头子开始害怕啦！他开始变老，身体愈加糟糕，干不了什么体力活，母亲留下的嫁妆早被挥霍干净，甚至能典当的家什都典当完了，他恐怕指望唯一的孩子迪奥娜给他养老呢！
现在，迪奥娜看待达利欧·布兰度的态度完全变成了不屑。这个男人虽然活着，但已经与死人无异，因为迪奥娜在心底判定了他的死亡。他必须死。她有好几种方法能杀了他又不叫人发现，而最稳妥且最折磨人的方式就是毒杀。
迪奥娜随便煮了一锅蔬菜汤，又准备了几片面包。她刚把锅从炉灶上端下来，就听见那个酒鬼父亲拍门的声音，是达利欧·布兰度回来了。他和平常一样喝得醉醺醺的，脚步飘忽地往桌前一坐，就开始大声地叫唤：
“……嗝…饭还没好吗！快把饭端来，迪奥！”
他总是喊她迪奥，这是他原本为自己的儿子想好的名字，可没想到孩子出生后竟是个女孩，这个事实让他暴跳如雷。他不愿意再费心起个女名，“迪奥娜”这个名字，还是早逝的母亲给她改的。
“已经好了，父亲。”迪奥娜平静地回话，为他盛好蔬菜汤。
“磨磨蹭蹭的，做个饭都这么慢，真是没用的丫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达利欧·布兰度的脾气十分糟糕，他一把抓起一块面包，泄愤似的嚼了起来。迪奥娜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睛，乖巧地喝着己的蔬菜汤，连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毕竟达利欧·布兰度心情不好的话，很有可能拿迪奥娜来出气，所以还是不要惹他为妙。
然而没什么用，达利欧·布兰度越看这个便宜女儿越不顺眼，他“啪”一下把盛汤的勺子甩到桌上，大怒道：
“这汤简直比济贫院里的汤还稀！连点切碎的培根都没有！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菜钱都自己花了？！”
迪奥娜在心底冷笑一声，就他给的那点钱，能有蔬菜汤吃就不错了！但她面上显出一些害怕与委屈，辩解说：“我没有那样做，父亲！培根的价格太贵，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了，如果您能少买点酒的话……”
“你要管教我吗？！”达利欧·布兰度大声吼了一句。也许是有些心虚，他没再多说什么，不停地灌着从酒馆带来的麦芽酒，屋里一时不再有人说话，只有他咕嘟嘟喝酒的声音。就着热乎乎的蔬菜汤，迪奥娜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用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指。她抬头，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晦暗不明。
达利欧·布兰度几乎要醉死在餐桌上。迪使娜耐心地坐着，叫了一声：“父亲。”
男人醉服朦拢地看过来，似乎是醉得意识不清了。为了节省，他们没有点亮煤油灯，因此他只能看见女儿坐在一片滞重的黑暗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这一瞬间，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忽然感到一阵凉意。
迪奥娜微笑了，她放轻声音：“没什么事，继续喝吧，父亲。”
——继续喝吧，在酒精中溺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的死法。
那阵毛骨悚然的凉意消失了，果然是错觉。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让碍事的女儿不要打扰他，继续沉溺在酒中。不久之后，他醉倒在桌上。
迪奥娜关闭眼养前的系统光屏。刚刚叫住达利欧·布兰度，其实是为了试验他是否真的看不见这个屏幕，通过他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无法看到；而万一他看见了，也可以它推说他是因为醉酒产生了幻觉。
系统忽然出声：“你不会还想着毒死他吧？如果你干了，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怎么会？”迪奥娜挑起眉毛反问，“你难道不能像刚才扫描我那样，扫描他入口的东西吗？我可没有再下毒。”
系统当然扫描过了，诚如迪奥娜所说，达利欧·布兰布入口的所有东西都很正常，它只是心中还留着一些怀疑罢了。
不过，迪奥娜对于系统说的“惩罚”非常在意。
“如果我作了恶，会有怎样的惩罚呢？会扣除【能量点】吗？”
“【能量点】当然会扣的，但这只是最无足轻重的惩罚。”系统说，“。具体要视恶劣程度来定，据我所知，一般是遵循‘等价’原则，比如你杀了人，杀人的‘恶’就会等价反噬到你自己身上。你看这个——”
光屏在迪奥娜眼前显现，上面详细显示了一些数据：
姓名：迪奥·布兰度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年龄：11岁
阵营：中立·恶
经验等级：e（emerald）
资质评级：g（good）
……
在数据下方，有两个非常显眼的条形图，一个是红色一个是黑色。红色的条形图是空心的，最上方标着“善属性值2”的字样；而黑色的条形图的底部则填了浅浅一层黑色，最上方同样标着“恶属性值52”的字样。
系统：“这就是你灵魂善与恶的具现化。善恶属性值会影响你的【阵营】，因为你现在的恶属性值大于善属性值，所以被划分到了恶阵营之中。”
迪奥娜盯着屏幕上黑色的长条，若有所思。
“如果我属于恶的阵营，那么属于善阵营的人就会与我敌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善与恶天然对立，属于善阵营的人很可能会对你产生警惕与敌意，随着恶属性值的增加，这种敌意也会变深；反过来，同属于恶阵营的人则可能对你产生认同或臣服的感觉。”
“但是，作为【改邪归正系统】的你，绝对要让我从恶阵营转变到善阵营吧。”迪奥娜肯定地下结论。
“那是自然。”系统斩钉截铁道，“既然已经绑定了我，就别想着阳奉阴违。系统每个季度、我是说每三个月会进行一次考核结算，如果结算时还没有完成‘改邪归正’的主线任务，就会有非常可怕的惩罚——具体来说，就是会被抹杀，连灵魂都会从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抹杀，连灵魂都消失……
一滴冷汗从迪奥娜额角滑落。
该死，系统是认真的！它没有在说谎！如果不完成任务，真的会被抹杀！
开什么玩笑！她迪奥娜可不想落得那种下场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竟然被这个比青蛙小便还要下流、卑贱的东西威胁！真是不爽啊，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在寒冷的冬天里不小心打湿了紧身胸衣，却不得不又湿又冷地继续贴身穿着它一样！
“我明白了，我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好好完成任务的。”
迪奥娜的表情十分乖巧，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正在心里用英格兰脏话疯狂问候系统。
“你能明白就好。”
系统对迪奥娜的识相很满意。
“你的父亲醉倒了，不趁现在试一试那张人物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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