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登
这两天的京都经历了太多事情，成王薨逝，皇帝驾崩，原本最没有希望登临帝位的靖王爷成了皇帝。姜国雄还是二品统领，但宋家已然落败，新帝即位仪式定在十月初五，却并不影响靖王行使皇帝的权利。
新皇第一次主持早朝就做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仰家世代忠烈，为国为民，仰云非虽误入歧途，但本性纯良，寻命仰云非为戍边元帅。”
仰云非的名声也恢复了。
朝中虽有异声，但皆顺从。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新皇帝的火是用自己点燃的。
下了早朝，莫麟凡就换上的便衣，带着圣旨偷偷出宫去了。他直接去了已经破败不堪的仰家，因为他知道，仰云非会在那。
仰云非跪在祠堂里，祖宗牌位早已不见，但这里是仰云非最熟悉的地方，曾经习武不努力时会主动来跪一跪，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会来跪一跪，被抄家时跪的时间最长。
祠堂早就成了仰云非静心思考的地方。
“来了就进来吧。”仰云非突然开口。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莫麟凡走了进来，对空着的牌位架子行了虚礼。
“家中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见谅。”仰云非依旧闭着眼睛，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莫麟凡也没有怪罪她的无礼
“不怎么办。”
“还没打算嫁人吗？”莫麟凡看着孑然一身的仰云非突然就想到了这里，仰云非长得好又有手段，入宫也不是不可，但是有个身手这么好的女人躺在身边，他总是有点怕。
“没遇到喜欢的。”仰云非也没有生气。
“回边关吧，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莫麟凡拿出圣旨。
仰云非接过圣旨看了一眼：“真是要恭喜你了。”
“是我要感谢你。”莫麟凡直接承认他猜到事情经过与仰云非有关。
仰云非反问：“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皇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我会做个好皇帝。”莫麟凡坚定的说。
“你会是个好皇帝。”仰云非也这样想，从她输了那盘棋之后，她就知道莫麟凡是个心怀苍生的人，就是行事瞻前顾后，
这一次要不是仰云非出手，怕是这场皇权斗争还要拖很久。
“再下一盘棋吧。”仰云非看着莫麟凡，微微一笑。
“好。”莫麟凡挥手让随从把这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沏了清茶。
一如上次，莫麟凡先手，仰云非后手。
一如上次，莫麟凡一味追求平局。
一如上次，仰云非输了。
但这次是仰云非主动认输的，因为她已经知道莫麟凡的意思了，他只想平衡，只在绝对优势面前才出击，但是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绝对优势呢。
乱世用重典，强君出顺臣。
莫麟凡赢了，但是他并不是很开心，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明日，为你办一场接风宴，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
“我什么时候去边关？”
“你想去的时候。”
“就后日吧。”
“不在京中多留几日？”
“不了。”
“好。”
仰云非接着在祠堂跪着，心中思绪万千：他到底是不是自己要的盛世贤君？
宫宴上，仰云非没有穿官服，所以在一群红绿交织的官员中格外显眼。
听说明日她就要回边关了，所以有很多人想要和仰云非打交道，但都被冷若冰霜的脸吓回去，却有一道让仰云非无法忽视的目光，仰云非看过去，确实认识，但是却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仰将军，你看这繁华景象难道就没有一丝留恋？”莫麟凡在官员不停的敬酒中喝高了。
“会皇上话，没有。”虽然还没有登基仪式，但称呼皇上还是可以的。
“仰将军，你真应该成亲，你的人生缺少太多乐趣了。”莫麟凡越说越过火。
身边的皇后赶紧圆场：“皇上醉了，大家尽兴就好，本宫送皇上回去。”
仰云非看着曾经是靖王妃的皇后，她也还是这样，没有一点变化。
皇上皇后离开后，仰云非就离开了，年年都差不多的歌舞，没什么好看的。
“仰云非，你等等我。”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仰云非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男子在仰云非面前站立“我们的小花死了。”
来自童年的思绪闯入仰云非脑海中
“莫风晓，这个小猫叫小花，你帮我养着，死了我饶不了你。”
“好，我会好好保护它的。”稚嫩的男孩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光。
这都是十六年前了吧。
“莫风晓。”仰云非轻扯嘴角，
“是我。”男子笑了，如同秋夜里的月光，静谧舒适。
莫风晓问“明日就要走了吗？”
“嗯。”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回去吧。”仰云非边说边离开，曾经无数次都这样是对莫风晓说。
莫风晓看着仰云非的背影，心里有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我只想回有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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