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晋江文学城

力量耗尽后，人变得异常疲惫，秋山理沙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来的，总之，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池袋的家中。她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镜子前，发现头发已经恢复成黑色。

        秋山理沙来到厨房，看到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听到脚步声，往回看：“睡醒了？我在准备早饭。”

        她问：“中也会做饭吗？”

        “会一点，但做得不是很好，你最好不要抱有多大的期待。”中原中也回答得很自然。

        稀疏平常的对话，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中原中也的态度也和往常一样。也对，在复原一切的时候，她也模糊了大家的记忆，所有人都只会把昨晚的事当场梦。

        早餐是培根、煎鸡蛋和牛奶，味道挺好的，不过秋山理沙没啥胃口，只吃了一点。

        饭后，中原中也问她，既然岩田康代已经见到了，还需要继续留在池袋吗？

        秋山理沙摇了摇头。

        “那就先回横滨吧，我现在去订明天回去的车票。”

        “嗯。”

        她现在心里乱，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有人能简单快速替她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她倒是很乐意。

        -

        车站。

        等车期间，她们遇到了折原临也和塞尔提。自从加上line好友后，塞尔提和秋山理沙时常会在网上聊天，今天秋山理沙说要离开池袋，塞尔提便说要送她。

        可是折原临也为什么会在这里？秋山理沙没有和他说这件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又要离开池袋，来送送你不行吗？”折原临也说道。

        秋山理沙看向塞尔提，塞尔提摇头，表示不是她透露给折原临也的。

        秋山理沙低下头，没太在意折原临也究竟是怎么知道她要离开的。自前天晚上找回记忆后，她感觉自己更不爱说话了，对大多数事也提不起兴趣。

        折原临也频频跟她说话，她却只是含糊地点头附和，词汇贫乏而重复：“嗯。”“是哦。”“对。”

        塞尔提看着没什么精神的秋山理沙，有点担心，她将pad推到中原中也面前：“理沙怎么了？”

        “……”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他远远地看向秋山理沙。

        车快进站了。

        秋山理沙刚想找个理由，结束和折原临也的对话，就听到对方说道：“说起来，神和纸的发音很像，都是kami。”

        赛尔提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这是冷笑话吗？”

        折原临也：“是的。”

        他的目光瞟向秋山理沙，眼底带着几分恶劣的笑。

        折原临也知道她的身份……？该说不愧是一位出色的情报贩子吗？

        秋山理沙抿唇，手不自觉地揪着裙角。

        心口很疼，就像是未愈合的伤口，被人毫不介意地挖开。

        “走了。”中原中也越过折原临也，直接拉起秋山理沙的手，“下次见，赛尔提。”

        中原中也牵着秋山理沙，向前走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折原临也，连句告别的话都没给他。

        折原临也在后面大声道：“就走了？车还没到吧，不再聊会吗？”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的空气。

        折原临也接着说：“对了，还有件事，你也许会感兴趣。岩田康代的行踪暴露，许多讨债人已经追上门来了，现在应该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

        跟随着中原中也的步伐，秋山理沙上了车，坐到靠窗的位子上。

        车辆行驶，外面的风景不断变化，从繁华的都市道小桥流水人家，可天空却总是灰扑扑的，仿佛马上就要下一场连绵不绝的阴雨。

        等了半天，雨没落下，天色依旧阴郁。

        人间失格：上车了吗？等回到横滨后，可以找我玩呀。

        秋山理沙：嗯

        人间失格：……

        人间失格：心情不好？

        正好进入一个隧道，光线暗下来，头顶的灯发出稀薄的光。

        秋山理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翻了一会收藏的表情包，她选了一个最沙雕的、最欢快的“在原地转圈圈的小人”的表情包，发了出去。

        秋山理沙：没有啊！能回到池袋的家里看看，我超开心的！>0<

        秋山理沙：只是昨晚睡得太晚，一到车上，就感觉更困了zzz……

        秋山理沙：我先去睡会，晚点再聊啊。

        放下手机后，她靠在窗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慢慢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少女睡得不安稳，在睡梦中眉头都皱着。

        手机屏幕亮起，是来自人间失格的消息，内容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系统自带的[抱抱]的表情包，似是无言的安慰。

        -

        回到横滨两天，秋山理沙闭门不出也已两天。不过，这对秋山理沙来说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她本来就宅，不爱外出活动。让她待在有电脑、有游戏机、有可乐和薯片的环境中，就能过得很开心。

