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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策


本章分析对敌策略及其原理,知识点密集,可跳至下章直接看陈瞻装逼。

        “公子,您醒啦?”

        陈瞻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他才准备起身就又被陈伯按回了床上。

        “公子,您身子弱,不能去外面吹风,且再忍耐几日,等我们找到神医看了病,您身子好了,想纵马踏青老仆都为您牵马坠镫。”

        陈伯眼睛红红的,嘴唇也因为焦急而干裂开,而他现在偏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轻松样子。

        陈瞻探寻似地看向陈伯,却见陈伯心虚地躲避开了他的视线。

        陈瞻见此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叹息道:“陈伯不必瞒着我了,如今广川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公子,广川会有什么事情呢,您放心养病……”

        陈伯被说中了心中所想,但是害怕陈瞻听闻噩耗之后再次病发,赶忙装傻矢口否认。

        说话间他还在密切关注着陈瞻的脸色,同时在陈瞻身后垫了几个枕头,将被子掖好,然后端来了一杯热水。

        这行云流水的一套看得陈瞻目瞪口呆,想来是原身脆弱的心脏已经将陈伯吓出了ptsd。

        见此陈瞻赶忙解释道:“陈伯,我知你忠心,但你实在不必将我想得太过脆弱,我是父亲唯一的子嗣,迟早要撑起陈家,这些事情我终究是要面对的。”

        听闻此言,陈伯立马跪在了地上,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抹了几把溢出的眼泪:“公子,老奴实不是有意欺瞒公子,只是……如今,老仆害得公子身陷险地,有负老爷所托!”

        接下来便是一阵呜咽,听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致意思应该是说自己带着陈瞻去找神医,却让陈瞻陷入兵祸之中,如今大病一场,都是他的责任,辜负了陈瞻父亲的嘱托云云。

        陈伯明显是陷入自责之中。但是陈瞻很清楚,那种情况下,陈伯已经做到最好了。

        毕竟一夕之间家主暴亡,幼主病弱不能理事,觊觎家产者数不胜数。

        如果呆在老宅里,有些人巴不得陈瞻快些死掉,好早日瓜分他家的家产,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虽说明面上杀人不敢,但是干一些阻碍医者,买空药材,延时供应之类暗地里使绊子的小把戏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陈伯虽说是管家,但是根本干涉不了主人家的决定,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卷走大半家财,带着陈瞻出来求医已经很不容易了。

        等等,大半家财,所以昨天他推下去的那个檀木嵌螺钿的柜子……

        陈瞻感觉心脏又有点疼了……

        不过陈伯是陈瞻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虽然陈瞻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源自于对于原身父亲的忠诚与承诺。

        但是人要有良心,自己既然占了原身的身体,那么就要担起原身的责任。

        于是陈瞻温声劝慰道:“陈伯,那段时间我病着无法理事,但是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是张猛虽然势大,但是此事若是操作得当,我们未必不能战胜张猛,若是能获得协从守城之功,换得一个功名,以后便不用再受人欺辱,也算没有辱没父亲留下的门楣了。”

        但是陈瞻的劝慰好像起到了什么反效果,陈伯哭得更凶了。

        看来陈伯并不相信他。

        但是这也没办法,原身身体不好,对于兵法也并不感兴趣,陈家又是经学治家,所以原身并没有接触过军务,除了文采,也没有展现出其他过人的才能。

        更何况,昨天他刚穿来,没搞清情况,还留下了那句“我陈家子也”的黑历史……

        所以他现在这样的确像是一个读了几本书,就来纸上谈兵,身处必死之地,还不知天高地还厚妄想立功,不要命的战争小白。

        话说陈伯原也不姓陈,他祖籍并州,有薄田几亩,日子还算过得下去,曾在先帝时期作为良家子应征入伍,参加过对先零羌的讨伐。

        时逢盗匪作乱,由于他服役在外,家无男子,竟致家财尽丧,妻儿皆亡。

        家破人亡之后,陈伯无处可去,便又从了军,后来在战场上伤了一条腿。

        天热感染,几至于死,失去战斗力的他成了累赘,被说是遣送回家,实则丢在路边等死。(因为他孤身一人,没有背景,所以可以随意对待,死了不用担心报复。)

