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番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6）

就这样，随着十七的死，神君对有人栽赃大殿下一事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但依旧将大殿下禁足三十年。
  事后我向大殿下询问如果暴露的不是十七又是什么样的局面，大殿下说，每一条可能会让我们暴露进天道视角的命令里，他都制定好了如若失败暴露，参与之人对应死法。
  我好奇追问，我的死法是什么。
  “万剑穿心死在押送路途之上。”
  大殿下说我是几人里最不该被活捉的，论修为我是一名尊者，论能力我与十二不分伯仲。
  末了他让我多准备准备，大决战的日子快要来了。
  ……
  我偷偷向十二问及那个小姑娘该怎么办，倾注那么多资源精力才诞生出的一个人，总不能就这么生下来不管了吧。
  十二说还好我是跟他抱怨没去问大殿下，他说大殿下好像很讨厌别人过问顾璃嫣的事情，上次生死门的掌门人过来问了几句惹得大殿下大发雷霆，阴阳怪气怼了好几句才罢休。
  ……
  九重天人心惶惶，眼明人都瞧得出来，十七一事影响了不少世家对大殿下的态度。
  神君陛下相信不意味着所有人信。
  他们想在大殿下禁闭的三十年里将大殿下彻底打入深渊。
  一次修炼结束后，我看见十二少见的慌乱，失了章法，被大殿下问及时请求大殿下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一问才知在我闭关之际，二殿下暗中搜罗无数大殿下意图谋反的罪证，现在外头的世家皆在声讨大殿下，势要大殿下以死谢罪。
  十二还说，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神君陛下的动摇只是时间问题。
  纵容大殿下是神君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也无济于事。
  大殿下沉默一瞬，说时间不够，我们需要考虑去将军，而不是自保，既然九重天的念卿殿下已经成为阻碍，那不如顺水推舟舍弃，借神君之便前往天道之上。
  这命令是极为古怪的。
  大殿下单独嘱咐十二几句后，告诉我我要在玄历十万零一十二年到来之前全力修炼，待到玄历十万零一十二年到来时他会佯攻九重天，我要借此机会前往天道之上。
  说完，大殿下交给我两枚丹药和两个法器。
  “到了天道之上记着，杀死你能看见的所有。如若不敌，服下丹药启动法器，我会让十二辅助你触发天道因果重启。另外，保护好你的项链，它会是复活石榴的关键。”
  ……
  我心无旁骛地修炼数百年，直至玄历十万年，十二叫起我，说可以准备了。
  大殿下公然抗令闯入神殿将受刑的血神女劫走，我们赶在被封锁前离开。
  陨灵陵集结后，大殿下交给其他人丹药，说，我们皆是不受天道庇佑的生灵，万一天道重塑，务必保护好自己。
  我前往永恒之塔上，十六十八领命辅佐我。
  分发完毕任务，大殿下只身杀入九重天。
  站在永恒之塔上我看得清楚，九重天结界大开，一众神脉结成浩浩荡荡大军，为首的神君痛心地喝止高台之下的孤独的的身影。
  大殿下亮起斩无剑，径直刺向神君，他说：“抱歉父君，这条路我无法回头。”
  为了计划可以进行，这幅不那么温馨的父慈子孝的绘卷，荡然无存。
  是啊，大殿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以为目的舍弃一切，旁人的命，我们的命，自己的命。
  等到神君陛下将斩碎于剑下，我告诉十六十八准备进行命令，话语尚未出口，那个被大殿下创造的小姑娘唰地从漆黑的大门里窜出来。
  两百年未见，她竟然已是一名尊者。
  抬手便是地动山摇，倾天的杀意与满目血色相融，只一息，就叫天地崩塌。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快到我只来得及吃下丹药，世界就迎来因果重塑。
  ……
  我好像在一片混沌中漫无目的地漂流，很久很久很久。
  等大殿下将我们从迷蒙中结束已是今世。
  还是少年模样的大殿下披着一件披风，脸色惨白，威严仍在。他不紧不慢地为我们阐明现状，说起那个小姑娘强行融合两个‘道’的力量，惹得天道紊乱崩溃，强行进行因果重塑。
  因为不是生灵耗尽命数无以为继产生的因果重塑，所以上一世很奇怪，我们这些反叛者无法入世。
  十二询问大殿下往后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篡夺天道、毁灭天下，然后再创造出一个我们可以容身的世界。”
  时至今日，我都记得大殿下说起这一句话时的神情，充斥着坚毅的无所畏惧跨越过春秋岁月，狂妄大胆到一切理所当然。
  “将我们恨的埋葬在今世。”
  被排挤到天道之外的生灵举起叛旗，势要粉碎桎梏天下的天道命数。
  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话，看看十二，几乎要振臂高呼。
  等大殿下将其他人的任务安排，他约我坐下详谈。
  大殿下说这一局重新洗牌，有些事情或许只有我这个穿越者可以做到，比如成为他的底牌。
  我是惊才绝艳的司琴媞舞，拥有突破人的桎梏、修成半神的可能。
  对大殿下的话我提出反驳，从第一世的表现来看，那个小姑娘或许更加适合成为一张绝杀的王牌。
  扪心自问，两百年成为一名尊者，我做不到。天下……也没人可以做得到。
  “有关她的前路皆在正轨，如无不得已我不会更改。”大殿下说着我不能理解的话：“她最后的结局该是杀死这一局的胜者，登顶至尊。”
  “您是要……？”
  “送她成王。”
  很难形容听见时的心情，惊讶之余又觉得不合乎常理，但转念一想这是大殿下。
  我接下这份任务，就此开始漫长的闭关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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