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林冬雪那个朋友嗓门大话又多，尹染都听得一清二楚。
林冬雪耐心等他说完才解释：“我临时有事，下次吧。”
“不行！”那边急了，“就是因为你每次都下次才拖到现在。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来，我还约了上次说要给你介绍的姑娘呢，你怎么也得给人家个面子吧，连面都不露就太过分了。”
“真的不行。”林冬雪的语气很坚决，“下次吧。”
等他挂断电话，尹染假装不经意地问：“不要紧吗？”
“嗯？什么？”
“我是说。”尹染说，“你朋友给你介绍女朋友，还是去见见吧，错过了多可惜。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好。”
林冬雪还是说：“我答应过要送你回家的。”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尹染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头歪向车窗那边，长发从一侧垂下来，微微遮住了脸颊。
她这几天都没睡好，意外在林冬雪的车上睡得很安心，直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揉揉沉重的眼皮，又摸了摸有点酸的脖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慢慢地转过头，果然见林冬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觉尴尬：“不，不好意思，我好像睡着了。”
“嗯，到你家了。”
“哦……”尹染直起腰，盖在身上的外套从肩膀滑落下去，她忙抬手按住，伸手去解安全带，“今天谢谢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她说着，把外套还给林冬雪，正要下车时，林冬雪却叫住她：“尹染，等一下。”
“嗯？”尹染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好多年不见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尹染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好啊，我平时工作不忙，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嗯……我们应该加过微信吧。”
“加过。”林冬雪点点头，“那么改天联系。”
“好。”尹染笑了笑，“再见。”
回到家，尹父尹母都已经睡了，客厅里漆黑一片，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尹染轻手轻脚地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又简单去洗漱了一番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她晚上没睡好，醒得也就晚了一些，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出来时，尹父尹母正坐在餐桌边吃饭，尹母一见到她就惊讶地站了起来：“染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青羽那儿吗？”
“嗯……昨晚她男朋友回去了，我就回家了。”尹染走到餐桌边，“早上吃什么呀。”
“你先去刷牙洗脸，我给你盛粥。”尹母絮絮地唠叨，“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大晚上的多让人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就是。”尹父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现在女孩子出事的新闻那么多，你下次说一声，爸爸好去接你。”
“没事啦，哪有那么夸张。”尹染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往卫生间走，至于她和宋青羽去了酒吧，还遇到一点小麻烦的事情，她当然一个字都不敢提。
吃过饭，她刚想发消息问问宋青羽酒醒没有，宋青羽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哭哭唧唧地向她控诉文泽远，还说他好像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你还好意思说呢。”尹染佯装生气，“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帮我发泄情绪，结果自己先喝多了。要不是文泽远恰好提前回来了，又打电话找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你弄回家。”
“啊，是了。”宋青羽说，“说起这个，他说昨天还有一个男的也在，还说会送你回家？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那个啊……”尹染故作镇定，“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恰好碰到了。”
“不对，你撒谎！”宋青羽立马大声说，“普通朋友你心虚什么，快点老实交代。”
“真的没有……”
“好啊兔子，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宋青羽悲愤地抗议，“你伤透了我的心。”
“……”
“你快说，不然我不理你了。”
“……”尹染无可奈何，只好坦白，“嗯，是林冬雪。”
“哦，林冬雪。”
尹染还纳闷她反应怎么这么平淡，下一秒就听她提高了音量：“等等，你说谁？！林冬雪？是那个林冬雪吗？”
尹染默默地把手机拿开了一点，听她说完了才幽幽开口：“是他，你别那么激动。”
“我去，真的假的啊，这也太巧了吧。”宋青羽似乎是在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碎碎念，“这都多少年了，居然还能遇见，缘分啊。”
尹染笑笑：“大家都在凉城，能遇见也不稀奇啊。”
“那你们之前好几年也没见过啊。”宋青羽说，“再说了，之前你们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不是一次都没去吗？谁能想到现在就遇见了。”
“……好像也是。”
“所以呢所以呢。”宋青羽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啊。”尹染说，“就老同学很久不见，随便聊了两句。后来他送我回家，但我上车一会儿就睡着了。”
“啧。”
尹染笑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一副惋惜的样子。”
“我这不是想着你甩了渣男，可以和白月光破镜重圆来着。”
“胡说什么。”尹染慢慢敛了笑容，“都这么多年了，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另外，没圆过谈什么重圆，你就不要脑补了。”
“就是觉得很可惜嘛。”宋青羽长吁短叹，“我当年就认为他是喜欢你的，谁知道后来那个刘川鹤杀了出来。”
“这又没什么必然的因果联系。”尹染不想继续跟她讨论这种陈年旧事，说，“好啦，不说这个了，你别为我费心了，还是先好好去哄你家文泽远吧。”
“不要，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那是他担心你才会这样。”尹染说，“你都不知道他昨天找不到你有多着急，明明刚千里迢迢地回来，一听说你喝多了，立马就不顾劳累去找你了。”
“行行行，我知道。”宋青羽不情愿地答应，“那你先好好休息吧，下次再说。”
尹染答应着挂了电话，叹着气把手机丢到一边，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没什么事情，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到了中午尹母来敲门，让她收拾收拾，她们两个中午一起去小姨家吃饭。
尹染把书合上：“我爸呢？”
“他和朋友有约了。”尹母催她，“快点啊，换衣服。”
尹染的外婆在小姨家暂住，她知道她一去肯定要被问起男朋友的事，可是又不能躲得太明显，只好依着尹母的话。
她小姨家并不远，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尹母帮忙去厨房做饭，尹染坐在沙发上才陪外婆聊了几句，就被表姐周柠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神秘兮兮地锁上了房门。
尹染不明所以：“怎么了？”
“拜托你了，尹染，我有事求你帮忙！”周柠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脸上写满诚恳，“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尹染往后仰了仰，谨慎地问：“什么事啊……你先说来听听，我再决定要不要帮。”
这也怪不得她防备，主要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作为家长眼中乖乖女的尹染没少替叛逆少女周柠背各种锅，比如在她在早恋偷偷出去约会时替她打掩护，在她拿回不及格的试卷时被她软磨硬泡着伪造家长签字。
从小到大，周柠深知，只要她足够可怜，尹染就不会见死不救。
尹染也深知，她拒绝不了周柠。
周柠眨眨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尹染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又往后靠去：“你你你别笑了，我害怕，你先说事。”
周柠一把握住她的手：“尹染，明天帮我去相个亲吧！”
“……哈？”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周柠急急地说，“你就露个面，随便敷衍几句走人就行了，如果他还约你吃饭你就去，饭钱回来找我报销。”
“你干吗不自己去啊。”
“我明天真的有事走不开。”周柠苦恼地皱眉，“那个展览我好不容易才抢到明天的票，最后一天了，绝对不能错过。”
“那你把相亲改个时间不就行了。”
“不行。”周柠说，“你不知道，那个男生是我妈的同事的邻居的外甥，我妈的同事夸得天花乱坠的，什么刚从英国回来，个子又高长得又帅，脾气好有前途，整个一天之骄子。我妈都跟人家约好了，本来打算亲自押我去的，好说歹说才同意让我们单独见面。”
“那不挺好的，你不去见见多可惜。”
“我才没兴趣。”周柠摆摆手，“要是我没什么事还能去走个过场，可明天的展览真的特别难得。”
“……”
“求求你了，尹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咱们俩不是亲姐妹，可胜似亲姐妹啊。”周柠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动摇了，赶紧再接再厉，“真的就随便应付一下，搞砸了甚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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