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入祠堂
只是眼下顾不得这些了，唐纤匆匆拉着绛琉离开了柔院。
今日太过令人震惊，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先休息吧，她还从来没有那么晚睡过，毕竟之前为了好好保养，唐纤是下了苦功夫的。
急匆匆到了栀院后，望了望四周，唐纤不禁有些头疼。
唐忆自小身体强健，唐纤却不同，她的屋内不光地上需要铺上一层厚厚的毛毯，就连纱帐都需要加一层防风，平日里更是精细，春夏季节还能出门走走，到了秋冬季，屋内的碳也得逐渐烧起，身边时时刻刻都需有人，因此姜氏拨了不少人供柔院差遣。
如今一进唐忆的屋子，四处除了基本的家用外，其他东西竟是少的可怜，就连摆在案桌上的青花瓷盆她记得还是前年父亲从江南带回来的，一想想在她自己的屋内，摆件时时替换，如今一看，同样是嫡小姐，唐忆怎么如此寒酸？
"小姐，你怎么了？屋内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绛琉看着自家小姐站在屋内半天还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禁也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没、没事。”唐纤认命般的坐在窗前的软塌上。
"小姐今日受惊了，幸好不用再去阴冷的祠堂了"绛琉走上前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双手递给唐纤，嘴里满是担心脸上挂着庆幸的神色。
噗，咳咳咳~
“这是什么茶”
唐纤喝了口这粗茶，又苦又涩的，还是冷的，才一口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绛琉连忙过来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有些不解的说道：“小姐不是喜欢这油麦茶吗？奴婢觉得难喝极了，几次叫小姐换了都不肯。”
“这”也能入口
唐纤面上依旧沉着镇定，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许是今日有些疲惫了，你去换口热茶来。”
“是，奴婢这就去。”绛琉连忙快步地走出门。
阳春三月，正值温暖的季节，许是院子里头排排的栀子花开了，随着夜风吹向了屋内，栀子花在夜晚的笼罩下，多了一层白日里观察不到的洁白之美。
唐纤有些愣神，许久自己身边没有那么冷清了，这丫头丫鬟那么少吗？竟然需要贴身侍女去端茶，难不成还有人敢克扣堂堂相府嫡小姐？
唐纤眼神一冷，还是那些丫鬟婆子敢公然不服侍主子，都跑去偷懒了。
她悄悄握紧拳头，不动神色的站了起来，假装不经意的闲逛观察着屋子内外。
她记得，娘亲曾经赏了不少首饰珍玩给她们姐妹俩，如今也只看见寥寥数件，唐纤眼神越发冰冷。
绛琉端着小厨房刚煮好的热茶走了进来。
“绛琉，我记得娘亲不是给过一件宫里赏赐的镂空雕花银香球吗，去哪了？”
唐纤拿起热茶，小口小口的喝着，面上不喜于色，说的话却有些令绛琉感到有些压迫。
小姐何时有那么强的气场了，绛琉内心嘀咕着，难得正经行了个礼回答道：
"回小姐的话，那个香球，您不是嫌占位置送给了翠竹吗？我当时死命拦着您还不在意，就被那个小贱人堂而皇之的拿走了。"
想到此事，绛琉内心不满极了，自己身为二小姐的贴身侍女都管不住院子里的那些个小妖精。
真是我的好妹妹，既然她那么无能，就让她替她讨回来罢。唐纤有些无奈，摊上这么个妹妹，真是
难怪主子回来了，院中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好大的胆子。那个香球乃御赐，一个丫鬟也敢说拿就拿，也不看看她受不受的起！
“你明日先找人暗中看着翠竹，不许声张。”
既然她敢，就要付出代价，她自然不像自己那个蠢妹妹，要闹得人尽皆知。
“小姐终于要处罚那个小妖精了，你可不知，她之前还口出狂言，说要勾搭公子呢！”
绛琉对于翠竹那丫头不满到了极点，主子家的公子哥儿也是她能肖想的。
唐纤听到此话，不由得冷笑一声，她哥哥是什么人物，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夜已深
唐纤匆匆沐浴，便极其不适应的将就睡下了，本以为一夜无眠，谁想不过一刻钟唐纤便睡熟了。
次日一早，唐纤第一次感受到了神清气爽，是那种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全身一清再无以前一觉醒来的疲惫感。
待她迷迷糊糊还未睁开双眼，便隐隐约约看见一人坐在她床前，阴影遮挡着外头洒落进来的阳光，唐纤不得不睁开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那个不省心的妹妹。
“唐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许随意动我的发饰和衣裳！”
唐纤一睁眼便看见‘自己’脸上不正常的红色，以及头上歪着的簪子，她简直要气炸了，立马惊醒。
唐忆有些讪讪一笑，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试试手罢了，谁知道那么难。
不过这一路走来，倒是也没人觉得惊奇，毕竟大小姐对于自身打扮向来有一套。更何况众人觉得这没什么不正常的。
绿柳表示虽小姐今日有些怪异，但装扮出来却别有一番风韵，红红的脸蛋使原本惨白病弱的脸庞增添了些许生机，歪着的发簪更显得身姿轻盈，仿佛那摇摇欲坠的仙子般动人。
