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用命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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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如意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耳膜，“你醒醒啊……娘……你醒醒啊……娘……”

        戚姬眼皮沉重，她想睁开眼睛可睁不开。但她能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和如意的啼哭声，等等，戚姬的心跳加速，她听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浑厚的男中音，“大夫，戚夫人怎样了？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她身体里的毒素可曾催吐干净？”

        “回大王，好在夫人服毒不深，应该是催吐干净了。只是夫人体质较弱，刚刚又催吐的厉害，怕是一时没有力气醒来。”一个大夫答道。

        “那就是说性命无大碍？”刘邦问道。

        “应该无碍，只是……”大夫皱着眉头，斟酌着用词。

        “只是什么，直说无妨。”刘邦的口气明显急躁。

        “只是夫人的求生意识似乎很是微弱，这种情况下，生命也还是十分脆弱的。”大夫道，“如果夫人稍微有些醒转过来，万不可再刺激她，否则，就无比凶险了。”

        “……”刘邦沉默无语。

        “父王，”刘如意蹭到刘邦的怀里大放悲声，“我娘昨晚还和我说想父王了，说父王会过来，可是父王却没有来。父王，你不要如意也不要我娘了吗？呜呜……呜呜……我要我娘，我要我娘，父王！”

        刘邦被如意哇啦哇啦的哭声感染，眼圈也红了，“你娘会好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刘邦一边擦着如意汹涌的眼泪，一边大叫，“王嬷嬷，王嬷嬷，带公子回去休息。”

        王嬷嬷将哭哭啼啼的刘如意背走了，大夫下去煎药了，几个使唤丫头也被刘邦挥挥大手赶了出去。

        戚夫人闭着眼睛，她的心感觉到了房间里只剩她和他。

        她的心暖了起来。

        他还是在乎她的。

        刘邦坐在戚姬的床边，他拉过她的手，这是怎样一双冰凉无骨的小手啊，这双曾经带给他刻骨快乐的小手，如今瘦削苍白，他的心揪疼起来，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陪伴自己四年的漂亮女人就变成了如今静静躺在床上如羽毛一样轻的无助的女人了，刘邦粗糙的大手反复揉搓着这双小手，戚姬被他揉疼了，她睁开了眼睛，“大王，”她虚弱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小，但刘邦捕捉到了，“戚姬，”他激动地抱住戚夫人的头，“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大王……”戚姬摇摇晃晃又厥过去了。

        “戚姬……”刘邦惨叫一声，吓得外面的使唤丫头都跑了进来，“快去叫大夫！”

        大夫捧着刚刚煎好的汤药进来，他把药碗递给一个丫头，然后轻轻的翻了翻戚姬的眼皮，“夫人体力不支，赶紧将这碗补药喝下，否则短时间内不能再次苏醒的话，就很难醒过来了。”

        “可夫人已昏迷，如何喂得进去药？”捧着药碗的丫头心惊肉跳道。

        “给我。”刘邦接过药碗，“你们两个上床将夫人上半身扶起，扶稳住头。”

        “是。”两个丫头脱了鞋后，一个将戚夫人的上半身扶了起来，一个在身后稳稳的抱住戚夫人的头。

        刘邦自己喝了一口汤药，然后用手捧着戚夫人的脸，对着戚姬的嘴喂了过去，好一会儿，戚姬的喉咙才滚动了一下。

        “夫人可以吞咽了，”大夫兴奋的说，“这就好，这就好，夫人有救了！”

        刘邦受到鼓舞，接着一口一口的将满满一碗汤药全部喂进了戚姬的嘴里，然后他示意那两个丫头将戚姬轻轻放下躺好。

        “你们都出去吧，本王一个人守着她。”刘邦道。

        大夫和丫头们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刘邦把鞋子一甩，上了床，他一把搂过来纸片一样单薄的戚姬，“本王今天只陪着你，你要争气啊……”

        子时，戚姬再度醒来。她闻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是她的命，她翕动着鼻翼，努力的将这个男人的味道全部吸入肺腑，她醉了，“水……水……”她喃喃的叫道。

        “夫人，你醒了。”刘邦从身后轻轻的抱着戚姬，他轻柔的对她耳语道，“本王不许你再晕倒，不许你放弃生命。”

        “大王……”戚姬艰难的转过头，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中瞬间滚落出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大王，臣妾该死，不知春儿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臣妾虽然不知情，但事情总是与臣妾有关，臣妾难辞其咎，大王还是让臣妾自行了断吧，大王……”戚姬的声音如深谷涧泉，叮咚有致，节奏哀怨细腻，让人心动亦让人心痛。刘邦用手擦去戚姬的泪痕，“本王已经看见了春儿的遗书，知道了事情皆由春儿所为，可是夫人何故要随那春儿同去？难道夫人的心里没有了刘季，也没有了如意吗？”

        “大王……”戚姬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刘邦赶紧起身给戚姬倒了一杯水，他扶稳她的头，低声说，“先喝点水吧，不要费力气说话了，等你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说。”

        “大王，”喝过水后，戚姬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她愧疚的看着刘邦，“大王不可以对臣妾这么好，臣妾有罪。”

        “夫人，”刘邦知道此事绝非春儿一人所为，没有主子的指使，哪个胆大包天的丫鬟敢肆意妄为。但现在春儿已死，戚姬也没了半条命，想来戚姬业已深刻反省，毕竟她是如意的亲娘，是自己耳鬓厮磨了五年的女人。刘邦扶她躺好，“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我都不要再提了。春儿虽然错了，毕竟伺候你多年，又在死前说明真相并以死谢罪，就将她好好安葬吧。”

        “大王……”戚姬娇喘了一声，“多谢大王不杀之恩。大王去薄妹妹那里去吧，薄妹妹刚来，比臣妾需要大王。”

        刘邦见戚姬好转，嘿嘿一笑，“本王今天只陪你，来，本王搂着你睡。”说完，他躺倒在戚姬的身边，将这个小小的女人搂在了怀里。

        戚姬在刘邦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用春儿的一条的命和自己的半条命重新争得了宠爱，她可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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