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叶与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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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尔没想到十六岩十七会突然叫住自己。
他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过头来，看见的是十六岩十七一脸兴奋的模样，以及十六岩十五拼命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难道她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麦尔转过身来，双臂环抱于胸前，明知故问道。
“有事吗？”
“小五有事要和您说！”
“哦？”
麦尔将视线转向十六岩十五，在与麦尔视线重合的瞬间，十六岩十五的大脑立刻变成了一片空白。
“说吧。”
“唉？”
十六岩十五吞下一大口唾液，但喉咙还是像着了火一样。她嘴唇发干，脸颊火辣辣的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我想……”
我是在和拜伦斯大人说话吗？
我该和拜伦斯大人说些什么？
不清楚，不知道，脑子好乱！
“……我……我想要……”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拜伦斯大人为什么会站在那里？
心脏好难受！快喘不上气来了！
“……想要……想要永远……永远留在拜伦斯大人身边……”
咦？！！！
我刚才说了什么？！
说出口了？！我居然把那种话说出口了？！
十六岩十五被自己说出的话惊了个半死，差点昏死过去。
少女的话让麦尔有些惊讶。不论她和十六岩十七留下也好，离开也好，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却没料到十六岩十五会说出这种爆炸性的发言。
永远……她是想对我效忠吗？
麦尔觉得女仆有琪琪一个就足够了，多了完全没有必要。但是格瑞说过，忠于自己的人越多越好，如果一个人想要向你效忠，除非他本质差到无可救药，否则你一定不能辜负对方的决心与勇气。
“我也要永远留在拜伦斯大人身边！！！”
这时，十六岩十七高举起双手，用好友的话向麦尔表了忠心。
我只是想收两个信得过的赶车伙计而已。
麦尔为难的抓了抓脸颊，不知该怎样答复她们。
“那个……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很高兴你们选择留下，但是呢……但是我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行商，连自己的店铺都没有，你们确定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吗？说不定什么时候父亲就会把我叫回山上去了，这是我下山前他告诉我的。如果我被父亲叫回到山上，你们也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琪琪肯定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上山，因为她已经在麦尔面前把血滴在火里。这是泰容妖精的一个仪式，表明自己会将一切献给主人。
但这两个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十六岩十七，麦尔总觉得她非常不靠谱。麦尔可以让她们向启世大神发誓，伊良人是不能违背誓言的，否则就会按照发誓时说的话遭到报应。但他不想这样做，他觉得这样做就像是胁迫别人忠于自己似的。
当然了，如果她们肯自愿起誓，麦尔就不会拒绝她们了。
“我愿在启世大神面前发誓！今生跟随麦尔?拜伦斯大人左右！永不背叛！如果我背叛誓言，就遭五雷轰顶！”
十六岩十七觉得只要能跟在麦尔身边，就算是上山隐居也能过上安定日子，怎样都不亏，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起誓了。在发过誓之后，她用手肘捅了捅已经快失去意识的好友，示意她也赶快起誓。
“……唉？”
十六岩十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十六岩十七见到好友呆呆的样子，赶紧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发誓。”
发誓？
她疑惑的歪了下头，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还是按照好友的提示向启世大神发誓了。
“我……我愿在启世大神面前发誓，今生跟随麦尔?拜伦斯大人左右，永不背叛。如果我背叛誓言，就……就……诶？！五雷轰顶？！”
两人的样子让麦尔觉得好笑。十六岩十五明显是被十六岩十七忽悠着发誓的，誓言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惊讶的疑问句。不过她们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自己再不接受她们的效忠就说不过去了。
“好吧，我接受你们的效忠。”麦尔轻叹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你们和琪琪一样，都是我的仆人了。”
“谢谢主人！”
十六岩十七学着琪琪的样子，起身对麦尔优雅的行了一礼。
“谢……谢谢主人……”
十六岩十五也学着好友的样子行了一礼，但她的动作看上去就笨拙了许多。
唔……怎么会变成这样？
十六岩十五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无心中说出那句话，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把她和十六岩十七变成麦尔的女仆了。
麦尔等他的新女仆们打完水，跟她们一起回到了雨棚。他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琪琪，琪琪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有些不高兴，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对十六岩十五和十六岩十七的态度上冷淡了许多。
到了出发的日子，麦尔一行告别了大兔子，驾着马车回到了小路上。由于货厢已满，十六岩十五和十六岩十七是新来的，不好和麦尔坐在一起，所以只能跟在马车旁边步行。
“小五，你觉不觉得咱们两个少了点什么？”
在回梁月城的路上，十六岩十七小声问道。十六岩十五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着的兽皮袋，里面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嗯？不少什么啊。”
“我指的不是这个。”十六岩十七瞥了坐在麦尔身旁的琪琪一眼，“咱俩是新来的，没车坐就没车坐了。主人在捡到琪琪的时候可是给她起了名字的，而咱俩呢？到现在还只能叫十六岩十七和十六岩十五，这不公平！”
十六岩十五也好，十六岩十七也罢，都只是个代号而已，连她们自己都不把这当成名字，想要个新名字也正常。
不过这次她们却冤枉麦尔了，麦尔捡回琪琪的时候，她连个代号都没有，因为泰容妖精是没有名字的。他是为了叫着方便，才给她起名叫“琪琪”——顺带一提，实际上麦尔的命名水平极差，“琪琪”其实是拜伦斯家的一只小母猫的名字，麦尔是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给琪琪起什么名字，不得已才用了这个名字。
“唔……主人不给我们起名字一定有他的用意……”
“才不会咧！你没发现吗？那位叫琪琪的家伙在咱俩效忠主人之后就一直给咱们脸色看呢，我看啊，一定是她——”
麦尔注意到少女们在说悄悄话，随口问道。
“你俩在一旁嘀咕什么呢？”
“没！没没没……没什么！”
十六岩十五因为心虚，连走路的节奏都变了。迈左脚的时候摆左手，迈右脚的时候摆右手，这种状态按照普通老百姓的说法，叫“顺拐”了。
“噗……真的没有？”
麦尔看见十六岩十五的样子就知道这其中有事，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将目光转向十六岩十七，后者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但没过几秒钟却又把目光迎了上来。
“有！”
她像是豁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满脸决绝，这反倒让麦尔对她们谈话的内容好奇起来了。
难不成她们在说我坏话？
麦尔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这应该不可能。
“报告主人！我和小五还没有正式的名字！我觉得有必要请您给我们取个正式的名字！”
十六岩十七的话让琪琪眉头紧锁，她不爽的瞥了她一眼，却发现对方正炫耀似的看着自己，这就让她更火大了。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确实是这样哈。”
麦尔犯难的抓了抓头发。他知道自己没有命名的天赋，但他不想让手下人觉得自己连个名字都起不好，只能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用目光搜索周围，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物件可以用来当名字。
石头？不行。
青草？不行。
烂木头？更不行。
大树？这两个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用这种名字！
青苔？呃……我是不是对她们太失礼了？
这时，麦尔突然看见一只衔着树叶的小鸟。它站在枝头上，从这边跳到那边，活泼的样子像极了十六岩十七。
麦尔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两个名字。
“咳咳……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起个新名字吧。”
他故作姿态的顿了顿，十六岩十五期待的目光和十六岩十七兴奋的目光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不再继续卖关子，对二人说道。
“十六岩十五，我看你文文静静的，以后你就叫‘小叶’吧。至于十六岩十七，你活泼得像只鸟，今后你就叫‘小鸟’了。”
就这样，少女们有了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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