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林婉婉：……
内心极其愤慨，可她不能骂回去，她笑道：“昨日看到看到街上卖秋桃的，一时没买，等再去买时人家已卖完，实在想吃。夜晚做梦仙人托梦，说我今日穿粉衣绿裙定能吃上秋桃。原来要吃上秋桃，是要穿得像桃子，哎，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林婉婉长得珠圆玉润，说话尽是小女儿的娇憨，任谁看来她是个心大的。
跟在齐晋身后的周恒低声道：“林姑娘真是天真可爱。”
齐晋斜瞥他一眼，看他似在看个傻子。
周恒眼中齐世子，齐大少爷什么时候都拿这种眼神看人。
他道：“收收你大少爷脾气，别吓着林姑娘。”
齐晋道：“这里谁吓着，也吓不着她。”
周恒全当他是脾气上来，提起缰绳往前两步低头问林婉婉：“你们是去观江亭还是相国寺？”
林婉婉无所谓，她转头问姜意。
“你定。”姜意更是无所谓。
林婉婉起先想好的是和姜意去观江亭，现在不能因为多了两人而扫兴，她定下去观江亭。
马车哒哒向东边驶进，两个姑娘家坐在车内说笑。
姜意问道：“你觉得周恒怎么样？他家世好人也正派，我听我爹说他算不上奇才，但和一般人比优秀很多。”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周恒对她有好感，如果她对他有好感可以进一步。
姜意送她衣服想来是为了她能再漂亮些。
林婉婉为有这么个朋友高兴，但她对嫁人是无所谓。看她的父亲整日酗酒，从来不管她。母亲是什么样她早就记不清，父亲的样子让她对成亲没半点意愿。丈夫是什么？还不如多赚些钱来得实在。
这些话她自是不会对任何人说，更不会对姜意说，她笑道：“暂时还没成亲的打算。”
好友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姜意不再说，问她桂花糕的做法转移话题。
很快到了明山脚下。
天气晴朗，登高的人算不得多，但也不少。
姜意貌美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下马车后带上了帷帽，林婉婉提着食盒与她并列。齐晋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周恒则很有风度地紧跟在两个姑娘身后，他贴心地提过林婉婉手上的食盒。
四人一行人顺着山路台阶上山，公子翩翩少女娇俏，还有位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她身侧的女子长得珠圆玉润，未施粉黛，嘴角含着笑意，普通发髻只着一只步摇，脸上颜色是一等一的好，喜庆中带着娇俏，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女儿。
想必那位没露出脸的姑娘也是国色天香。
一行人引得路人驻足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齐晋健步如飞，很快抛开三人一大截，他是本场主角现在却一个人先走。跟在两个小姐身后的周恒很尴尬，伸长脖子喊：“齐晋你等等我们。”
齐晋似乎没有听见，步子迈得更大，陡峭的台阶如同平地，他哪里是来游玩，分明是来爬山。
他像只野猴子，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周恒这下更尴尬，讪讪笑到：“齐晋从小就这样。”
“无事。”姜意道，此时他们爬到了半山腰，四下无人，姜意那下帷帽露出整张脸，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泛着淡淡的光辉，不似凡间人。
离她只有一尺多远的周恒看得愣住。
林婉婉跟在姜意身边后见多了像周恒这种惊叹姜意美貌的男人，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她一个女子近距离看姜意都会愣住，更别说他一个男子。
他这种是正常的，齐晋才叫不正常，看姜意没一丝动容，抛下姜意一个人先跑，非男人所为。
他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咳咳。”林婉婉咳嗽声提醒周恒。
他回过神脸上泛上绯红，他对姜意没有男女之情，脸红是因为自己失态被人看见。
他低头轻声对林婉婉道：“姜小姐仙人之姿，吾敬之。”
君子坦荡荡无亵渎之意，举止得当是文人雅士的风范。
林婉婉对他生出好感，特别是对姜意美貌上的承认：“我也这么觉得。”她笑嘻嘻回，嘴角的梨涡甜得能盛下蜜。
娇俏可爱指的就是她这种。
周恒脸上又泛起红，这回沾上了男女之情，他抬手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尽量表现的很自然假装脸上有东西。
林婉婉一点没往那方面想，只因他本来就脸红。
摘下帷帽姜意脚步变得轻盈，带动着林婉婉和周恒走得更快，很快他们来到半山腰上的观江亭。
然亭中无一人，更不见齐晋踪影。
面对两个小姐，周恒更尴尬拘谨地站在凉亭入口处四处张望：“齐晋从小就爱瞎跑，又不知跑到哪里去。”
反观林婉婉和姜意，两人对齐晋的去处不甚在意，林婉婉安然地摆好吃食，拿出桂花酒倒上。
“婉婉桂花酒是去年酿的吗？”姜意拿起洒杯喝了一小口赞道：“很好喝。”