“对了，我的脑袋不是还没好吗？你为何没有上药”
唐纤此刻睡意全无，三两下便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穿着唐忆之前的衣服拉着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将唐忆身上的衣物剥了下来，重新选了件岚媛青绿水雾裙，又唤人重新上了药，梳好了妆发，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收敛着脾气的唐忆早已满脸的不耐烦，脸色臭臭的任由唐纤摆布。她内心在想，若不是自己觉得愧疚，才不会和这个作精在一起。
唐纤自然看出了，只是如今角色相反，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用唐忆这副身子向爹娘撒娇吧，一想到昨日的情景，唐纤便浑身一震。
“好了，你出去吧，我再这梳妆会，你去回忆一下我们何时出的问题。”唐纤一边赶人一边叮嘱。
被毫不留情刚出门的唐忆，悠闲悠闲的乱逛着院子，许是作精姐姐平日里太过令人厌烦，她最少来的便是柔院，她还未曾好好留神过这里的风景。
院如其名，到处都显得柔软娇艳，有一小小鱼塘，一旁还有一柳树半歪不歪的垂下柳枝，
除此之外，还有遍布的名贵花朵，各个打理的井井有条，姜氏疼爱，唐纤也出了名的爱花之人，自然有什么名贵的都往这送。
一对比，栀院倒是萧条了许多，只有一堆的栀子花，唐忆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也不是爱花之人，想到这里唐忆又淡然了。
随后便气势昂昂的去了祠堂，她思来想去，昨日最古怪的便是祠堂了，得去找找线索才是。
换了个身体，才没走多久，唐忆便觉得体力不支了，这坏丫头之前是多娇弱啊，这才刚到祠堂门口，唐忆便觉得阵阵难受的很，头晕目眩的，她不稳的晃了晃身子，紧跟在旁边的绿柳连忙同绿枝左右搀扶着。
“小姐，您就别到处乱跑了，好好养伤吧！您平日里不是最犯懒吗，今日有伤在身还走那么远”绿柳忍不住絮絮叨叨着。
平日里小姐最是娇软无比，一步路也不肯走，今日倒是奇了，走了那么远的路程。
其实也不算远，只不过唐纤自小便身子骨弱，姜氏怜惜她，无论到哪都是轿子抬着，今日着实走太久了，身体自然而然撑不住。
“这什么破身子，如此不堪一击。”唐忆不顾形象的插着腰，若无旁人的随意擦着脸上的汗水。
"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绿枝有些担心。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们不用跟来了，在外面候着便好。”唐忆神情不耐地摆了摆手，独自走了进去。
“是。”绿柳等人只能无奈的止步于门外，毕竟大小姐向来自己有自己的主意。
一众人站在门口
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除了严肃、古朴，唐忆觉得没什么变化，她慢慢走到牌位面前，心中思考着昨日的奇怪之处。
玉佩！
她眼前一亮，一只手抚摸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思考，不停地走来走去。
昨日要说有何不同，大概就只有放在正中心的那枚平平无奇的玉佩了。
她记得她好像是拿在手上了，只是为何醒来后就不见了踪影。
唐忆突然一阵胆颤，不会真的是列祖列宗显灵来教训她这个不肖子孙了吧！
她连忙搓了搓两臂的鸡皮疙瘩，如果绿柳在这看见了，必然大吃一惊，这般不顾形象的小姐真的存在吗？
随后她吞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打算找寻一番。
突然
外面传来起起伏伏的声响
“拜见夫人”
唐忆隐约听见，下意识心里大喊不妙，拿起一旁已经插进去的香烟，重新拔出装模作样地站在蒲团面前鞠躬。
果然，下一秒，祠堂门便被打开。
唐忆换回弱不禁风的表情，看着进来的人。只是这是唐忆自以为是的表情，而姜氏看见的却是女儿脸上挂着的汗珠以及略显苍白的小脸，还有些僵硬的表情。
“纤儿，你伤口未愈，怎么还到祠堂来，快些回去休息才是。”
看见女儿虚弱的样子，姜氏一脸疼惜，她今日早早出门去国安寺祈福，一回来便赶去柔院，听闻人去了祠堂这才匆匆赶来。
“多谢娘亲关怀，女儿没事，只是这心里总是砰砰跳，总有些不好的兆头，便特地来跪拜祖宗们。”
唐忆淡定地将香烟又重新插回香灰缸中，一脸伤感的说道，随即还拿出在腰间的帕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惹得姜氏又是一脸心疼。摸了摸唐忆的头，慈祥的说道：
“纤儿不必担心，等过几日我便好好教导你的妹妹，不能让她在这样下去了。”
唐忆这厢还在心里编排唐纤，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反应能力。
来之前，她特地和她交代了，若是娘亲看见了她在祠堂，就刚刚那么回答，保准没错……
回过神来的唐忆，听见自家娘亲的这一番话，唐忆瞬间感觉不好了，若是当时不那么冲动，哪里会有今日这样的闹剧。
她面露懊悔，一副大事不好的神情，险些把还在说话的姜氏吓到
“怎么了，纤儿，可是身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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