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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章 坑一把谢云容


  这一男一女正是谢家五房的大小姐谢蓁与大难不死的谢君宇。
  谢君宇苍白脸上带着阴桀。
  在车内夜明珠的照射下,他的脸更显森然,“他做梦!哥哥的意思是,这几日,我看见顾太师的儿子顾非墨时常来酒楼里,这人又爱管闲事,被他发现端倪可不妙。
  而那药店虽然往青州送药是打着谢枫的旗号,但名气没有酒楼大,打击的话影响不大!”
  谢蓁的脸上顿时不悦,“哥哥自从受伤后,做起事来怎么畏手畏脚的?”
  谢君宇冷笑一声,“妹妹不懂,打击人,就要狠狠的一次打死,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以防对方卷土重来反咬一口,咱们岂不是吃亏了?”
  谢蓁凝思想了想,“那依哥哥的意思……”
  “他们家不是要办新宅子落成酒宴吗?从那上面想办法。”谢君宇的冷眸一闪,一抹得意之色溢于唇角。
  ……
  醉仙楼的尊字号客房里。
  吟霜吩咐着小仆送来了热水,也没问什么,往浴桶里倒热水后带着小仆掩了门就出去了。
  云曦见段奕虚弱的样子有些犯难,要不要帮忙?要不要帮忙?
  等她纠结了半天走到屏风后看段奕时,段奕已经解完了衣,自己走进了浴盆。
  云曦无奈的摇摇头,这男人,就这么见外,不让她帮忙?
  “再不出去,便将你摁进浴盆里。”段奕见她不走,沉声说道。
  “说得像有人愿意帮你一样。”云曦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屏风。
  外间,青裳将厨房里备好的饭菜一一送进屋内,又将一壶酒放在桌上,然后狡黠的一笑,悄身退出。
  云曦:“……”古里古怪。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曦回头。
  已经沐浴好的段奕,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她往段奕的身上看去,那身玉白色云纹春衫的确很配他,衫如玉,容颜如玉,翩翩一位佳公子。
  段奕看着桌上一盘盘菜肴,微微一怔。
  这些——
  全是他在梁国北地时,他吃过的菜品。
  几年过去了,她居然还记得!
  “虽是酒楼大师傅们做的,但是,没有外传,今天是第一次奉上,看看味道怎么样?”云曦微微一笑。
  女子的眸间闪着热切企盼的目光,一如当年她做了某件事看着他,讨好的求他表扬。
  他伸手抚向她的脸颊,目光沉沉说道,“不会等太久,不会——”
  云曦眨眨眼,“等什么?”
  段奕浅浅含笑,“吃饭吧。”
  谁知几杯酒饮下后,云曦就开始头沉脚轻起来。
  她绕过桌子,伸手将段奕的衣衫拽起,又抱住了他的头。
  他伸手推推她的头推不动。
  这才觉得她不对劲,他含糊地喊着她,“谢云曦!”
  云曦没理他,猛地将他推倒在地板上,扑了过去……
  屋子外面,三个丫头的头一个挨着一个紧贴着门,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待听到“扑通”一声响时,三人同时惊了一跳,然后一齐离开屋子,连外间的门也关了。
  虽然这间房的位置在最里面,但三人还是站在外间的门口守着。
  青裳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说帮主子将曦小姐这颗生米煮了就一定会煮了。”
  “不见得会。”吟霜木着脸道。
  “你怎么总是唱反调?”青裳有些不满。
  “你们俩别吵了,不如,赌一赌怎么样?”青衣好久没有进赌坊了,手痒,她从荷包内摸出两粒骰子放在地上,开始执起点数来。
  吟霜往地板上一坐,“啪”,拍出一锭银子来,眼神往二人的脸上扫了一下,“赌十两!他们俩什么也不会发生。”
  “不可能!我赌二十两,他们两个你压我来我压你,双压!”青衣的眉梢一扬。
  “三十两吧,曦小姐威武,主子的药里被我放了点软筋散,他打不过曦小姐!任由她吃!”
