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神医张坨子
如今他既不能骂苏砚是穷鬼，更不能在他面前炫耀医术。论仪表，人家苏砚是一株玉树，他不过是长在路边的一株不起眼的沙枣树罢了。
“苍天啊！你这是欲灭小子啊！”黄一铭心中发出悲凉的呐喊声。
“老实说，林虎，我这法子治标不治本，要治好果儿的病，须得再去药肆好好找我师父医治。”
“恩人说得是！”杨虎恭敬地抱拳一礼。
“对了，林虎，果儿的病今日是怎么发作的？”
周围只见人山人海，并没有看见花花草草，寺庙里除了松树、柏树和菩提树，并无飞絮的柳树。
苏砚心中纳闷，但听了林虎的叙述，他就不纳闷了。
“这就对了！”他拍拍林虎浑厚结实的肩膀，笑笑道，“日后果儿若是再犯病，你可千万莫要再背她了。”
“苏哥哥，为什么只能抱不能背？”玉香好奇地问道。
“道理很简单，”苏砚摸了下鼻子，笑道，“被人背在背上会压迫到胸腹部，会感觉呼吸不畅。喘病急性发作时病家已是呼吸困难，若是被人背在背上，只会加重呼吸困难，严重者可造成呼吸衰竭，甚至死亡！”
林虎听后吓了一大跳，敢情自己险些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若今日妹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有何颜面向死去的爹娘交待？
照顾好妹妹，这可是爹娘的遗嘱啊！大周朝以礼治国，以孝治天下，不孝可是天大的一项罪名！
回到南市，宁氏药肆内忙碌如前，今日坐诊的便是宁馨儿新近聘请的卫医师。
这新请来的医师名叫卫晋，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袭青衫，举止斯文，对人彬彬有礼，看上去倒像个儒生。
“辛苦了，卫医师！”王庆和心情颇佳，向张川拱拱手笑道，“一切可还习惯？”
“不辛苦，不辛苦，”那卫晋连忙起身回礼，态度极为恭敬，“一切都挺好，晚辈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王庆和笑呵呵地说道，“如有拿不定的疑难杂症，你我不妨一同探讨。”
“还请前辈多多指教。”张川一脸谦恭地说道。
“指教不敢当，”王庆和呵呵一笑道，“我虽不知你医术如何，但既是大小姐请来的人，自然不会差。”
“前辈谬赞了。”张川拱拱手，道，“前辈不仅医道精湛，医品令人称颂，晚辈当以前辈为楷模！”
二人客套一番后，卫晋继续坐堂视诊。王庆和扭头看向苏砚，突然板起脸道：“竖子，跟我进来！”
咦？大叔又怎么了？莫非还记着我在佛光寺当众拂他面子的事么？
“坐下！”
来到后院的石桌前，王庆和先行坐下，然后伸手向对面的石墩一指。
玉香小娘子在不远处倒背双手，来回踱步，柳眉微蹙，远远地看着对面的师徒二人，撇撇小嘴，心下咕哝道，“什么机密的事，老爹还不让我听？”
“噢！”苏砚故作一脸可怜相，在对面坐下，“师父，徒弟知错了！徒弟真不是有意要拂你的面子……”
人命关天的，他当时还真没想这么多。等他再想多一点，那杨果儿岂不是没命了？
“住口！为师是问你这事儿么？”王庆和一拍石桌，沉声道。
“那是什么？”
苏砚搔搔后脑勺，作委屈状，“徒儿拙笨，还望师父提示一二。”
“我且问你，你的医术是从何处学来的？”王庆和眼珠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徒弟，“你以前学过医术，为何从不向为师提起？说！”
好吧！这事儿怕是再也瞒不下去了！
苏砚叹口气，如实说道：“师父，徒弟从前确实学过医术。但医术一道博大精深，徒弟也是略懂皮毛。一徒不能拜二师父，这是自古传下来的道理。师父若是得知小子曾拜过师，还肯将医术悉数传给徒儿么？”
唉，不知道这话能不能瞒过这位怪大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遥远的21世纪，还是另一个平行空间吧？
“屁话！我看你对为师的医术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王庆和瞪眼说道。
苏砚赶紧讨好地笑道：“哪能呐？能得师父一招半式，这辈子便能吃穿不愁。以师父的高超医术，不知多少削尖了脑袋都想拜你为师呐！我一个穷小子，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岂有不好好学的道理？”
不仅是女人喜听甜言蜜语，男人同样爱听。尽管甜言蜜语使人头脑混沌，逻辑紊乱。
“算你识相！”此时王庆和的脑袋就有点混沌，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我就说你小子怎么可能不感兴趣！为师若贴张收徒的告示出去，保准药肆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
“那是，那是！”苏砚低眉顺眼，连声附和，“师父位列洛阳三大名医，多少后生做梦都想做师父的徒弟呢！”
说着抬头向对面踱步的玉香招招手，“小玉香，沏壶茶来，师父今日辛苦了，我要好好伺候师父……”
“咚！”
话音未落，苏公子脑袋先吃了一记栗子，王庆和沉声道：“竖子，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干脆叫玉香上前伺候我得了！”
“徒儿错了，”苏砚嘿嘿一笑，“徒儿这就亲自去沏茶！”
“坐下！”王庆和拍下石桌，“为师的话还未讲完，你猴急什么！”
苏砚重新坐下，笑笑道：“师父请讲——”
“你启蒙尊师是何人？”
“这个嘛……”
“怎么？不能说？”王庆和脸色一沉。
“当然……能说啊！”苏砚笑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小子的启蒙尊师虽是名不见经传，医学造诣却是相当高深……”
“直接说你尊师的大名！”王庆和喝问道。
苏砚脸上的嬉笑瞬间敛去，表情恭敬地说道：“小子的启蒙尊师名叫张佗！”
张仲景和华佗的组合，别怪我，这可是你逼我说谎的！
“张佗？”王庆和陷入了沉思，“奇了，为师从未听过此名啊！”
以他的理解，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那师父绝非无名之辈。搞不好就是当今天下的某位大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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