        陈父看他可怜,便匀了些伤药给他,谁知他竟活了过来。

        他清醒之后自觉一月之间为了活命尊严尽丧,对不起父亲给的姓名,又为报陈父的活命之恩,于是便改姓陈,入了陈家为管家。

        从底层做上来的陈伯自然明白世家子弟眼高手低那一套,所以不相信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陈瞻并不在意。

        现在陈伯是他的管家,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时代,陈瞻的身份的压制使得陈伯就算心里再不认同,也会遵从他的指令。

        所以他交代的事情陈伯定然会办好,而那件事效果显而易见,到时候陈伯定然能放下陈见。

        所以陈瞻见安慰无效,便不再劝,只是安排陈伯做一些事情。

        毕竟只要足够忙,悲伤就追不上你。

        “陈伯,你帮我准备一下纸上的这些东西,按照上面的方法研磨拌匀。”

        陈伯接过纸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硝石,木炭,硫磺以及他们的重量,以及操作步骤。

        没错,陈瞻准备制造穿越者的老朋友“□□”,虽然从效果上看□□的效果更加优秀,但是在进行三段硝化的时候需要用到98%硝酸。

        而□□之类的烈性炸药,操作不当就会爆炸,更不是陈瞻现在就敢碰的。

        所以陈瞻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原材料易得,只要按照“一硝二黄三木炭”的比例配置即可制备□□。

        但是制备的还有几点需要注意,首先就是“一硝二黄三木炭”中一指的是一斤,而二和三分别指的是二两与三两,而且斤与两的换算比例采用的是旧制16进制。

        这与15:2:3的理论值非常地接近,但是考虑到kno3受热分解可以产生氧气协助木炭与硫磺燃烧,适当增加硝石的比重可以使得爆|炸效果更优,所以16:2:3的比例也是合理的。

        另外还要注意的一点是,16:2:3指的是纯的硝石硫磺木炭,所以按照这一比例进行配置前需要进行初步提纯。

        当然陈瞻选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现在魏晋“丹药流毒”已初现端倪,作为丹药常见配方的硝石和硫磺,即使在广川这种偏僻县城的药铺里也能买到。

        所以不用陈瞻自己扒厕所制硝石,爬火山找硫磺,他就能方便快捷地获取这些原料。

        而且药铺买到的硝石硫磺是经过了初步的提纯,免去了提纯的麻烦,所以陈瞻直接让陈伯去药铺买来了少量的硝石硫磺,至于木炭,陈瞻直接让陈管家烧了些。

        不愧是陈瞻父亲留下来的忠仆,陈管家果然给力,片刻之后便拿来了陈瞻想要的材料,并且贴心地磨成粉,摇成颗粒状的散剂。

        这个专业程度倒是令陈瞻惊讶。

        “好家伙,“丹药流毒”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吗?是个药店都那么专业,不过如此正好,误打误撞地帮我做好了颗粒化,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呢。”

        颗粒化也是用于增大火药威力的有力方法。因为相较于粉状的火药,颗粒状的火药间隙更大,其间储存的空气可以使得火药在短时间内快速燃烧,释放出更大的威力。

        “公子,您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只是这硝石属阴,硫磺属阳,若是服用……”陈伯期期艾艾地说道。

        显然陈伯是想差了,以为他是病急乱投医,看不到希望便开始醉生梦死,胡乱吃药麻痹自己,只是陈伯作为仆人又不好以下犯上,只能委婉劝谏。

        陈瞻不以为忤,既然陈伯问出来了,那他正好可以顺着陈伯的意思解释一下,顺便试探一下古人对于这一事物的接受程度:“硝石属阴,硫磺属阳,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若遇明火,及其发,当若何?”

        陈管家一愣,试探着回答:“当若雷霆万钧之势?”

        陈瞻一挑眉,确认了陈伯的回答,拿起小勺谨慎地盛了几十克,又混了些碎铁片,填入小纸包里:“眼见为实,不若找一个僻静之处尝试一下?”