  青裳得意的说道。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怎么赌起钱来了?”夏玉言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
  三人吓得跳起来,各自抓起银两一脸谨慎的站在门口看着夏玉言。
  “夫……夫人,小姐已经睡着了。”青衣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然后眼神恶狠狠的朝吟霜扫去,用口型说道,“是不是你将夫人叫来的?”
  吟霜一脸无辜,“不是!”
  “你们几个眉来眼去做什么呢?快开门,我找小姐说件事。”
  “小姐真的睡了。”青裳讪讪的笑道。
  “不可能。”夏玉言的眼睛在几个丫头的脸上转了几圈,“刚才厨房里还说做了一桌的酒菜送到她的房里了,这才半个时辰呢,她就睡了?”
  夏玉言不理会几个丫头,伸手推开门了。
  三人顿时吓得咬着唇,心中默默念着,王爷您好自多福吧。
  进了屋后,三人却又没有发现段奕,这是……走了?青裳与青衣的心中一凉,白期待了。
  里间屋里,桌案上摆着七八个盘子,菜并没有动多少,酒杯翻倒在地。
  云曦正睡在床上,头发散乱,脸颊微微泛红,两眼迷蒙,一身酒气。
  见夏玉言走到床榻前,她低低喊了一声,“娘,我困着呢。”
  夏玉言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一脸惊色,“你发烧了?”
  云曦拿开夏玉言的手努力的撩起眼皮说道,“哪有?女儿睡不着觉便喝了点儿酒。这是醉洒呢,不是发烧。”
  夏玉言往桌上看了一眼,可不,一只酒壶正倒在桌上。
  她眉尖一拧,沉下脸来说道,“看看你,喝这么点儿酒就醉了,这在家里还好,要是在外面……在外面绝对不可以喝酒!”
  云曦的心中正火烧得难奈,便伸手推开夏玉言说道,“不会,娘娘,女儿真的困了。”
  “我去倒点醒酒汤来吧。”夏玉言道。
  “已经……喝过了,娘别吵我了,想睡。”云曦不停地朝夏玉言挥手。
  “那……那你睡吧。”夏玉言给她掖了掖被子,对门口站着的三个一脸紧张的丫头说道,“快将桌子收拾一下,让小姐早点歇着。”
  “是,夫人。”
  夏玉言前脚一走,三个丫头飞快的跑出了屋子。
  哪里时间收拾桌子?明天再说,春宵一刻值万金。
  王爷在屋里呢!
  三人又守在楼道口,心中均是长长吁了一口气。
  吓死了!
  王爷的英明形象差点毁于一旦。
  里间的屋子里。
  段奕从房梁上跃下,他取了布巾蘸湿了给云曦擦脸。
  云曦正迷糊时,陡然一惊,睁开眼看向他,身子一颤说道,“好冷!”
  “将你冷醒!”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居然大胆地往他的药里加药了,当他闻不出来?
  将云曦的衣衫整理好后,段奕这才走到门边朝外喊道,“青衣,青裳,两人蹲马步到天亮,吟霜看着她们两个!不许偷懒!”
  青衣与青裳一脸的悲哀。
  吟霜的眉梢一扬,伸手向二人一摊,用口型说道,“愿赌服输,快给钱!本姑娘今天小发一笔!”
  青裳怒目:“!”
  青衣咬牙:“!”
  二人心中不停的腹诽着,王爷一定不是她们家的!这不是拆她们的台吗?
  段奕从云曦的衣柜中翻找了一下,发现还有几套男子的衣衫,随手挑了一套穿上了。
  他又走到镜前看看自己的脸,果然,嘴唇被她咬破了。
  而且破口还挺大。
  他看着床上睡得迷糊的云曦无奈地摇摇头。
  段奕从衣柜的一侧取出他来时穿的斗篷穿上,用黑布遮了面,快步出了酒楼。
  酒楼下早已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
  化妆与老头的青一见他走来,有些讶然。
  “主子,这就……回府?”没来多久呢。
  段奕想起云曦的模样,无奈一叹,说道,“回府吧,去看看太后。”
  “是!”青一很失望,只得马上挑帘让他坐进去。
  然后,他又小声音的说道,“主子,酒楼左侧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那里面的人注视着酒楼很久了。”
  段奕眸色一寒,沉声说道,“是发现了本王,来监视的?”