        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五林步放下餐盘，在离开前，看了眼秋山理沙。秋山理沙打开猫罐头，喂给小橘猫吃。小橘蹲在罐头前，吃得可香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以往这个时候，秋山理沙会乘小橘专心进食时，不断骚扰小橘，摸它的脑袋，在被咬的边缘疯狂试探。

        可是，她今天没有！这就有问题了，出大问题。

        撸猫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五林步忧心忡忡地走出房间，这两天，秋山小姐回来后，总是看上去闷闷不乐的，这可怎么办啊？偏偏这种关键时刻，中也大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五林步重重地叹气。

        手机收到一则新的短信，他打开一看，发信人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半个小时后，带理沙到楼下。

        -

        半小时后。

        五林步感觉自己像个大家长，正拉扯着不愿意去上学的小孩出门，又像是把恐水十级的猫猫抓进浴缸。

        无论如何，五林步总算是把秋山理沙带到了楼下。

        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五林步感受到来自“猫猫”的幽怨眼神，内心有种罪恶感，但他努力去忽略这种感觉。

        秋山理沙踢了下脚边的石子。今晚的风有点冷，她穿得又少，她吸了吸鼻子，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样会暖和点，也会更令她安心一些。

        她很害怕自己的能力再次失控，会伤害道别人。如其让事情变成那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出门。不去接触别人，就不会伤害到别人了吧？那样的事情……已经不想再发生第三次了。

        这次去池袋，记忆虽然恢复了一部分，但记忆中母亲一直陪在她身边，并没有去其他地方，那么母亲究竟在哪里？

        秋山理沙有拜托过森鸥外，帮她找寻母亲的下落，可是就连港口mafia的情报网，也无法找到秋山朝香。秋山朝香就像是在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了一般。

        应该还有一段记忆，是直接关系到母亲的下落……只是她现在还想不起来。

        下一步，她应该怎么办？

        秋山理沙把冰冷的脸蛋贴在手臂上，她又想起折原临也最后跟她说的话。

        かみ（kami）……

        神和纸发音很像，确实容易弄混淆。

        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都快爆炸了。一个人安静地待着的时候，总会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烦恼的事情。

        回忆就是这样，越是不愿意去回想的，越是要缠过来，拽着你一起下地狱，甩都甩不掉。

        这样陷入消极的情绪中，不好。

        道理她都知道，可是……如果自己就能摆脱这种情绪，谁又愿意一直保持悲观？

        “理沙。”

        伴随着响亮的刹车声，秋山理沙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慢吞吞地，把脸从手臂间抬起来。

        这里是港口mafia总部门口，是横滨地标性性建筑，位于横滨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四周是琳琅满目的高楼商铺。

        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唤醒了横滨夜景，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进眼中。

        酷炫的红色机车上，闪耀着霓虹光芒，绚烂夺目。

        秋山理沙不懂机车的牌子，不过眼前这辆机车线条流畅，视觉冲击强烈。这样的车很挑人，大部分人站在它旁边，只会沦为陪衬，人们光顾着看车，反而会忽略驾驶者。

        但显然，眼前的橘发青年，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中原中也今天没穿黑色西装，而是换了一个穿衣风格，黑色皮夹克外套，底下是酒红色开襟长衬衫，里面是件白t恤，v领，露出精致的锁骨。白t恤的衣角被扎进裤子里，以一条黑色皮带系紧，腰非常细。

        戴着黑帽子的青年跨在机车上，一双腿显得修长。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宛如光影交错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强大的气场，昭示着绝对的存在感。

        中原中也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做什么？”

        他把手中头盔扔给她。

        秋山理沙慌忙接住。

        距离很近，以她的速度也能轻松接住。黑色的头盔在手中，沉甸甸的，很厚实，她力气不大，拿着觉得有点重。

        不过恰当好处的重量，反而会令人有种踏实的安心感。

        中原中也微抬下巴示意，“过来，带你去兜风。”

        她呆呆地抱着头盔，仰起头望着他。

        中原中也挑眉，朝她笑了，“接下来……”

        “我会让你，没时间思考其他事。”

        盛气凌人的神情，再配上他自信张扬的话语，是只有电视剧反派大boss才会有的气质。

        亦正亦邪，却帅得毋庸置疑。

        心跳有一秒的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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