        “公子万金之躯,这种事情交给老仆来做便是。”陈伯见陈瞻郑重的样子,赶忙从他手里接过纸包。

        陈瞻拗不过他,又担心陈伯炸伤自己,只好交代了很多遍注意事项,又特意把引线留得长了一些。

        之后陈瞻便跟着陈伯来到一处荒废的院子,躲在了土墙后,然后陈伯去点燃了引线。

        等了好久都没听到陈瞻预期的爆炸声,两人在土墙后面面相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等了一会儿,陈伯终是没忍住,低下头字斟句酌:“公子……”

        他说着就要往土墙外看去,只听这时“啪”地一声穿来,陈瞻赶忙拉陈伯蹲下。

        刚刚他为了夸大效果在火药里放了小铁片,这要是被刮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伯讪讪地低下头,脸涨得通红。

        然而陈瞻这时却没心情管他,他现在着急着去验证自己的成果。

        铁片的一半都嵌入了土墙里了,这种初动能完全能对十步以内的人造成有效杀伤了。

        陈瞻对此很满意,做到这个程度便可以拿去糊弄人了。

        □□的效果立竿见影,可以马上验证。如今局势紧张,县令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件利器。

        至于之后的大批量生产,用量最大的硝石可以去刮厕所,木炭可以直接烧,只有硫磺一样是需要从矿物中提取,只能使用城中的储备。

        陈伯看着嵌入墙上的铁片心中大震,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清楚此物要用到大量硝石并不是必需品,城中储备很少,恐怕无法大量生产,所以即使此物“若雷霆万钧之势”可能也无法左右战局。

        如果公子想要靠此物破敌还是太天真了些,不过若有此物,他拼了一条老命当是能护送公子逃出险地,于是他面露思索地询问:“公子欲以此破敌?”

        陈伯说这话的时候一改往日里退休老大爷的气质。

        陈瞻知道,陈伯已经认真起来,虽然不看好他,但是也开始认账考虑他计划的可行性了。

        所以既然陈伯愿意听,那么陈瞻也乐意给他讲一讲自己的计划,顺便看看以陈伯的经验能不能帮自己查漏补缺。

        “确是如此,不过城中物资有限,制造出的火药数量有限,若想要发挥此物的威力,还需配合工事使用”

        “您也看出来了,此物点燃,只能杀伤附近一块区域的敌军,所以只有在人群聚集的之所才能发挥最大效用,若是敌军分散着冲上来,此物杀伤有限。”

        “而且此物可以惊马,即使张猛不心疼马匹,以骑兵冲阵,此物也能造成混乱,使其自乱阵脚,只能靠步卒推进,故而我军可在城墙外布置防线。”

        “目前我方的优势在于有现成的城墙,以及充足的百姓,而且城内也有一定量的弓箭储备。

        而张猛的优势在于兵力与远程武器充足,可以决定进攻的方向,甚至从多个方向同时进攻,可是如此?”

        陈伯心神一怔,陈父经常出门,陈瞻是他从小照看大的,所以他很清楚陈瞻之前从未接触过战略战术,故而对他不是很看好。

        如今见到陈瞻居然一针见血地指出敌我双方利弊,眼下怕是真有退敌之策,他心中希望重燃,不由正色道:“确是如此。”

        陈瞻得到了他的确认,接着说:“现在我虽据城而守,但城内只有兵卒千余人,却需要面对张猛万余人的进攻,若是能结合工事迟滞张猛军进攻的步伐,甚至通过工事预先引导张猛的进攻方向,限制张猛实际兵力投入战场的速度,或可有一战之力。”

        “这样明面上张猛投入的兵力是几万,但是我们可以在修建工事的时候预留出攻破点,如此便能将张猛实际投入的兵力拖到和我方一样的水准,这样我方只需守住这几点即可,大大减少了防守的压力”

        “不仅如此,只要将张猛军集中在几点,我们还可堵住交通壕,构建出瓮城结构,不求将其围困,只求略略拖延片刻,等到火药爆炸……”

        陈伯面色一凝,开始思考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以他多年老兵的经验看起来十分可行,若是守将采用这个方法,可能可以坚守至大军来援。

        谁知陈瞻并没有就此打住,又掏出了一张纸:“堑壕挖掘的时候将土石堆在外侧,还以可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弓箭。”

        汉朝的时候将堑壕加入一系列防御工事体系已经比较常见了。

        但是其主要功能还停留在给守军防御倚仗,和消除进攻方机动性的范围内。

        由于数学知识的缺乏,并没有对堑壕的一些参数进行优化,所以陈瞻拿出的堑壕并不惊世骇俗。(堑壕的修筑是一个复杂的工程,不是简单挖一条排水沟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处于菜鸡互啄阶段就不细讲了,等后面将城池攻防战的时候展开说。)