  “不像是。”青一说道,“属下在那马车的车窗帘子挑起时,从酒楼里射来的灯笼光里看到是个女子坐在里面,她一直看着的是酒楼。
  没看属下的马车这里。而且,从她与车内另一人说话的口型看,一直再说谢枫的名字,没提过主子的名字。”
  “谢枫?”段奕微微蹙起眉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去跟曦小姐身边的朱雀说一声,让他留意那辆马车。现在就去!”
  “是,主子!”
  次日,云曦醒来发现屋中没有段奕,而且,衣柜中又少了两套他的衣衫。
  她无奈一叹,匆匆来,匆匆走?
  ……
  朱雀得了青一的提醒,见云曦出了房间,便马上朝她走来,“小主,昨晚上有一辆马车一直停在酒楼旁的小巷子里,而且,二人口里一直在说着枫公子的名字。”
  “知道是什么人吗?”云曦的眸色一冷,赫然看向他。
  “不清楚,车上的一男一女两个人都会武,属下去追时,跟丢了。逮住那车夫问情况,谁知二人只是租用车夫的马车。而且,奕王爷的随从青一也看见了。”
  会武的人,监视谢枫?
  云曦的眼神一眯,“知道了,谢枫的武功在你之上,同段奕不相上下,一般人可是伤不了他,怕就怕有人暗中下毒手。”
  “小主,咱们得提醒枫公子留意身边人。”朱雀道。
  “光留意身边人还不行,他出门办差接触的人多,得时时注意找他的人。”云曦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暗中跟着谢枫,他身边只有一个在衙门里打杂的小仆,而那小仆的身手平平。帮不了什么忙。”
  “可是小主你身边呢?”朱雀不放心的说道。
  “青龙不是从晋王府里回来了?还有白虎玄武二人啊,不会有事的。以前在谢府时要你们时时跟着我,是因为谢府的人一个个不安好心。
  而那些人现在都不存在了,我又不住那儿,你还担心什么?我现在反而是担心谢枫。他现在树大招风呢,想对他不利的人一定不少。”
  朱雀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
  夏玉言起了个大早,来找云曦商议着买多少仆人。
  “昨天想找你说这件事,你却喝了酒一直喊困,娘便没打搅你。”夏玉言埋怨的说道。
  云曦的脸上讪讪的,心中直道好险,给夏玉言看见可就麻烦了。
  她笑了笑说道,“下次不会喝那么多了。”然后又问她,“娘想买多少仆人?”
  “怎么着看,二十人不能少吧。”
  “娘,您看着办吧。女儿没意见。”
  虽然放手让夏玉言去选仆,但当仆人买回来时,她还是一一过了目。
  五个小厮,五个婆子,十个丫头。
  她与夏玉言还有谢枫原本都各自有仆人,这几人买来,也只是放在宅子里各处打杂。
  云曦与夏玉言坐在夏宅装饰一新的正厅里。
  她看着牙婆带来的二十人说道,“我们是新宅子,规矩也是新的,你们以前在哪儿当过差,做过什么,都是过去式,不能带到这里来,有偷懒有不忠心,本小姐绝对不手软!只要你们好好干,月钱银子不会少。”
  二十人齐齐应声答应了。
  管家人选,云曦让白虎与玄武二人来担,一正一副,一个管事,一个管财。
  二人当即跳起来,“小主,怎么让我们哥俩当管家?那可是没用的老头子们干的差事!”
  二人一向散漫惯了,听说要管家死活不干!