“前年酿的，去年酿的我藏在地窖，再过两年拿出来喝。”
林婉婉给她续上，来时只带了两只杯子，另一只她倒上酒摆手唤周恒。
“尝尝看。”
齐晋从小就皮，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他能‘隐身’于无形，任谁都找不到他。
现在估计又在角落里捣鼓什么，喊肯定是喊不回。
林婉婉唤他喝酒，他不再喊齐晋，单零零一个人也不好跟两位小姐同桌，拿起酒杯走到凉亭前侧，对着东去的江水喝了口酒。
桂花香气浓郁，入口绵扬香甜。
他不禁叹道：“好酒。”
姜意笑道：“婉婉不仅会酿酒，点心也做的好吃，还会做脂膏。我没见过她这么能干的，谁娶了她是前辈子修来的福份。”
姜意对好姐妹的夸赞毫不吝啬，有意撮合林婉婉和周恒再明显不过。
林婉婉比她小一岁，刚过十七岁生辰，是说亲的年龄。
此回接触姜意觉得周恒人不错，家世也好，两人可以进一步看看。
林婉婉知她心意，她低头笑道：“平时无事做做玩上不得台面。”转身走到姜意右侧送上小点心，全程未看周恒一眼，更无怀春女子的羞涩。
若是心细点的都能看出，她对周恒无意。偏是此时姜意和周恒都喝了些酒，醉是没醉，多少还是有些迷人。再加上眼前浩瀚的江水景色，大家都看着景色，姜意和周恒都没去揣摩林婉婉的心思。
林婉婉拿出两碟糕点，正准备坐下和姜意一起吃。轻踏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她与姜意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竟是一只被戳瞎眼晴的灰色兔子。
血渍染红了它的半个脑袋，眼眶里的眼珠外翻，未全部掉落像是被人扣出似的。然而它还没死，被人抓着耳朵四只腿不停乱弹，发出‘吱吱’的求救声。
血淋淋的近在咫尺。
林婉婉愣了愣，沿着被抓的兔耳朵往上看，抓着它的人是齐晋，他左手提兔子，右手持一根枝条，他拿枝条的姿势像是拿着一把剑，肩膀稍往上抬，胳膊往后倾。提着枝条的手臂似在使力以一种紧张的感观程现，好像随时都会发力。
不像是来游玩的游客倒像是上战场的将军，自带肃杀之气。
“啊。”姜意看见失了眼珠的兔子，吓得惊呼，身体不自主地往后倾，石凳没有靠背，后面没有支撑，她‘哎哟’声，往地上侧翻想站起结果站不稳，听得骨头响了下，整个人倒在地上，想要爬起脚踝处是钻心的疼。
她躺在地上捂住眼道：“快拿走，快拿走，快拿走。”显然被掉了一只眼晴的兔子吓得不轻。
林婉婉赶紧弯身扶她，挡住沾满血的兔子，关切问道：“怎么了是崴着脚？”说着扶她站起。
姜意脚下钻心的疼，她靠在林婉婉的肩咬牙勉强站稳，额头上已布满汗珠。
林婉婉急道：“我们现在下山找大夫。”
齐晋手上还提着兔子，未把姜意的话放在心上，见她站起身子略微往后半步。
姜意闻不得血腥味更不敢见血淋淋的东西，她提起胳膊用衣袖挡住眼晴。
她脸色苍白，身形不稳此时更像是病中美人，让人心生怜悯。
都这个时候齐晋还不扔他手上的兔子，着识让人生气。
林婉婉心里又急又疼，脱口而出：“世子你手里的兔子太吓人，能不能拿走。”
齐晋垂眼看手上的兔子，眼底闪过疑惑，抬眼再看林婉婉多了几分审视。
林婉婉心里的火，顿然往上窜，恨不得上前撕了齐晋。
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审视，是因为他眼中没有姜意。
她都怕得摔到地上崴了脚，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想她，是真的怕兔子还是假的怕。
作为姜意的未婚夫，不该是先关心她身体情况，还有他手上的兔子是真的吓到姜意，舍不得扔也该拿远些吧。
林婉婉现在心思全在姜意身上，当务之急是下山去找大夫治姜意的脚伤。
她架起姜意直接往山下去，步伐轻快，身姿轻盈，很轻松的带着姜意往前走。
看着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力气竟如此大，周恒嘴微张愣愣道：“林姑娘好体力。”
他快速整理好凉亭里的食盒紧步跟上。
姑娘家不能同男子比，走出几步后，体力弱下不似起先那般快。
跟在他们身后的周恒看在眼里，想上去帮忙又不能去，他是男子不能与姜意有肢体接触。
齐晋作为姜意的未婚夫他去背，于情于礼都可以。
周恒道：“齐晋你看林姑娘一个姑娘家架着姜小姐下山，怕是吃不消。你体力好快去背姜小姐下山。”
齐晋手里紧提着兔子，剑眉微拧道：“男女授受不亲。”
周恒道：“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背她下山算不得吧。”
齐晋不语，嘴角下弯似有几分厌烦。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是借口，他就是不愿背姜小姐，面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姜小姐他都能视之无物。
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周恒第一次怀疑好友的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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