        “图中这个壕沟上宽约五尺,深约三尺,底宽一尺五寸,将掘出的土石堆在外侧,土堆最高处至沟底深约四尺五寸。可以抵挡所有平射的弓箭,外侧土堆也限制了下落弓箭的入射角度,敌军只有增大出射角度,进行抛射,才能射到壕沟内的军士。”

        “相较于平射可以杀伤一条线上的敌人,抛射只能进行定点打击,且对技术的要求更高,这可以很大降低我方的压力。”

        “而且就算敌军使用抛射,弓箭的有效射程也变短了,而我方可以依托城墙,增加弓箭的有效射程。这样如果将敌军控制在这段范围内,甚至可以达成理论上的无伤。”

        “多增加几道壕沟,以纵向交通壕连接,且每一道壕沟的间距应该是远程武器的有效射距。这样略作抵抗就可引张猛军进入第一道壕沟,但此时我方二线阵地可以依托工事防守。”

        “而弓兵需要长时间训练,都是张猛的郡兵,可不是那些炮灰流民,所以在流民拔除前端障碍的时候,张猛出于保存力量考虑,也不会让大量弓兵深入。”

        “那时张猛军队形必然已经混乱,而且超出了弓箭的掩护范围,而我方则可提供弓箭掩护,在此情况下我方只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抗住步卒一段时间,就可据此配合拒马等物,快速制造“瓮城”,阻碍敌军运动,再配合上黑|火|药……”

        陈伯听到此处激动得满脸通红,以他的经验看来公子的策略应当是可行的,火药才出,敌军并不清楚它的性能,即使看出守军想要制造障碍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只会当作普通的抵抗。

        这样,叛军便不会花大力气猛攻,拔除障碍,而在工事的引导下,将大部分叛军集中在一小块区域中,这样火药的威力就可以很好地发挥出来了。

        而且这一策略是普适性的,在火药性能暴露,敌方想出应对之策之前,守城战都可以套用这一模式。

        当然他最为震撼的不是这一策略本身,而是这策略居然是陈瞻说出的。

        若总结出这一规律的是常年带兵的将领,那确实是让人击节赞叹,但并不令人惊讶。

        但陈瞻之前从未学过兵法,如今被只是被困几日,便想出可行性如此之高的方案,可见到底拥有何等可怕的天资。

        见到陈瞻如今性格大变,又展现出如此才能,他心里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想道公子如此奇才却因为自己之前的决策差点死在乱军之中,心里更加愧疚,心里五味杂陈:“公子大才,老仆拜服,老仆之前……”

        “陈伯不必如此,我知你是好心。”陈瞻见此便知自己的方案是可行的,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证,陈瞻便放下心来。

        这个战术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热武器初登战场,远程武器的重要性不断凸显的时代,军事学家用无数人命总结出来的“纵深防御”理论。

        所以陈瞻并不担心这个战略的可靠性,而是担心这个战略是否能本土化到当前双方拥有大量弓箭且不心疼弓箭消耗的情况使用,如今陈伯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结果。

        那么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说服县令李珩使用他的对策了。

        □□无疑可以做为见李珩的敲门砖,而获取他的信任之后,就可以提出防御工事的建设。

        这几天城里民心惶惶,百姓无所事事,又担心破城,城内混乱程度增加,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恶□□件了。

        所以不管这些工事的作用是不是像自己吹得那美好,这类既能给百姓找点事做,又能提升士气,安抚民心的法子李珩应该也不会拒绝。

        所以陈瞻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在根据工程量以及抛射角设计好壕沟的尺寸之后,陈瞻便带上了壕沟图纸,以及少量□□样品来到广川县衙。

        广川县衙前门可罗雀,只有一个门子守在门口,那门子说是守着,但也只是懒懒地倚在那里,见陈瞻过来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一下。

        陈瞻走上前去递上名刺:“南阳陈家士子陈瞻求见府君,有大事禀告,恳请代为通传”

        那门子动也不动仅是抬了一下眼皮:“南阳陈家,九世高门,只是不知明日城破……”

        要是在平时,那个门子绝不敢这么对陈瞻说话。

        不过现在叛军围城,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到时候管你是谁,都是一样的死,所以城内人心动荡,连一个门子都变得放肆起来。

        陈管家递出了一块碎银子,那门子不说了,随即语气变得谄媚起来:“陈公子也还是陈公子,小人这就为您通报。”

        看那门子接了银子拿了名刺屁颠颠地跑了进去,陈瞻不禁叹了一口气:“还好银钱永远能说会道,有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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