  云曦好笑,“难道要我亲自来当家?”她的眼珠转了转说道,“如果你们干得好,我会跟阁主说,你们比朱雀强。”
  “那还差不多。只要将朱雀比下去,干什么都行!”两人眸色一亮欣喜说道。
  管家管账当然要挑最信任的人。后院管事她让桂婶管着,让青衣协助。
  二十个仆人分在宅子各处,虽然如此,她却让夏玉言的几个旧仆暗中看着。
  人心隔着肚皮,新人不得不防。
  ……
  顾非墨昨晚回府时,被顾太师与顾夫人数落了一遍。
  责骂他同时与几十个女人来往,品行不端。
  顾非墨恨得咬牙。
  段奕放在曦曦身边的几个丫头着实可恨,竟然唆使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来到他家的门口吵嚷。
  他正在使计哄赶时,正好被他父亲逮个正着。
  “今天乖乖呆在家里好好的反醒,写十遍先帝的《警示语录》!”太师朝他狠狠地瞪眼吹胡子。
  先帝的《警示语录》一篇文是五千字,十遍便是五万!
  顾非墨心中直翻白眼,傻子才会写。
  但他不敢当面顶嘴,口里连连答应着。
  但是,等老太师离开后,他马上又买通了府里的仆人围着太师夫人,然后悄悄的来到后院马厩处牵马。
  马厩中,他又新买进了一匹“一点墨”良种马,打算找云曦带她出城去踏青郊游。
  他牵了马刚刚出院门,便听到有人在打听十五年前洪管事收养一个孩子的事情。
  打听谢枫?
  他微微拧眉,谢枫最是忌讳别人问起他的身世,这又是谁在打听?
  一个其貌不扬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问着顾府的仆人关于当年洪管事养子的事。
  虽然这男子打扮得像个仆人,但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有神。
  他依稀记得谢枫跟他说过。
  谢枫是被家中人抛弃的,而且一直有人要杀他。
  顾非墨并不害怕这人能打听出什么来。
  因为,当年洪管事病逝之后,有大部分的人已被他与谢枫除去了。
  没除去的也是不久后老死了。
  但是,十五年后再有人出来打听这件事,就值得人怀疑。
  那人发现问顾府的仆人问不出什么后,转身便要走。
  顾非墨等自己府里的仆人走后,悄悄的尾随了那男子,然后伸手飞快地勾住他的脖子,拖进了一个小巷中。
  他双手钳着男子的脖子,两眼似剑盯着对方冷声低喝地问道,“谁叫你来打听洪管事的养子的?”
  “公子爷,小人是洪管事的兄弟,因为快到清明了,家族里要给先祖上坟,想着我大哥早年收养过一个儿子,虽不是同姓,但收养他一场,是不是理应给先祖上坟进香?”
  这人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转着。
  顾非墨薄唇一勾冷笑说道,“洪管事是你哥哥?可他是川州人说的是川州口音,你却是锦州口音,这一南一北隔着近千里路呢,如何是你哥哥?”
  “公子爷你有所不知,小人自小离了川州,一直在锦州生活,才会口音不一样。”
  噗!
  顾非墨忽然抬脚将那人踢倒,呵呵冷笑一声。
  “你小子敢在小爷的面前撒谎?小爷我第一次说的就是骗你的,洪管事是京城人,一辈子也没有出京城。
  你说的什么锦州川州都是骗你的!果然一骗就露马脚,说,为什么打听洪管事?不说实话,小爷我今天要卸你一根胳膊!”
  地上的人见谎话已被识穿,忽然眸色一冷伸脚朝顾非墨一勾,企图将他勾倒。
  “算计爷?你小子活多了是吗?找死!”顾非墨的身子轻轻一跃,躲开那人的腿,然后抽出腰间软剑,软剑哧溜溜一声脆响,直刺那人的肩头。
  噗嗤!
  长剑入肉刺了个对穿,那人疼得“嗷唔”了一声倒在地上,肩头喷出血来。
  男子不停的哼哼着求饶,“饶命,饶……命啊……”
  顾非墨抽了软剑将他踩在脚下,眉梢一扬恶狠狠的说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不然的话——”
  他提着软剑朝那人裤裆处笔划过去。
  “我……我说,你别别别……别动手。”男子吓得脸发白浑身发起抖来。
  顾非墨的唇角勾了勾,冷嗤一声,“早知如此何必跟爷斗?说吧,是谁?”
  那人说道,“是……谢五老爷家的公子,谢君宇。”
  谢家五房的人?谢五老爷的公子?
  顾非墨的眼睛眯了眯。
  谢家五房的人为什么要打听谢枫?
  但是,遮着掩着就八成是有问题。
  “你可以滚了!”顾非墨道,“不过——”
  他忽然提剑一挥,只见雪亮的剑光一闪,那男子的一只耳朵被他的剑给削了下来。
  “啊——我的耳朵啊——”男子疼得鬼哭狼嚎。
  顾非墨提剑在他的衣衫上拭干净了血渍,双目一寒,低喝着说道,“记得回去后不要跟人说你见到了小爷我,听见没有?否则的话,小爷我会抖抖长剑刺你的下面,明白吗?”
  “明……明白。不敢乱说的。”这人心中腹诽着,不过是打听一个人,还被人削掉了耳朵,真是倒霉啊。
  “明白就滚!”顾非墨将这人一脚踢飞了。
  ……
  很快,顾非墨骑马到了醉仙楼,想将这件事情说与云曦听。
  醉仙楼的前面依旧坐着生得如弥勒一样一身福相,但两眼凶狠如阎罗的福大掌柜,后院依旧坐着夏夫人与一众丫头婆子。
  顾非墨望天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曦曦才能住到夏宅去?
  那儿院墙不高,而且又长,可以随处随时爬墙,好好都美好。
  他打马绕道来到云曦的房间下面,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根长绳子,又将绳子一端系了个勾子。
  然后,他瞅准了位置后将带勾的绳子甩上云曦房间的窗户。
  他拽了拽绳子,感觉到牢固后,这才抓了绳子借着墙壁的外力往上爬。
  酒楼的下面,坐在马车里的段奕一指爬墙的顾非墨对赶车位上的青一说道,“等顾非墨爬到二楼的时候,你就开始射屋顶上的那个黑物事。”
  青一拉好了弓箭瞄向顾非墨的头顶上方,随口说道,“主子,那是什么东西?射下来有用吗?”
  “有用,那是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青一惊得睁大双眼:“主子怎么知道那里有个马蜂窝的?”
  “没什么奇怪的,因为那是本王一早放上去的!”
  青一:“……”
  “本王怎么能坐视不管任由别的男子爬曦小姐的窗子?”段奕阴沉着脸说道。
  青一:“……”
  顾非墨爬了一半,发现有一只什么东西忽然间从头顶上落下来。
  黑硕硕好大一个,他大吃一惊,忙腾出一只手抽箭去劈。
  哪知劈开更坏事,只听“嗡”的一声,一大群蜜蜂朝他飞来。
  他只得扔了手里的绳子哧溜着跳下来拔腿就逃。
  正在屋里的云曦听到声响忙推开窗来看,正看到护着头没命逃跑的顾非墨,身后跟着一团嗡嗡的蜜蜂。
  云曦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谢枫在衙门里当着差不在前堂,福生看见一身黑斗篷的段奕走进来,忙恭敬的迎进了酒楼。
  云曦正在关窗子。
  这时,她听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青衣,说过不要来吵我。”
  来人未说话,她正要转身,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云曦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来了正好,给你煎好了药,快放开我,我好将药端来。”这个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云曦无语地撇了撇唇。
  “好。”头顶上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手松开来,云曦转身看向他。
  见他依旧是穿着昨天那件黑斗篷,但脸上却用布蒙着。
  “在我屋里你还蒙着脸做什么?”云曦挑眉,然后伸手揭开他脸上的黑布,顿时怔住了,她眨眨眼,“你嘴唇上……这是怎么回事?”
  段奕俯身看着她,揶揄地说道,“你不记得了?”
  云曦摇摇头,“昨天见你还好好的呢,这是……”
  昨天晚上她好像又冲动来着,只是记忆太模糊了。
  “被你咬的。”段奕轻哼了一声,退下外面罩着的黑斗篷扔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回头斜斜看了她一眼说道。
  云曦迅即呆住,“我……有吗?”
  “难道?本王还能容许别的女人来咬?或者是,你愿意本王被别人咬?嗯?”段奕走到她面前揶揄轻笑着,目光一直望进她的眼里。
  “段奕你敢!”云曦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衫恶狠狠地说道,“哪个女人敢染指你或是你敢染指哪个女人,我便将她踩在脚下狠狠的折腾!”
  段奕越发笑得乐不可支。
  她踮起脚尖仔细看向他的唇,心中有些后悔,她昨天用了多大的力?
  “不就是被咬了一口吗?”段奕浅笑道,“上回被你咬过更多的地方,我都没介意呢!你介怀什么呢?”
  云曦:“……”
  拜托,能不提那天的事吗?她的一世英名啊——
  她讪讪的端来药碗,“喝药吧。”
  段奕端着药碗,张了张口,看着黑褐色的药汁皱起眉来。
  云曦抬头看向他,见他张口都困难,更是愧疚不已,“我来喂你。”
  “好。”他眉眼含笑,并未觉得这一勺一勺的喝起来比大碗一气将药喝下更是涩苦。
  喂着他喝药,云曦想起了刚才顾非墨没命逃走的事。
  她随口说道,“顾非墨怎么会被马蜂窝砸到了?我记得酒楼装饰的时候那屋顶上根本没有马蜂窝啊。这才多久日子?就长了一个筛子般大小的马蜂窝?”
  “是我叫人一大早放上去的,只等顾非墨来。”段奕说得云淡风轻。
  云曦瞬即呆住:“……”
  “若他再敢爬你的窗,本王便在上面放一排刀子,一箭射下来,可以将他刺成一个筛子。”
  云曦:“……”
  喝了药,段奕又问她,“夏夫人定于哪天办迁新居酒宴?”
  “初六。”
  “那么……我初七回青州。”他道,又往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微微皱眉,“穿得这么素,难看!”
  云曦也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衣衫面料只是普通的锦缎,没有装饰物,但不置于难看吧?
  “哪里难看了?”
  “就是难看了!”段奕瞥去一眼,不像未来王妃的样子。
  段奕起身披好斗篷,又用布巾遮住了脸,拉着她的手便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带你出去买东西。”
  云曦挑眉,“我现在有钱,自己会买。”
  “那是你自己的,现在是我买给你!”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伸手抚向她的脸颊,低沉着声音说道,“婉婉曾经说过,长大了希望有个男子一生一世宠着她一人。”
  云曦一时怔住,抬头看向他。
  小时候她说了许多话,有很多都早已不记得了,他居然记着?
  担心身份暴露而穿着斗篷蒙着面的他,只露出一双狭长含笑的眸子,正沉沉看着她。
  “现在,我宠着你。”他道。
  ……
  段奕不容她拒绝拉着她的手出了酒楼。
  两人坐进马车后,段奕对赶车的青一道,“青一,先去翠云坊。”
  “去首饰店?”云曦问他。
  段奕伸手抚向她的头发说道,“给你买几套首饰!”
  “可我不爱戴那些。”
  她已经很久没有戴各式珠钗了。
  谢枫给她买的一套一万两的都没有戴,也是一直搁在箱子里。
  平时,也只在发髻上简单的插上一只玉簪。
  段奕微笑道,“从现在开始要学会戴,以后就得天天同珠钗打交道了,得习惯起来。”
  云曦:“……”
  马车到了翠云坊,段奕带着她直奔贵重饰品的雅间。
  伙计见二人虽然气质不俗,但衣饰普通,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二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有两个女子正在挑首饰,站立一旁的伙计与掌柜脸上有些不耐烦。
  显然,两个女子的生意还没有做成。
  其中一人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脸上罩着面纱,墨发半束半垂,清丽雅致。
  另一个绿衣女子,云曦没见过,看穿着也是个高门小姐。
  云曦起初没怎么留意这二人。
  但见其中一人总是一直朝自己的身上看,便迎上她的目光仔细打量起她来。
  那女子在云曦看过去时,却又马上将目光挪开了。
  云曦认出了蒙面女子,她微微挑眉,谢云容?
  然后,她心中冷嗤一声。
  安氏被她一把火烧成了灰,两个哥哥被砍了头,如今没人管束她了,亲人一死就出来逛街。
  而且,还是在哥哥与母亲没死几日的情况下。
  可见,安氏生的几个子女同安氏一样,都是冷血无情。
  谢云容看了一眼云曦,又看了一眼与云曦一同进来的男子,遮着的面纱后面,满是鄙夷的笑。
  她心中暗暗嗤笑着。
  果然,乡下村妇生的女儿就是没眼光,居然看上一个穿麻布衣衫的贫穷男子,而且还蒙着面,这是穷得丑得见不得人了吗?
  见云曦在男子的陪同下看首饰,便有心想打击打击。
  她眉梢一扬缓步走到云曦的一旁,指着云曦看中的一只镯子说道,“这位小姐,这种镯子虽是三年前的样式,样式旧了些,不过,做工还是极好的,关键是价钱很便宜。你要是在店中买了五千两银子以上的东西,本小姐可以同这掌柜的说说,给你一个打折优惠,本小姐可是这家店子的常客。”
  段奕见谢云容的话中带着嘲讽,心中马上生起了几分厌恶来。
  他袖子一拂正要说话,却被云曦拉到一边,挥手制止了。
  同时,她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段奕见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云曦微微笑着看向蒙着面纱的谢云容,说道,“小姐,如果我买到五千两以上的首饰,怎么个打折?”
  店家老板正要开口说话,也被谢云容挥手一拦。
  她傲然一笑对云曦说道,“假如你让你身边的这个黑衣男子,在这个柜台中选上五千两银子的首饰的话,我便让店家给你一个七折价钱。”
  她已经看出来了,谢云曦身后跟着的这个黑衣蒙面男的衣衫是那种最便宜的麻布,脚上穿的也是最便宜的薄底布靴子。
  而有钱人一般会穿厚底,像这种薄底鞋子,在谢府里只有仆人才会穿。
  要他们买五千两的东西,只怕会吓得哭。
  而且,她会骗他们买下店中的陈年积压品。
  到时候,老板一高兴了,说不定会给她一个优惠价,她好买下一款新到货的珠钗。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买了五千两的首饰,七折下来,她也只是亏上一千五两。
  但她新看上的那件首饰,要是老板肯打折的话,可以便宜二千两,这样,她还赚了五百两。
  谢云容想着想着,一脸都是得意与挑衅,她旁边的女子一个劲的拉她的袖子向她使眼色,被她一手挥开。
  “怎么样,买不买?价钱很划算哦,买下这个柜台里的首饰五千两就可以享七折价了。”她挑衅的笑着。
  而云曦的心中更是一阵冷笑。
  这座铺子,别说是买上五千两,五万两的东西,整个儿买下来,她和段奕都不在话下。
  不过,谢云容敢如此嘲笑段奕买不起东西,一会儿被段奕整,她可不要哭。
  段奕淡淡瞥了一眼谢云容,扬了扬眉,眸色中带着讽笑。
  然后,他低头温柔地看着云曦,等她发话。
  是买整整一个柜台的首饰呢,还是将这家铺子买回去?省得买东西还要讨价还价好麻烦,不如让她做老板娘,看上哪个拿哪个。
  或者,他现在就让青一先去打听一下是谁家的铺子,准备好银子买回去?
  “我得先问问我的同伴。”云曦装作为难的样子拉了拉段奕的袖子。“好便宜呢,买不买呢?”
  “得让她立个字据。”段奕眸中一冷说道,“咱们要是借了钱买了首饰不打折的话,岂不是亏了?”
  “说的没错,立字据!”云曦看向段奕微微弯唇。
  “没问题!”谢云容想到她的那套首饰马上答应了。然后,她叫掌柜找来纸笔果真写了字据。
  然后双方画押。
  掌柜的是中间人也画了押。
  字据上,买多少打多少折,掌柜再给谢云容多少优惠,写得清清楚楚。
  云曦这才问段奕,“五千两,你有这么多银子吗?买五千两才有打折呢。”
  段奕摇摇头,“没有带五千两的银票,五万的行不行?”
  谢云容吸了一口凉气,五……五万两?
  但她心中安慰着自己,吹吧,一定是怕自己太穷不好意思吹的。
  “那好,快给我!”云曦将手伸向段奕,“有打折价呢,很划算!”
  段奕朝候在外间装成一个老头的青一喊道,“拿银子来!”
  青一将一个打着补丁的布袋递给云曦,“小姐,这里面有四张五万两的银票,一共二十万两,您看够不够?不够再回家拿。”
  谢云容惊得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
  这……这是真的有钱,还是几个骗子逗她玩呢?
  谢云曦会认识这么有钱的主?
  打着补丁的袋里装有二十万两的银票?一群疯子吧?
  云曦从袋子摸了摸,摸出四张银票“啪”的一声放在柜台上。
  她眉梢一扬对掌柜的说道,“就刚才那套首饰,来一打!我们家过几天要搬新家,给丫头们买些新首饰戴戴,喜庆!”
  段奕这时也说道,“将店中今年的最新款新贵重的首饰拿八套出来给这位小姐!”
  掌柜喜得两眼滚圆,“来人,给两位贵客看座,倒茶水!打包首饰!”
  然后,掌柜的拔着算盘算起来,口里说道,“一打首饰,一共是八千一百六十两,八套最新款,一共是十七万六千两,丫环的与小姐的加起来是十八万四千一百六十两。
  再打上七折的话是十二万八千九百一十二两,最后的一十二两零头抹掉,付十二万八千九百两就好。
  不过,另外的三折钱,可就由谢小姐出了,是五万五千二百六十两,同样,零头不要,你出五万五千二百两就好。”
  谢云容吓得站不稳,“掌……掌柜,哪里有这么多?五万多两?”
  “怎么会没有?你自己算,谢小姐。本店的首饰可是从不打折的,你却自作主张替本掌柜做了主拉他们买,这中间的差价得由你出!这白纸黑字你想抵赖?”
  谢云容吓得脸色惨白,又想装晕。
  云曦哪会放过她?她朝谢云容紧走了两步。
  说道,“小姐,你骗我们进来买了东西,可不能反悔哦!这可是要吃官司的哦!要坐上三十年牢的呢?你这么年轻,三十年后出来就是老太婆了,还是还了掌柜的银子吧。别将大好的青春浪费在牢里。”
  她微微勾唇冷笑看着谢云容,想让她谢云曦出丑?她会让你谢云容出血!
  谢云容又惊又怒不敢晕倒。
  段奕将云曦拉到自己身边,柔声说道,“曦曦,这等事情,掌柜的自然会去处理的,咱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袋子里还有七万多两银子,还可以买几身衣衫给你。”
  说着,他让青一将云曦的首饰拿好带着云曦出了店子。
  青一背着一捆首饰朝谢云容翻了个白眼,该!
  敢说他们王爷没钱?这贱女人是眼瞎了还是太自大了?
  买你十个谢府的钱都有!
  谢云容气得两眼冒火,主仆二人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有钱?七万两银子只买几身衣衫?
  “走吧。谢小姐,该还钱了。”掌柜的叫过两个伙计押着她往外走。
  这时,谢云容回头朝随她一同买首饰的女子冷声喝道,“他们那么有钱,你怎么也没有看出来不提醒我一下?竟然让我丢了脸?以后都不要跟着我!”
  那位女子只是个小商户的女儿,因为父亲想傍上谢府捐一个官职,便一直与谢云容来往着,一直做着她的小跟班。
  “云容小姐,我看出来了啊。我也提醒过你拉过你的袖子了,但是你不听啊,那男子黑披风脖子下扣着的扣子是一颗黑宝石,是无价之宝呢。我爹爹去年去海外时,看到有人买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黑宝石,都花了几万两,那男子的那颗黑宝石有龙眼那么大,据说像这么大可是世间少有,这价钱就——”
  “吖——”谢云容气得暴跳起来,该死的谢云曦,居然敢算计她!
  “走吧,谢小姐,去拿钱吧!”伙计们才不理会她的暴跳,一人抓了她的一个胳膊向谢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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